“啊——”
一声尖锐的、充满了惊愕与羞愤的尖叫,如同利刺般划破了清晨的宁静,也彻底驱散了小屋内最后一缕沉寂的睡意。
我猛地从并不踏实的睡眠中惊醒,映入眼帘的,不是床另一头朱世倾的后脑勺,而是他近在咫尺的、放大的俊颜!
他不知何时竟翻过了身,越过了我心中那条无形的“楚河汉界”,此刻正面向着我,呼吸均匀,睡得正沉。
他的手臂甚至无意识地搭在了我这边的被子上,姿态亲昵得仿佛我们是一对真正的爱侣!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我几乎是触电般弹坐起来,用被子死死捂住自己仅着单薄寝衣的身子,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朱世倾!我不是让你睡那头吗!你怎么跑这头来了!”
朱世倾被我的尖叫和动作惊醒,睡眼惺忪地撑起身子,墨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肩头,让他平日里的冷峻多了几分慵懒和……无辜?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看着激动不已的我,又看了看自己所处的位置,脸上也闪过一丝错愕。
“我…”他揉了揉眉心,似乎也在努力回想,“我也不知道啊…大概是夜里太冷,迷迷糊糊就…”他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深秋的地板寒气确实逼人,但我心里那点羞恼和莫名的悸动却无法轻易平息。
“你就是想占我便宜!你就是个大色狼!”我不管不顾地喊着,像是要借此掩盖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和脸上无法控制的红晕,一边伸手用力把他往床下推。
掌心触及他结实的手臂肌肉,那温热的触感让我像被烫到一样迅速缩回。
朱世倾被我推得晃了一下,却没有生气,反而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笑意。
他顺势下床,一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有些褶皱的衣袍,一边看向气鼓鼓的我,语气带着一种试图安抚的、甚至有些纵容的意味:“哎,这样吧,算我的错。走,我带你去买最贵的手机。”他顿了顿,补充道,“作为对你的赔礼道歉,行不?”
“切…”我扭过头,故意不看他,叉着腰,努力做出傲娇的样子,“谁要你买…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参考下罢了…”声音却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底气明显不足。
“二位起床啦?”就在这时,月九叔乐呵呵地推开了房门,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蒸笼,里面是白白胖胖的刀切馒头,还有两碗清香的小米粥和一碟咸菜。
温暖的食物的香气瞬间驱散了房间内残留的尴尬和紧张。“快来吃早饭吧!”
“哇塞!好丰盛的早饭啊!”我立刻被食物吸引,暂时将早上的窘迫抛在脑后,开心地喊道,跳下床凑了过去。
简单的食物在此刻显得格外诱人。
吃过温馨的早餐,我们向月九叔道明需要外出购置物品。
尽管外面因爆炸案依旧风声鹤唳,但必要的通讯工具不能或缺。
在月九叔的指引下,我们来到了附近一条相对繁华、守卫也较为森严的商业街。
街市上人流较往日稀少了许多,巡逻的兵士明显增多,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压抑的气氛。
我在一家看起来规模不小的通讯器材店前停下,目光在橱窗里各式各样的手机上流连。
“哎,朱世倾,帮我看看,这部手机怎么样?”我指着一款最新型号、功能齐全的手机,回头想征求他的意见。
“然而,不等他走近细看,店员却像是认出了朱世倾(或许是他的气度非凡),立刻赔着笑脸,双手捧上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到了朱世倾面前。
朱世倾看也没看那店员,直接接过盒子,转手就塞到了我怀里,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不用选了,我已经帮你买好了。”他微微颔首,示意了一下那个盒子,“喏,给你的礼物,就当是早上赔礼道歉的礼物了。”
那正是我刚才看的那款最新、最贵的旗舰手机!
“啊!”我惊讶地叫出声,像是捧着一个烫手山芋,“不是,谁要你买啊!我自己会买的!我不要你买的东西!”强烈的自尊心和不愿欠他人情的心理让我立刻拒绝,想把盒子塞还给他。
朱世倾眉头微蹙,似乎对我的拒绝有些不悦。
他没有接,反而转身,目光扫过街角的一个公共垃圾桶,语气骤然变冷:“不要是吧?那我现在就扔进垃圾桶。”
说完,他作势真要拿起手机盒子走向垃圾桶,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哎——别扔!”我被他这近乎“败家”的举动吓到了,立马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阻拦了他的动作,又急又气道,“刚买的手机怎么能扔呢!你钱多的花不完了是吧!”
话音刚落,我便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他是一国之君,他的钱,确实多到可能几辈子都花不完。
朱世倾停下动作,低头看着紧紧抓着他手臂的我,眼底那丝笑意又隐约浮现,但他很好地掩饰住了,只是淡淡地说:“既然不想它被扔,那就好好收着。”
我抱着那沉甸甸的手机盒子,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一方面是真的心疼这崭新的昂贵物品,另一方面……心底深处,似乎也有一个微小的声音在说,收下它,或许……也不错?
手机风波暂告一段落,但我们此行的核心任务并未忘记——调查红色审判与爆炸案。
朱世倾动用了他的隐秘力量,我则通过凌国侍卫的渠道,双管齐下,加紧搜寻证据和证人。
经过一系列紧张而缜密的调查(我们查阅了工厂爆炸前的出入记录,发现了可疑人物利用伪造身份混入;搜集了现场残留的、与刺客身上发现的同种特殊火药成分;走访了附近侥幸生还的工人,拼凑出爆炸前曾有形迹可疑的生面孔在关键区域徘徊;最终,通过交叉对比时间和人物行动轨迹,所有间接证据都指向了昨日行刺我们的那两名刺客),我和朱世倾都得出了确切的结论:这次工厂爆炸事件,就是昨天行刺我俩的刺客所为!
这是一次蓄意的、旨在制造恐慌、掩盖真相,甚至可能想将我们一并灭口的恶性事件。
消息传回,朱世倾麾下的精锐暗卫与凌国官员配合,根据我们提供的线索,终于在都城外围的一处隐秘据点,成功抓获了那两名试图潜逃的刺客。
有了上次证人被灭口的惨痛教训,这次我们如临大敌。
刺客刚一落网,我和朱世倾亲自上前,第一时间卸掉了他们的下巴,仔细搜查全身,果然在他们牙齿缝里找到了藏匿的剧毒胶囊,并迅速将其取出销毁,彻底断绝了他们自杀的可能。
随后,我们将其分别关押,由我和朱世倾亲自参与,展开了轮番的、毫不留情的严刑拷打。
审讯室内气氛压抑,刑具的碰撞声和刺客的闷哼声交织。
朱世倾手段老辣,精准地施加痛苦却不致命;我则利用观察力,寻找他们心理防线的薄弱点。
终于,在持续的高压和□□折磨下,其中一名意志较弱的刺客精神崩溃,嘶哑着开口求饶,表示愿意招供。
他说,指使他们来刺杀我们(包括后续制造爆炸以毁灭可能遗留的线索)的人,是一位女性。
但她全程蒙面,声音也经过刻意改变,所以他们并未见过其真容。
然而,多年的杀手生涯让他们练就了敏锐的观察力。
他们提供了关于这位神秘女子的关键特征:
·身高大约一米七,在女性中算是高挑。
·声音听上去只有三十多岁,清脆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头发是黑色,如同阳光织就的锦缎,即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极为显眼。
·皮肤很白皙,身材窈窕曼妙。
·最关键的是,她的气质极佳,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雍容与高贵。
·最后,他还提供了一个最重要的线索:她的身手特别好,行动间如同鬼魅,绝非一般习武者所能企及,起码有二三十年的深厚习武功底,甚至可能更高。
听完刺客这番详尽却令人心惊胆战的描述,我的大脑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瞬间一片空白,随即,一个清晰无比的身影不受控制地、强行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不会吧…”我下意识地喃喃自语,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这怎么可能呢…她可是…” 我几乎不敢说出那个名字,那个身份,那是一个在凌宫乃至整个凌国都享有崇高威望,象征着公正与力量的存在!
由于我的记忆力异于常人的好,拥有近乎“过目不忘”的能力,对于见过的人,尤其是特征鲜明的人,总会留下深刻的印记。
加上智商较高,擅长逻辑推理和信息关联,因此,当有人能够详细描述出一个我见过的人的具体信息时,我的大脑便会如同最高效的数据库一般,自动展开定位搜索功能,在过去所有见过的人里面,迅速、精准地进行比对和筛选。
尽管从情感上、从理智上,我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相信,幕后指使人会是我刚才脑海里自动匹配锁定的那个人,但是,刺客描述的每一个特征——高挑的身材、三十多岁的声音质感、耀眼的黑发、白皙的皮肤、绝佳的气质、以及那深不可测的武功——都像是一块块严丝合缝的拼图,最终拼凑出的那个形象,与我所知的“她”高度重合,几乎别无二致!
这个发现让我如坠冰窟,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如果真的是“她”,那这一切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一个惊天动地的阴谋?
红色审判、黑暗势力“影阁”、工厂爆炸、对我们的追杀……“她”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目的又是什么?
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过后,是前所未有的警惕与决心。
我用力掐了自己的手心,疼痛让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无论我有多么不相信,无论这个猜测看起来多么荒谬和可怕,我必须面对这个可能性。
我决定,从此刻起,要开始秘密地、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的一言一行,留意任何可能暴露其真实面目的蛛丝马迹。
工厂爆炸造成的损失极其重大,伤亡惨重,民怨沸腾。
作为凌国的最高统治者,女帝陛下迅速做出了反应,一方面下令全力救治伤员,妥善安置遇难者家属;另一方面,宣布从国库拨出巨款,给在此次事件中遭受损失的所有百姓,根据受损程度不同,每人捐赠了一万到一百万凌国币不等的补偿,以安抚民心,稳定局势。
这一举措在一定程度上平息了民众的恐慌与愤怒。
在月九叔家短暂休整后,我的伤势已无大碍,调查也取得了关键性突破(尽管这突破带来的是更深的忧虑),我们不便再继续叨扰。
我们和月九叔互相添加了联系方式,随后便与他挥手道别。
临走前,朱世倾不由分说,直接用手机银行给月九叔转了十万凌国币,言辞恳切地表示这是感谢他救命之恩的微薄心意,希望他可以用这笔钱把家里好好装修一番,改善生活。
月九叔感动得老泪纵横,几乎要跪下来感谢我们,被我们连忙扶住。
他一路将我们送出巷口,千叮万嘱要我们务必小心,直到我们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依依不舍地回去。
回凌宫的路上,我和朱世倾并肩而行,气氛与来时已大不相同。
经历了生死追击、共度患难、甚至是那尴尬又暧昧的同室相处,我对他开始刮目相看。
他并不像外界传言或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的冷血无情、高高在上。
相反,我看到了他身为帝王的担当与果决,也看到了他隐藏在冷硬外壳下的细心与体贴(虽然表达方式有时很霸道)。
他会因为我的受伤而失控焦急,会因我喊冷而不顾礼法为我取暖,会细心记住我随口一提想要手机并直接买下最贵的,会对救命恩人月九叔慷慨解囊……
这一切都表明,他只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将真实的情绪和柔软包裹在坚冰之下,唯有在特定的人或情境下,才会悄然流露。
这种认知,让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变得复杂而立体,也让我对他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更深层次的信任和……亲近感。
然而,此刻萦绕在我们心头的,更多的是从那刺客口中得出的、令人不安的线索。
我们默契地没有在街上讨论那个骇人的猜测,但彼此的眼神交流中,都看到了同样的凝重与决心。
“那个描述…”快到宫门时,朱世倾终于低声开口,打破了沉默,目光锐利地看向我。
“嗯。”我沉重地点点头,知道他也想到了同一个人,“我知道。但这太难以置信了,我们需要更确凿的证据。”
“我会让我的人暗中调查她的一切。”朱世倾的声音带着冷意,“你留在宫中,万事小心,留意观察,但切勿打草惊蛇。”
“我明白。”
宫门的阴影笼罩下来,仿佛也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更加黑暗与凶险的风暴。
我们看似解决了一次危机,抓获了刺客,却仿佛揭开了一个更大、更深的阴谋的帷幕一角。
而那幕后之人,可能就隐藏在最光明、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红色的审判,并未结束,反而导向了更深的迷局。
而我和朱世倾,在这扑朔迷离的漩涡中,关系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成为彼此在黑暗中唯一可以交付后背的盟友,或许…还不止于此。
凌宫大牢,深嵌于地底,终年不见阳光。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腐朽的稻草气息,以及一种更深沉的、名为绝望的味道。
冰冷的石壁上凝结着水珠,偶尔滴落,在死寂中发出清晰而单调的回响,更添几分阴森。
在其中一间最为坚固的牢房内,一个身影蜷缩在角落的草堆上。
她披头散发,曾经光鲜亮丽的衣裳如今已是破烂不堪,沾满了污渍。
她是玉听,曾经凌宫里颇有地位的九级女官,如今却因陷害了我,被女帝凌淑澜亲判六年有期徒刑,成为了这暗无天日之地的一缕孤魂。
她眼神呆滞,毫无焦距地望着对面布满青苔的墙壁,手里紧紧攥着半个早已干硬发霉的刀切馒头,那是她上一顿,或者说不知哪一顿剩下的食物。
整个人仿佛一潭死水,昔日的灵动、算计,甚至那点可怜的骄纵,都已被这漫长的囚禁磨蚀殆尽,只剩下麻木的空洞。
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反复呢喃着四个字,如同濒死之人的执念:
“司辰陛下…严司辰…”
这名字是她此刻唯一的浮木,是支撑她在这地狱里不至于彻底疯掉的唯一念想。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拖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牢狱走廊的寂静。
一名身着五级侍卫制服的女子走了过来,她面容寻常,眼神里却带着一种长期身处底层而养成的麻木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倨傲。
她手里端着一个破碗,里面是几碗看不清原本颜色的、早已凉透的馊饭。
“开饭了!”侍卫用手中的空碗不耐烦地敲打着牢房粗壮的玄铁栏杆,发出刺耳的“哐哐”声,溅起几点油污。“愣着干什么?过来拿!”
这声音像是一根针,刺破了玉听麻木的外壳。
她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光,像是溺水之人看到了最后一根稻草。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栏杆前,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铁条,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
“侍卫大人!侍卫大人!”她的声音因为久未清晰说话而沙哑刺耳,带着令人心酸的哀求,“我求您一件事!求求您!把我偷偷放出去一天,只要一天!就一天!我第二天一定回来,绝对不会连累您!我发誓!”
那侍卫被她的突然爆发吓了一跳,随即嫌恶地皱起眉头,用力想甩开玉听的手:“滚开!你疯了吗?搞笑呢!放你走?我等着被女帝开除,然后自己也进来陪你吗?!”
“不!不会的!”玉听的手抓得更紧,仿佛这是她唯一的生机,“侍卫大人,只要您愿意放我一天,就一天!您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任何条件!”她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屈辱和破釜沉舟的决绝,“哪怕…是让我献身…甚至是…做您的□□…我也愿意…求求您了…”
“献身?”那侍卫的动作顿住了,她上下打量着玉听。
虽然此刻狼狈不堪,但玉听底子不错,稍加清洗整理,仍可见几分姿色。
侍卫的眼神渐渐变了,一丝混杂着欲望和权力的淫邪光芒在眼底闪烁。
在凌宫,虽然主流社会仍是异性相恋,但宫内女子众多,同性之间结为“对食”或存在□□关系并不罕见,甚至在某些圈子里蔚然成风。
这侍卫,显然也有此癖好。
诱惑与风险在天平两端摇晃。
短暂的沉默中,玉听的心跳如擂鼓,几乎要冲破胸膛。
最终,欲望和玉听那“绝对返回”的保证,压倒了侍卫的警惕。
一场肮脏的交易,在阴暗的牢狱角落达成。
几个时辰后,利用交接班的空隙和事先准备好的便服,玉听竟真的被那侍卫偷偷带出了守卫森严的大牢区域。
她按照记忆中早已谋划过无数次的道路,避开巡逻队,如同幽灵般潜行,最终来到了涵清宫——她曾经与严司辰秘密往来之地。
在一个极其隐蔽的、假山背后的杂草丛中,她找到了那个只有她和严司辰才知道的、当年一起嬉闹时挖通的狭窄狗洞。
她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狭窄的空间带来窒息般的压迫感,但她心中却充满了逃出生天的狂喜。
蜷缩在冰冷潮湿的洞内,她颤抖着从怀里摸出那侍卫“附赠”的一部老旧手机——这是交易的另一部分。
她迫不及待地按下那个刻骨铭心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玉听几乎是泣不成声,用尽全身力气嘶喊:
“司辰陛下!司辰陛下,我终于暂时逃出来了!您快派手下来接我!我现在正躲在当初我俩一起在涵清宫挖的那个狗洞里呢!”
电话另一头,传来严司辰那熟悉而低沉,此刻却听不出太多情绪的声音:“知道了。”语气冷静得近乎冷酷,“我手下现在已经在接你的路上了。最多半小时,他们就会到达你的定位。你必须待着别动,以免被人发现。”
“司辰…还是你对我最好…”玉听左手紧紧握着手机,右手捂着嘴巴,激动得浑身颤抖,泪水混合着泥土滚落。
她自动过滤了严司辰语气中的淡漠,只听到了“来接她”这个事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如同煎熬。
就在玉听快要被恐惧和期待折磨得崩溃时,头顶上空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不同于任何鸟类或已知飞行器的嗡鸣声!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只见一艘线条流畅、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碟形飞行器,正悄无声息地悬浮在涵清宫上空,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
这正是严国的标志性科技造物——飞碟!
然而,凌宫作为一国中枢,岂是等闲之地?
几乎在飞碟出现的瞬间,宫内的远程飞碟识别装置立刻发出尖锐的警报!
“有未经授权的飞行器闯入!涵清宫方向!”侍卫们的呼喝声和急促的脚步声立刻从不远处传来。
“站住!何方飞碟,敢擅闯凌宫!”一队巡逻侍卫正飞奔而来,手中已握紧了兵刃和特制的防空弩箭。
飞碟舱门迅速打开,一个身材高大、穿着严国精锐近卫军服饰的男子探出身,正是严司辰的心腹——亚瑟!
“亚瑟大人!我在这里!”玉听如同看到了救世主,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从狗洞里猛地窜出,不顾一切地冲向飞碟下方。
“玉听小姐,快上飞碟!”亚瑟反应极快,伸出强有力的手臂,一把将踉跄跑来的玉听拉了上去。
“亚瑟大人!您不可以带走凌宫的任何犯人!”此时,那队侍卫已经赶到近前,为首的小队长厉声喝道,同时示意手下形成包围之势。
亚瑟将玉听护在身后,面对凌宫侍卫,脸上毫无惧色,反而带着一丝属于强国使者的傲慢:“哼,玉听是我们司辰陛下的人,你一个小小侍卫,没有资格阻拦!”话音未落,他猛地出手,一把推开试图上前阻拦的侍卫小队长,身手矫健,显然武功不弱。
“给我停下!”
就在亚瑟准备转身登碟的刹那,一声清冷的娇叱如同冰锥般刺破空气!
只见不远处,八级侍卫统领叶星辰正带着几位气息沉稳、一看便是高手的部下疾驰而来!
她面罩寒霜,眼神锐利如鹰,大步流星地走上前,目光先扫过飞碟和亚瑟,最终定格在惊魂未定的玉听身上。
“玉听!”叶星辰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若今日跟他走了,便是叛国潜逃!以后若再敢踏足凌国半步,便是死罪!你想清楚!”
玉听被叶星辰的气势所慑,身体剧烈一颤,脸上闪过一瞬间的犹豫。
她看了看身下面色冷峻的叶星辰,又回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飞碟舱门和亚瑟,最终,对自由和严司辰的渴望压倒了一切。
她猛地别过头,不敢再看叶星辰的眼睛。
亚瑟见状,冷哼一声:“叶大人,玉听是严帝要保的人,一旦被我们接走,便永远不会再回凌国。你们若是不想此刻就与严国兵戎相见,最好别阻拦!”
他语带威胁,说完,不再理会叶星辰那几乎要喷出火的目光,身形一闪,敏捷地钻入飞碟,迅速关闭舱门。
引擎轰鸣声加大,飞碟周身光芒流转,瞬间拔地而起,以一种凌国飞行器难以企及的速度,冲向高空。
“混账!”叶星辰眼睁睁看着飞碟远去,恨恨地一跺脚,她知道,事态已经升级了。“立刻禀报女帝!快!”
叶星辰带着手下,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帝宫核心——凌淑澜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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