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在食堂里久久回荡,如同汹涌的浪潮,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舞台中央的四人。
虹夏激动地挥舞着鼓棒,喜多郁代捂着嘴,眼泪止不住地流,是喜悦和压力的释放。山田凉依旧面无表情,但仔细看,她抱着贝斯的手指微微放松,嘴角似乎有了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而后藤一里…他抱着吉他,微微喘着气,粉色的刘海被汗水打湿贴在额角,脸颊通红,眼神还有些茫然,似乎还没从刚才那忘我的演奏状态中完全抽离,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浪冲击得有些晕眩。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分开人群,径直走向舞台中央。是橘理沙。
食堂里的喧闹声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好奇地看着这位刚才还咄咄逼人、实力超群的“紫电魔女”会作何反应。
橘理沙在距离结束乐队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她脸上的高傲和失望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被音乐震撼后的余韵,有被打动的痕迹,更多的是…一种面对真正实力时的坦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首先看向虹夏、喜多和凉,声音不再冰冷,而是带着一种郑重的低沉:
“结束乐队…我为刚才的失礼道歉。”她微微欠身,动作干脆利落,“我的失望源于过高的、甚至有些偏执的期待,我仅凭合宿的第一天就武断地否定了你们的努力,这是傲慢,也是对音乐的亵渎。”
虹夏有些惊讶地看着她,随即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喜多擦着眼泪,用力点头。山田凉只是静静地看着,没什么表示。
橘理沙抬起头,目光变得锐利而直接:“你们的演奏…很特别。不是技巧的堆砌,而是…”她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灵魂的共振。你们四人的配合,已经达到了很高的默契度。”
她的评价让虹夏四人都感到一阵被理解的暖意。
然后,橘理沙的目光,如同聚光灯般,牢牢锁定了依旧有些手足无措的后藤一里。她向前走了两步,停在他面前。后藤一里瞬间感觉压力倍增,下意识地想往虹夏身后缩,但脚下像生了根。
橘理沙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强烈的探究和…毫不掩饰的欣赏,“后藤一里…‘波奇酱’?”她念出这个昵称时,语气有些微妙,“你的吉他…是今晚让我最惊喜的。”
食堂里响起一片善意的轻笑和低语。
橘理沙无视了周围的反应,眼神锐利地盯着后藤一里,仿佛要把他看穿:“节奏感完美无缺,动态控制堪称大师级,每一个音符都饱含情感,却又精准得如同机械!”她的语气越来越激动,带着一种发现璞玉般的兴奋,“你的演奏,是结束乐队那缺少的那一块的独特‘灵魂’基石!没有你,她们下午的状态我能理解;有了你,她们刚才的演奏,才真正完整,才真正绽放出了那种…难以言喻的光芒!”
她的夸赞如此直白而热烈,让后藤一里羞得恨不得立刻原地蒸发!他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脸颊烫得能煎鸡蛋,手指紧紧攥着吉他的背带,指节发白。
然而,橘理沙话锋陡然一转,语气中的欣赏瞬间被一种近乎刻薄的惋惜和不解取代:
“但是”她声音带着强烈的质问,“为什么?!”
她上前一步,几乎逼视着后藤一里慌乱躲闪的眼睛,声音如同冰冷的刀锋。
“为什么拥有音乐天赋的你——能将吉他演奏得如此打动人心、如此具有灵魂的你——要把宝贵的精力和时间,浪费在排球场上?!”她的措辞尖锐而毫不留情,“在那种充斥着汗水和冲撞、只需要蛮力和弹跳的地方?!当一个…默默无闻的关键发球员?!”
“橘桑!”虹夏和喜多同时惊呼出声,脸上露出不满和担忧。山田凉的眉头也几不可察地蹙起。
整个食堂瞬间哗然!橘理沙这番话,无异于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更是狠狠踩中了音驹排球部——尤其是关键发球员位置——的尊严!
“喂!你说什么?!”
“什么叫浪费?什么叫蛮力?!”
“关键发球员怎么了?!看不起发球员吗?!”
“后藤今天发了多少个厉害的球你知道吗?!”
音驹的队员们瞬间炸了锅,黑尾铁朗脸上的笑容消失,眼神变得危险;夜久卫辅更是气得直接站了起来;连一向淡定的孤爪研磨也抬起了头,猫眼眯起,带着冷意。
乌野那边,西谷夕和田中龙之介已经撸起了袖子(被大地和菅原死死按住),日向也气鼓鼓地瞪着橘理沙。影山飞雄眉头紧锁,虽然不懂音乐,但“只需要蛮力和弹跳”的评价显然让热爱排球的他不喜。谷地仁花吓得捂住了嘴。
场面瞬间变得剑拔弩张!橘理沙身后Crimson Sky的成员们也都露出了尴尬和不安的神色,试图拉住她,但被橘理沙甩开。她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逻辑和惋惜中,死死盯着后藤一里,等待他的回答。
后藤一里被这突如其来的、刻薄的质问砸懵了。他感觉大脑一片空白,社恐的本能让他想尖叫,想逃跑。橘理沙那毫不掩饰的、对排球运动的轻蔑,像针一样刺进他心里。他想起了在排球场上一次次的尝试,想起了队友们鼓励的眼神,想起了成功发球得分时心脏狂跳的瞬间,想起了灰羽列夫那声“一里!快走快走!饿死了!”的呼喊…
他猛地抬起头!
虽然身体还在微微发抖,虽然脸颊依旧红得滴血,但他没有退缩,没有躲闪,而是第一次,如此勇敢地直视着橘理沙那双充满质问和不解的眼睛!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却异常清晰,一个字一个字地,如同在宣誓:
“因…因为…”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着委屈、愤怒和无比坚定的情绪:
“因为…排球!和吉他一样!都…都很重要!”
这个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橘理沙愣住了。
后藤一里没有停下,他像是打开了某个闸门,虽然声音依旧在抖,但话语却越来越流畅,越来越有力:
“弹吉他…是为了和虹夏前辈!喜多!凉前辈!一起…一起创造属于我们的音乐!那种感觉…那种心意相通的感觉…像…像星星连成线一样!”他挥舞了一下手臂,像是在描绘星图。
“而打排球…”他的目光扫过音驹排球部的方向,看到了黑尾、夜久、研磨、列夫…一张张熟悉的脸庞,“是为了…为了能和大家!和音驹的伙伴们!一起!在球场上…奔跑!跳跃!为了赢得每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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