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今年二十四岁。
这是个缺乏经验的年纪,此前她人生的主题几乎全都是读书。读到大学毕业保研本校,假期会在家里的公司实习。
然后在毕业之前,父亲坐牢,资产全部冻结,她身无分文离开了家乡,一个人来到这个小城,也没再去学校,连坚持到拿毕业证都做不到。
这种状态叫做“逃避”,但现在她唯一想要只有平静。
然而,因为这种毫无社会关系的状态,她被苏忱捕获,像蝴蝶撞入蛛网,没有反抗之力。
“我出门之前做了早餐,放在餐桌上,不喜欢吗?”
苏忱又开始向她温言软语,像蜘蛛对猎物注入毒液,欣然地等待着她融化成能被吸食的液体。
她疲惫地垂着头,不理他。
苏忱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坐在了她身边。
沙发微陷,她立刻地往旁边挪,抓着沙发扶手,准备随时逃走。
苏忱并不生气,道:“今天我的学生问起你了。她表姐是护士,姓李,就是你住院时见过的。”
殷雪还记得。
是那个帮她报过警的?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威胁她?
苏忱说:“虽然我能照顾好你,但也得上班,分不了身。刚好李护士说可以帮你介绍一个护工过来……”
殷雪立刻明白了:“你要雇人控制我。”
她觉得很好笑:“至于吗?我都瞎了,能跑到哪儿去?大材小用。”
“别胡说。”苏忱装得像是很关切似的,“我托人预约了专家,后天就从北京飞过来。你的眼睛很快就会好。”
她面无表情,吐出一个字:“难。”
她至今还是什么都看不到,连光都看不到。
在医院的时候,医生说,连感光能力都没有,是最严重的状况。
如果还能看到光,只是视物模糊、视力下降之类,康复如初的几率就很大。而她现在已经这么多天了,依旧没有好转。
有的时候,人必须得接受命运。
说不定,她受的罪,本就是应得的报应。
苏忱进了厨房。
他做饭动静很大。油烟机轰然作响,水龙头开开关关,他好像有洁癖,隔不了几十秒,就要很彻底地洗一次手。
等到做完饭摆上桌,他还要立刻换掉衣服,受不了身上有油烟味。
殷雪简直无语:这么严重的洁癖,干什么非得表现?
纯属自讨苦吃。
不过,也因为他的习惯,他身上的气味极其轻微,如果不是因为热量和直觉,看不到的殷雪很难发现他。
她下意识将他的毛病称为刺客型猎杀者的本能。像猫,抓住机会就不停地舔毛,决不能容忍任何气味留在毛尖上。
……不对,苏忱是疯子,她用的这个比喻辱猫了。
“哎。”
手臂忽然被人抓住,殷雪恼怒:“你干什么?”
苏忱低头看她手里的勺子,又看她的嘴唇高度,把她的手腕往下按一寸。
他道:“吃饭的时候不要走神,你又要把脸弄脏了。”
殷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摸了摸自己的嘴,确认它们的位置。
她悲哀地想:吃饭都这么困难……差点一勺怼进鼻孔。
所谓的“护工”在第二天苏忱去上班后准时到达。
直接拿钥匙进门的是两个人,不止是护工,还有一个女生。
“苏悦姐姐!”女生声音特别甜,不知道是不是殷雪的错觉,她甚至听出了一丝古怪的谄媚。
“我是冯琴,苏老师的学生,你叫我小冯就好。”
殷雪本来满心不悦,这下子完全摸不着头脑:“你好。”
怎么学生都来了?
“你是H大的大学生吗?”她试探道。
“是啊。”冯琴笑道,“我也是小提琴专业的,今年大一。”
殷雪:“大一的学生啊……你来是?”
冯琴很不好意思,但声音很洪亮,态度很坚定:“苏老师就是我的目标,我的方向、我的理想!”
这么夸张?
被冯琴震得表情空白,殷雪喃喃:“最好还是别学他……”
早就听说学艺术的师生关系更紧密,也更尊师重道,今天开眼了。但是跟着大师学音乐还好,跟着苏忱这个变态能学什么?
……学变态?
“啊?”冯琴没听清。
殷雪含糊过去,转口说道:“你们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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