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央去洗澡了。
她想到今日抱了闻松凌染了血的西装外套,虽然很小心地避开了血迹处,但可能还是沾染上了些许。
淋浴喷头开到最大,温热的水哗啦啦地流着,白色的蒸汽上升着,逐渐填满整间浴室。
灰色的发顺着水流一簇簇地贴在皮肤上,闻央整个人置身于水流中,闭上眼用手抹了抹脸。
7092的眼神很不一样。
她见过太多野性的眼神,残暴、冰冷、毫无人性,更多的是一股吞噬血肉的狠劲,但银白短发的青年不一样。
或许说他刚醒来时就不一样。
他的眼里拥有各种各样的情绪,闻央甚至觉得他刚醒来时并不是一张白纸,就像失忆的人类,虽然没有记忆,但是核心性格早已确定的。
明明出自实验室,但闻央觉得他不是人造物。
他完美到像是个意外。
因此,在实验体7092后,大家都在努力寻找这次实验成功的原因,试图复刻他,但是都失败了。
这也是为何实验成功,最后却被叫停关闭实验室的原因。
7092的存在不可比拟,无法复制。
所以,对公司来说,他没有价值,除了继续浪费人力物力,带不来一丝可预见的利益。
但7092的成功对闻央的意义深远。
水温有些烫了,闻央调低了一些,不知为何她的头隐隐作痛,按了按太阳穴后,放空思绪任凭温水在脸上冲刷。
洗完后她连打几个喷嚏,摸了摸额头,微烫,但困意席卷下,闻央钻进被窝,盖上被子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大脑好像被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着,脖颈沉重得近乎抬不起来,闻央心道不妙,测了体温后果然感冒了,而且是来势汹汹的重感冒。
她往头上贴了一片恒温因子,这是一种凝胶状的生物合成液,上面的纳米分子穿透皮肤表层后直接作用于下丘脑热平衡中枢,不过五分钟,体温便会降至正常温度。
温度一降低,头不那么痛了,但闻央的步伐还是虚的,她走到书房,浏览起昨天拷贝到电脑上的数据。
很快,时间便到中午了。
肚子不满意地咕咕叫起来,她饥饿辘辘地去厨房拿了瓶牛奶,用牙尖咬开瓶盖后,猝然间瞟到了摆放整齐的营养液。
7092应该饿了吧?
她咕噜噜地喝完牛奶后,抱着营养液走进了那道大门。
方才从监控中看,青年一直在睡觉,还没有醒来。
以往青年再怎么熟睡,但只要闻央走近,他都会醒来,这次直到她走到笼子旁边,他都没有睁开眼睛。
“7092?”她小声地叫着。
没有动静。
青年把脸埋在触手上,只能看见一个毛茸茸的银白色后脑勺。
闻央把营养液放在地上,从口袋里拿出刚才顺手拿的一次性硅胶手套,套上后犹豫了片刻,打开了笼子的门。
往常活泼的触手瘫倒在地上,甚至连一丝起伏都没有,闻央甚至都听不到他的呼吸声。
“7092?”闻央不放心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头。
家中没有实验室里那么多的专业设备,可以实时监测实验体的身体情况,但照理说他状态早已稳定。
闻央正准备回屋内拿些仪器来,听到青年嘟嚷了一声。
好像还有意识。
她停下脚步,打算先把他翻过来看看,于是两只手抱住他的头,手脚并用地把他翻了个身。
她这才发现他身上的温度高得惊人,原本苍白的面颊变得殷红,连带着嘴角的那粒粉色的小痣也变得艳丽夺目。
这是......发烧了?
因为高烧,他整个人水分蒸发不少,变得干巴巴的,闻央摸了摸触手,不仅滚烫,而且先前摸起来柔软的触手摸上去有点硌手。
青年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在银白睫毛的遮挡下露出一点蓝来,他盯着闻央,一声不吭。
闻央用手背贴着他的额头,得出结论:“你需要到水里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打算离开。
青年看不清闻央的脸,他的眼睛干得发痛,勉强睁开后一阵模糊,刺眼的白炽灯打在女人的头顶,只能看见她光滑白皙的下巴。
她在俯视他,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而他躺在地上,像条苟延残喘的鱼。
体内宛若有着熊熊烈火,火舌一寸寸地撩着他的内脏,干得皮肤崩裂般地疼,在这股痛苦的火之下似乎还隐藏着即将破土的欲望。
青年看到灰发女人背对笼子走了出去,手中动作不停,似乎在摆弄操纵杆。
笼子的门没有关好,他用上最后一丝力气伸出触手。
一条触手席卷拽住闻央的脚踝。
笼子上方粗壮的金属链条“咔嚓咔嚓”地响着,巨大的笼子被提到了空中,随后随着响亮的一声“砰”,水花四溅,整个笼子连带着里面的青年落入水中。
始料未及下,闻央也被那条微焦的触手拖入了水中。
额头上的恒温因子被水冲散,灰发在水中四处飞舞着,额头上滚烫的热度一霎那上来,又被冰冷的水压下去。
好冷。
她的牙齿微微发颤,大脑变得不清醒起来。
水流堵塞耳朵,闻央什么都听不见了,水波震荡,唯一的支点只有脚上紧紧缠绕的那条触手。
那条粉色的触手似乎也累极了,但仍然缓慢而坚定地拽着她,一点点地把她往青年的方向拉。
青年双目紧闭,整个人连带着触手渐渐沉底,他宛若被包裹在一朵摇曳美丽的粉色水生花中,他是花中人,只是不知道是花太过庞大还是他是小人国中的一员。
明明不清醒,但那条绕在闻央脚踝上的触手凭着本能把她拉了过来。
头晕晕沉沉的,她觉得自己坠落在无尽深渊,窒息的水环绕在鼻间,直到撞进了一个怀抱。
空气,需要很多很多空气。
闻央这样想着,睁开了眼,看到了一粒可爱的粉色小痣。
她咬住它。
然后吻上了旁边的唇。
她急促地亲着,掠夺着青年胸腔中的空气。
空气,不只是空气,或许说是裹着炽火的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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