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猛地坐起,内心几近崩溃。
“贪睡误事!贪睡误事啊啊啊!”
她慌忙中破门而出,迎面撞上了一堵人墙,谢珩轻咳一声,将慌乱不知所措的裴锦推进屋内,阖上房门,隔绝了屋外的人声鼎沸。
“抱歉啊何兄,我不知怎的睡着了,也不知是何时回的房,陈庭宣可还在?”裴锦双手插入发间,懊悔地抓了两把。
谢珩一边应着,一边径直走进屋内,将盛有朝食的案盘放在桌上,招呼着裴锦用膳。
“不妨事,昨日你怕也是受累了。也不知你的喜好如何,便将酒家供给的各类朝食都取了些。先用膳,其他事我一会儿与你细讲。”
裴锦内心稍稍安定,他既如此,想必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
朝食无非是些面食、粥及小吃,能够填饱肚子即可,裴锦不挑,在谢珩身旁落座,就着粥吃下几块胡饼。
她吃着朝食,边听着谢珩的消息。
陈庭宣昨夜确实没有隐瞒。
“他今晨清醒时,我又对他复述一遍。他自言愿为林大夫作证,只待我们寻到确切证据,以足以令薛怀义获罪。”
见裴锦吃得迅速,他倒了杯水推至裴锦面前:“时候还早,当心噎着。”
裴锦嘴里塞满了饼,闻言只朝他笑了笑,复又继续咀嚼,咽下口中的食物,接着一口气将杯中的水喝尽。
“多谢!我们即刻出发吧!”
时不我待,如今必须争分夺秒地寻找线索。
……
德济堂一同昨日,门可罗雀。
”裴姑娘?“陈掌柜下楼,正巧见到裴锦及谢珩进门,三步并作两步匆忙走到裴锦面前,一拍脑袋道:“昨日诸事烦心,见你一人来此也忘了问,姑娘可是有事寻我?”
裴锦一愣,昨日为何来德济堂?
哦!是了!
“陈掌柜,近日可有车队先经安南县后过江陵府?我二人想随车队一同去江陵府。”
“这……”陈掌柜皱眉想了想,“日日皆有车队往来,至于过江陵府的嘛……您待我翻翻册子。”
说罢,他转身走到台后,弯腰翻找起来。
不一会儿,陈掌柜便举着一本书册,对着裴锦道:“找到了,有!有的!最近一趟是后日一早出发。”他示意裴锦过来看。
裴锦看了眼谢珩,提裙快步走向台前,边走边道谢:“劳掌柜费心。不过今日我来还想请问掌柜的,前日是否有人来此按这张方子取过药?”
她从袖中掏出一张药方,是昨日经林希口述,由她回客栈后默下的。
陈掌柜接过药方,转身又从书架上取出每日记录取药的书册比对起来。
德济堂每日皆有记录,不论是大夫出诊所去何处、所诊何人、所得何症、所开何方,及到店取药之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所取何药、何时取药都按日记录在册。
这倒是方便了不少。
裴锦随意翻了翻车队往来记录书册,盯着那经过江陵府的车队信息发起了呆。
后日一早。
时间紧迫,若那时林希的事还未了,那便蹭不上这趟车了。
要自行赶到江陵府,也不知盘缠是否足够。
若是不够,又该如何……
“裴姑娘?裴姑娘?”陈掌柜伸手在裴锦眼前晃了两下
裴锦回神,她陷入思绪之中,倒是忘了留意他人了,她忙说:“啊,您请讲。”
陈掌柜接着道:“前日知县府中的小厮曾来取过这方药。”
这倒是意料之中。
“他可有多买了些红花,或者其他有活血化瘀之效的药材?”
“并无。”
如此……
她从陈掌柜手里拿过书册,仔细将所记载的消息记下,随意前后翻看了一下,微笑归还:“多谢陈掌柜。”
“姑娘客气了。”
……
走出德济堂,阳光大好,安南县城照旧,丝毫不因知县家死了个小姐、德济堂大夫入狱而有所不同。
世间熙攘,人世匆忙。
裴锦停下来,转身望向一直双手抱胸缓行跟在身后的谢珩,眼神中透出无奈。
“薛小姐确实是按照兄长的药方吃的药,或许我的推测是错的。”
她原也想过,事情不会如此简单。但她真的很急,因为留给她与林希的时间不多了,可她却毫无头绪。
谢珩搭在手臂上的手指动了动,而后迈步向前走了几步与她并肩,“安南县不止一家药房,待全部问完后,再下定论不迟。”他朝她笑了笑,意在安抚她。
“可……我们终究是来晚了。其他药房未必同德济堂一般日日皆有记录,红花也不是什么名贵药材,就算真买了,前日之事恐怕也无人记得。”裴锦沮丧地叹了口气。
闻言,谢珩从怀中拿出了几张折叠在一起的纸,示意裴锦展开。
裴锦不解,却也照做。
展开的纸足有四张,纸上分别画着二男二女。
“这是知县家的小厮与婢女的画像?”
谢珩点头:“不错。方才陈掌柜曾言,知县府中来取药的是位小厮,我们不妨拿着画像去问问。”
是啊,那么多家药房,若为害人,怎会在同一家店就买齐了呢?有了画像,确实会比言语描述更容易辨认。
“何兄费心了。”她心下感激不已。
“举手之劳,走吧!”
裴锦收好画像,亦步亦趋地跟在谢珩身后,心中的巨石稍微落下了一些。
……
二人接连进了几家药房,都未有人见过画上的四人曾来买药。
裴锦以为,或许真是自己猜错了。
虎毒尚不食子,薛知县也不至于此。推测可以大胆,但没有确切证据之时,所有推测最终都做不得数,哪怕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
她不发一言,低头郁闷地踢着路上的石子。
谢珩抬头看了眼天,正是用午膳的时分。
他偏头看向裴锦,语气宽慰:“无妨。先用膳,总会有蛛丝马迹存在。我知道前边有一家馄饨味道极好,韫华可否赏脸与我同去?”
此事确实急不得,谢珩已陪着奔走许久,此刻确实不能拒绝他。
她点了点头,二人并肩向前走着。
行至德济堂前时,恰见一名妇人携一幼童从中走出。
谢珩眯着眼,仔细辨认后,对着裴锦低声道:“巧了,那便是昨夜薛知县去见的女子。”
裴锦猛地抬头看去,忽然想到了什么,来不及与谢珩交代便跑进了德济堂,叫住最近的一位学徒问道:“你可知方才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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