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的补习比平时结束得早。张老师被年级主任临时叫去开会,临走前嘱咐苏珺和路鑫易把黑板上的例题做完。
"别乱翻我东西。"他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肃,"尤其是那个上锁的抽屉。"
苏珺和路鑫易乖乖点头,等门一关,两人对视一眼。
"……你觉得他为什么特意提那个抽屉?"路鑫易压低声音。
"因为里面肯定有东西。"苏珺放下粉笔,"要看看吗?"
路鑫易犹豫了一下:"万一他回来……"
"就说是找草稿纸。"苏珺已经走到办公桌旁,轻轻拉了拉最底层的抽屉——锁着的。
路鑫易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回形针,掰直后蹲下来:"让开点。"
十秒后,锁"咔嗒"一声弹开。
抽屉里只有一本皮质笔记本,封面烫金字体已经褪色,但还能辨认出"观测记录"四个字。
苏珺刚翻开第一页,一张照片就滑了出来——照片上是年轻的张老师,身边站着一个笑容明媚的女生,两人手腕上都有淡淡的印记。
"这是……"路鑫易捡起照片,"张老师也是调谐者?"
"不。"苏珺指着女生的印记,"她是调谐者,张老师没有完整印记,只是观测者。"
他们继续往后翻,日志的字迹工整得近乎刻板:
1999年3月15日
观测到城南时间流速异常,延迟0.7秒。林悦前往修复。
1999年4月2日
林悦说最近裂隙出现频率增加,怀疑有人在干预时间线。
1999年5月20日
重大事故。林悦能量过载,在我面前消失了。
最后一行字被水渍晕开,像是滴落的眼泪。
路鑫易猛地合上本子:"这和陈淑的情况一样!"
苏珺的手指微微发抖:"张老师经历过……所以他才会帮我们。"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两人慌忙把日志塞回去。张老师推门进来时,苏珺正"认真"抄写例题,路鑫易则假装在翻物理书。
"做完了?"张老师扫了眼黑板。
"还、还剩两道。"苏珺结结巴巴地回答。
张老师走到办公桌前,目光在抽屉上停留了一秒,然后若无其事地坐下:"继续吧,我看着你们写。"
整个下午,苏珺都能感觉到张老师的视线在她和路鑫易之间来回移动,像在评估什么。
放学后,张老师叫住了他们:"跟我来。"
他带他们上了实验楼天台,夕阳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张老师点了根烟——苏珺从没见过他抽烟。
"看了多少?"他直接问。
路鑫易低下头:"……全部。"
张老师吐出一口烟圈:"林悦是我大学同学,也是我见过最强的调谐者。"他抬起左手,露出手腕内侧一道淡疤,"这是观测者的标记,能让我看到时间异常,但没有修复能力。"
"那天发生了什么?"苏珺轻声问。
"她发现有人在故意撕裂时间。"张老师的烟头在暮色中明明灭灭,"我们追查到最后,对方设了陷阱。她为了救我,吸收了过多能量……"
他的声音哽住了。
路鑫易突然问:"是时间管理局干的吗?"
张老师猛地抬头:"你们知道管理局?"
"猜的。"苏珺攥紧书包带,"陈淑消失前说过这个名字。"
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最终张老师掐灭烟头:"从明天开始,补习内容增加观测者课程。"
"什么?"
"如果你们不想成为下一个林悦或陈淑,"他的眼神锐利得像刀,"就得学会怎么在时间战争里活下来。"
第二天午休,张老师搬来一台老式示波器,接上改装过的天线。
"观测者不是被动看戏的。"他调整着旋钮,"我们要预判裂隙出现的位置和时间。"
示波器屏幕上跳动着杂乱波形,路鑫易皱眉:"这怎么看得出异常?"
"看这里。"张老师指着一段周期性脉冲,"每三次波动后会出现一个缺口,像齿轮卡住——这就是时间将要扭曲的信号。"
苏珺突然捂住手腕——她的调谐者印记在发烫。
"现在?"张老师警觉地问。
她点头:"西北方向,距离学校两公里左右。"
张老师迅速翻开地图,在某个路口画了个圈:"地下电缆施工点……又是人为干扰。"
路鑫易已经收拾好书包:"我们得走了。"
"等等。"张老师扔给他俩一人一个耳机,"保持通讯,我会远程指导。"
施工现场空无一人,警示牌歪倒在路边。苏珺的印记越来越烫,空气中已经能看到细微的扭曲。
"是初级裂隙。"路鑫易启动稳定器,"应该能轻易修……"
耳机里突然传来张老师的吼声:"退后!波形不对!"
太迟了。
地面裂开一道发光的缝隙,无数半透明的手臂伸出来抓向他们。那不是普通裂隙——是被人为改造成的"时间陷阱"。
路鑫易把苏珺猛地推开,自己却被一只手臂缠住脚踝拖向裂缝。
"路鑫易!"苏珺扑过去抓住他的手,调谐者印记爆发出刺目蓝光。
耳机里张老师在喊什么,但她已经听不清了。时间在眼前碎裂成千万片,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场景——
陈淑在裂隙中回头看她。林悦伸手想抓住张老师。还有一个模糊的黑影站在所有碎片中央,像是在操控这一切。
苏珺在病床上醒来时,窗外正下着雨。
"他呢?"她嘶哑地问。
病床边的张老师放下日志:"轻度时间辐射中毒,休息两天就好。路鑫易在隔壁病房,比你醒得早。"
他翻开日志某一页,推到苏珺面前——那是林悦最后一篇记录:
他们不是意外,是狩猎。调谐者是猎物。
"三十年前我就该明白。"张老师的声音疲惫不堪,"现在轮到你们做选择了——继续战斗,或者彻底隐藏起来。"
苏珺看向窗外,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
"陈淑和林悦……"她轻声问,"真的完全消失了吗?"
张老师沉默了很久:"时间不会真正抹除任何存在,只是把它们藏在了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他合上日志,封面的烫金字在灯光下微微闪烁。
"从明天开始,教你们怎么把藏起来的东西找回来。"
深夜的物理实验室里,示波器的荧光是唯一的光源。
张老师盯着屏幕上剧烈跳动的波形,手指不自觉地摸向抽屉里的怀表——那块路鑫易给他的时间稳定器。自从上周那场"时间陷阱"事件后,波形就越来越不稳定,仿佛整个城市的时间结构正在被某种力量缓慢撕裂。
"频率又提高了..."他喃喃自语,突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门被推开,苏珺和路鑫易站在门口,脸色苍白。
"张老师,"苏珺的声音有些发抖,"我的印记...颜色变了。"
她抬起手腕,原本蓝色的调谐者印记此刻泛着不祥的暗红。
张老师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拉开抽屉抓起怀表,却在即将递给苏珺的瞬间僵住了。
"不行。"他突然收回手,"你们不能再使用能力了。"
路鑫易皱眉:"但城西刚出现新的裂隙..."
"看看林悦的记录!"张老师一把掀开日志本,泛黄的纸页哗啦啦翻动,最后停在一幅手绘图上——画面里,一个少女的调谐者印记从蓝变红,最后整个人被光芒吞噬。
"能量过载的前兆就是印记变色。"张老师的声音发紧,"当年林悦也是这样,然后..."
他的目光落在墙上的合影上,年轻的林悦永远定格在了二十二岁。
苏珺突然伸手去抢怀表:"那更应该尽快修复裂隙!"
"你疯了?"张老师一把按住她的手腕,触到印记的瞬间却被烫得缩回手,"这温度...已经超出安全阈值了!"
路鑫易突然插到两人之间:"张老师,把表给我。"
"你想都别想!"张老师竟把怀表举到铁砧上方,另一只手抄起锤子,"我宁愿毁了它..."
"那您妻子怎么办?"路鑫易轻声问。
锤子悬在了半空。
"您说过,她最近记忆混乱越来越严重。"路鑫易指向示波器,"这些异常波动和您妻子发病的时间完全吻合——时间紊乱正在影响普通人。"
张老师的手开始发抖。
雨点砸在实验室的窗户上,像无数细小的敲门声。
最终张老师放下锤子,从贴身口袋里掏出另一块怀表——已经锈蚀得看不出原貌。
"林悦的稳定器。"他摩挲着表壳上的裂痕,"当年她消失前塞给我的...我一直没敢用。"
苏珺小心地接过怀表,表盘玻璃下不是指针,而是一团凝固的蓝光。
"这是..."
"调谐者的核心能量。"张老师摘下眼镜擦了擦,"林悦最后留给我的...保险丝。"
路鑫易突然明白过来:"您不是怕我们用能力,是怕我们像她一样...留下这种东西?"
窗外的雨更大了。
凌晨三点,三人围在实验台前。张老师把两块怀表拆开,锈蚀的表芯和林悦的能量核心并排放置。
"理论上..."张老师的声音干涩,"如果把稳定器改造成分流器,能在你们修复裂隙时承担部分负荷。"
"那还等什么?"苏珺伸手就要拿工具。
"但有个问题。"张老师按住她的手,"这相当于把林悦最后的存在当零件用...如果失败..."
路鑫易直接拿起了螺丝刀:"陈淑说过,时间不会真正抹消任何存在。"
三双手同时伸向那些精密零件,雨声淹没了所有交谈。
清晨五点,改装完成的分流器被安装在苏珺的印记上。
"记住规则。"张老师的声音比雨还冷,"能量超过70%就立刻撤回,不要看裂隙里的幻象,不要回应任何声音..."
城西废弃工厂里,时间裂隙像一道悬浮在半空的伤口。
分流器开始工作,林悦的蓝色能量如溪流般汇入苏珺的印记。当她的手碰到裂隙边缘时,突然听到一声轻笑——
"终于找到你了。"
裂隙深处,陈淑的脸一闪而过。
"苏珺!回来!"路鑫易的喊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但已经太迟了。裂隙突然扩张,无数透明手臂缠住苏珺。就在她即将被拖入的瞬间,有人猛地拽住了分流器的链条——
是张老师。他半个身子都被拉得悬空,却死死攥着链条不放:"林悦...这次我不会松手..."
分流器爆发出刺目强光,林悦的能量核心化作无数光点,将裂隙一点点缝合。
当最后一缕光芒消失时,怀表在张老师掌心化为了灰烬。
校医室里,苏珺的印记恢复了蓝色。
"林悦的残存能量...抵消了过载。"张老师看着窗外的朝阳,手里攥着那把锈蚀的钥匙,"她最后...算是救了我们所有人。"
路鑫易突然问:"您还会阻止我们吗?"
张老师沉默了很久,从抽屉里取出一沓图纸:"这是林悦当年设计的强化稳定器方案...我们一起把它完成吧。"
晨光中,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恍惚间仿佛有四个人。
物理实验室里,苏珺的调谐者印记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目的红光。
"松手!快松手!"张老师猛地拍开她握着时间稳定器的手。仪器上的读数疯狂飙升,玻璃罩内悬浮的时间碎片像暴怒的蜂群般撞击着屏障。
路鑫易一个箭步冲上前,将自己的印记压在苏珺手腕上。两股能量激烈对冲,实验室的灯泡接连炸裂,在黑暗中迸出蓝色火花。
三分钟后,风暴终于平息。苏珺瘫坐在墙角,冷汗浸透了校服后背。
"这就是你们说的'能控制'?"张老师踢开脚边的玻璃渣,声音比碎冰还冷。
第二天清晨,张老师把两人带到了学校后山的废弃气象站。铁门打开的瞬间,霉味混着机油味扑面而来。
"1967年建的。"他踢开挡路的电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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