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巫妖混战、动辄万千生灵涂炭的洪荒乱世,丹穴山禁地一战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但这一战的结果却令洪荒广为震动。可怕的元始天妖再一次被鸿蒙剑所伤,不仅如此,他唯一依仗的那滴混元污血也被鸿蒙剑所吸收,这等于破了他最厉害的混元血爪,也伤了他的根基。只不过,八荒六合并未因此安心,反倒更为紧张。因为传言说,那把魔气森森的鸿蒙剑,自从吸纳了元始天妖的煞气后变得更为邪厉,就连曾经执掌他的黑玉之精也无法控制,甚至被反噬毙命!曾经令洪荒趋之若鹜的宝剑,如今已叫人避之唯恐不及。
所幸,这把剑落在了玄御手里,一个一贯淡泊的世外散仙。尽管洪荒也不尽信他能完全将其控制,但好在尚未发生什么差池,并且除了他,遍寻整个洪荒,似乎也实在找不出还有谁来保管这把凶剑更为合适。
而关于鸿蒙剑为何有如此大的威力,传言更是纷纷扰扰。试想元始天妖那滴混元污血,乃是开天辟地以来所有煞气之源,那怪物又是如此凶残暴戾,莫说取之不易,便是取出,有谁敢保证能将其彻底净化?倘若不能,莫说自身难保,也将给整个洪荒带来一场无妄之灾。玄御且不敢冒然试之,放眼整个洪荒,怕也难寻此人。
然而鸿蒙剑做到了!尽管它此时已是一把彻彻底底的凶剑,但数日过去,却未曾听闻它惹出什么祸事,这不得不令人遐想,这把剑究竟有何玄机?
这也是玄御困惑之处。
在去往血海的途中,鸿蒙剑又一次躁动非常,煞气四溢,剑身震颤着,令玄御几乎把持不住。只是这次他无论如何都不肯再放手,硬是将自身强大的灵气注入剑身,直到鸿蒙剑逐渐平息下来,朦胧的夜色已经笼罩了整个山谷。
在一棵大树下,玄御盘膝而坐,鸿蒙剑被他紧紧握在手里。一弯弦月从薄云中探出头来,洒着清辉。他望了眼似是含羞的月牙,喃喃自语道:“还记得幽园的夜色么?想来已过去那么多年。”修长的手指不经意地在剑身上划过,耳边响起他轻浅的声音:“待我了结了此事,便回幽园。”
此刻的玄御,温柔得好不真实。待意识到这份柔情并非是对我,心里不免又微微酸痛。雪姬这一生尽管短寿,却是比我幸福。
许久之后才又听到他开口,终于像是对我说的。他似有意无意般问道:“鸿蒙剑之所以变成今日的样子,这是你的意思么?洪荒尽传,青冥已逝,我是不信的,你的剑仍有如此强大的意志,你怎可能逝去?只是为何,我感知不到你任何的气息?”
他絮絮而语,想我在他身边那些日子,倒未见他如此多言过。只是我精神越来越不济,意识逐渐模糊,他后面的话,已然听不清了。
就这样吧,也许他并不希望青冥逝去,却也未必愿意知晓和接受,那个死缠烂打的姑娘就在他身边的事实。况且如今我为煞气所累,命途未卜,也不奢望能与他再有什么瓜葛。能这样在他身边多留一刻,已是额外的安慰。
其实在离开空明之境时,我已决心如此。玄御他一心要除元始天妖,尽管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怨,但元始天妖凶煞暴戾,留下必定危害洪荒。我虽非什么正义之士,倒也愿做回义举。
也可能,这是我能为玄御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因为两次在元始天妖的混元血爪下九死一生,在空明之境中养伤的那些岁月,我琢磨最多的便是这老怪物的死穴。他生于天地初开,由最污秽的胎血所化,积炼下源源不竭的煞气,伤敌便全靠这些煞气。每一次他挥出的血爪,都是在沾了他的心头血之后才有如此大得威力。这样想来,在他的心头,必然凝结着最原始的那滴污血,只要我取了它,便是夺了这老怪物的根基。
只是这样做并不容易。且不说元始天妖凶悍非常,不易得手,即便侥幸取了出来,能不能将其彻底净化,我也并无十成把握。我思来想去,只有冒险一试。小九带出空明之境的那把鸿蒙剑,并非一把普通意义上的先天灵宝,它是我的化身。
其实这世间,从来就没有过鸿蒙剑,只有一个青冥。
我曾嘱咐小九,事成之后带剑回空明之境,那片真阴之水,是我和这混元煞气的最终归宿。只是我没想到,带剑回血海的会是玄御,而小九,再也回不去。
造化这种东西,当真是无可预料。譬如此刻,在吸收了元始天妖的混元煞气之后,我时刻承受着几倍于混元血爪的剧痛。我发现它比我想象的要凶邪得多。几次交锋后,我已无力将其净化,只能勉强压制。净化这些煞气,是以牺牲自己的精元为代价,几日下来我已十分虚弱。
在一片嘈杂声中,我逐渐恢复了意识,发觉身处之地已是幽冥血海。在昔日我初见玄御的地方,被一群血海兵卒团团围住。他们想阻止玄御前进,却又忌惮他所散发出的不怒而威的气势,只好一边退让一边愤怒地叫嚣,玄御便在他们的叫嚣声中,旁若无人地一步步走向血海。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兵卒后面传来:“何人如此大胆,敢擅闯血海?”兵卒们让出一条路,沿路走来的正是色尘,他比我离开血海时显得稳当了许多。见是玄御,他抬手止住了族众的叫嚣,沉声道:“原来是你。”
“我要见冥河。”玄御开门见山。
“所为何事?”色尘并未让路。
玄御不再回答,径自想要入海。色尘长臂一伸道:“且候片刻,待我通报教祖!”
玄御这次的耐性出奇的好,他稍加思量,摸出那块黑色玉石递给色尘。色尘的眼睛陡然睁大,怔了一下才小心地捧过去,匆匆折回血海。
不消片刻,海水翻腾开来,一队修罗士卒浮出海面,为首的个头不高,着一身黑袍,短须虬髯,面容略显苍老,但双目炯炯有神,他急匆匆奔来,细看之下,发觉竟是许久不见的冥河。都说仙家岁月长,我惊异于不过数百年,他竟变得如此苍老!
冥河自现身之后,视线一直没离开过玄御手里的剑,及至跟前,他几乎是颤抖着声音道:“青冥的宝剑,为何竟成这幅摸样?如此强大的煞气是怎么回事?”
玄御反问道:“你可知青冥的下落?”
冥河终于肯把视线挪到玄御脸上。大约是仍有几分芥蒂,他冷冷道:“她不是已经丧命在你的雪峰了么,如何倒来问我?”
“十二暗神可在你海中?”
“哼,一个死掉的刚刚被你送回来,余下十一个,我倒想问问你,他们在哪里?”
真是话不投机。
玄御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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