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乱纷纷,觉得天亮得特别慢。
摸索着下床,想出去透透气,外头传来如裳柔柔的声音:“上仙已经醒了么?”
我“嗯”了一声,她推门而入。
“昨夜睡得可好,眼睛还疼么?”
我懒懒地:“都好。”
她扶我在椅子上坐了,要帮我擦脸,我接过帕子道:“我自己来。我师父起了么?”
“道君在您睡下后便出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我说一大早也不见师父来看我。
“他去了哪里?”
“道君没说,也……没人敢问。”
“那玄御上仙……”
“恩公也不在家,天不亮也出去了,走前嘱咐我好好伺候着。”
“他也没说去哪里么?”
“呃,您知道的,恩公向来我行我素……”
晓得了,都是不靠谱的。
“白泽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没听说皇宫里有何动静。这是刚刚泡好的七清茶,上仙用些润润口吧。”
我接过来喝一口,心里始终不安定,又问:“你可知幽冥血海?”
她笑道:“那等阴晦之地,上仙问它作什么?”
“你知道它在哪里?”
她绕到我身后给我梳头,“这倒无从知晓,幽冥血海戾气太重,避之都唯恐不及呢,哪里还有上赶着去寻的道理?上仙需要静养,眼看就要入夏了,我叫丫头们收拾了临湖的宜风阁,等下陪您去坐坐,看看喜不喜欢。”
她是有意的,一定是被师父或者玄御嘱咐过了,什么都不跟我讲。
等等,宜风阁?好像绮绣坊里没有宜风阁这种地方吧。
“这里不是绮绣坊么?”
她吃吃一笑:“恩公说,绣坊里头人来人往的太过杂乱,还是这里清静。这是以前周府——就是大明王俗世的府邸,抄家之后被充公,谁知又被大明王设计盘了回来。眼下他……所以,这宅子其实已闲置很久了。”
原来是到了周二家了。这只骚包鸟,料想他当初想方设法地盘回老宅,绝对不会是为了敬祖守业,十足十是想给他和纪仙子安个安乐窝。
可人家正牌的仙子入山修道了,剩下个披着锦绣画皮的姑娘更喜欢福祥楼的热闹。
当真是造化弄人。
提到孔宣,我真有点想他了。
原想着等忙完翡翠的事,便去灵山代他求个情,这只老鸟发情的时候闯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始终觉得,把他关起来并非解决之道——关于这个问题,还是皇宫里的皇帝老儿比较有办法。可这种事,大概没人敢往骚包鸟身上想,即便有,也不过是想想罢了。
可话说回来,大概接引师兄以为,关禁闭这种事虽然解决不了骚包鸟发情闯祸,但是可以解决九重天的婆娘撒泼告状。
我很为骚包鸟泡妞没有战略眼光和技术含量这件事恨铁不成钢。
正想着,便听门外有人叫喊:“离颜!离颜——”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我“腾”地一下站起来,作势就要迎出去,如裳笑着搀住我的胳膊:“上仙可慢点。”
说话间骚包鸟已经冲了进来,三两步到跟前一把按住我的肩膀:“离颜,让我瞧瞧!”
我只顾得笑:“你怎么来了,这些日子不见,你可还好么?”
“眼睛……看不见么?”他对我的话充耳未闻。
“嗯,不过师父说没有大碍,养养便好。”
“若真如此他何必往灵山跑……”大约是意识到说错了话,他猛地住口,顿了顿又道,“不过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帮你医好的。”
我笑道:“我相信你。你在灵山见我师父了么?”
“哪里便能见得到!那老和尚不许我离开思过崖,幸好我早有眼线,这才知道你师父上山。不过道君上山才不是为了见他,是冲着杨眉大仙去的,他不过借着机会尽尽地主之谊罢了。”
“杨眉大仙,那个长须道人?他在灵山?”
“可不是!离颜竟然见过他?连我跟他也不过只有两面之缘!”
我怔怔地,想起从前离开杨眉的居所时师父说的话,他说我身上的封印是杨眉结下的,并且是很早很早以前就结下了,早到在我遇见师父之前。
我和杨眉的渊源,竟是比跟师父还要早。
可这种渊源又是什么呢?我不知道,师父也不知道。师父千千万万年都在寻杨眉的下落,因为杨眉欠他一个说法。
我还以为,师父匆匆离去是为了翡翠的事,毕竟眼看着血海将有一场大风波,却原来是为了我。
在师父心里,我是最重要的么?即使他从未向我承诺什么。
“离颜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骚包鸟见我发怔,语气开始不安起来。
“我没事。然后呢,师父跟杨眉……?”
“不晓得,听说你从魔界带了伤回来,我担心的不得了,哪里还管什么杨眉不杨眉的。”
“所以你是偷跑出来的?”
“坦白说离颜,倘若无事,老子在他的思过崖待一辈子都成,可要真想离开,你当他真能禁得了我?不过是给他个面子罢了。老头子操持那么大的家业也不容易,九重天那婆娘动不动就要告状,漫天诸佛还眼对眼盯着,还有个火云宫要顾忌,老子关照他罢了……”
“是是是,谁不晓得你孔宣的本事,那是连佛祖都吞过的!”
骚包!
他忽而转了个声调,贱贱的:“离颜,我就知道有天你还会回来的,所以这宅子……”
我大声道:“如裳,把这个虚伪巧舌的鸟给我轰出去!”
如裳吃吃地笑,骚包鸟很委屈:“怎么了么?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语,我满腔热情地跑过来,你却要将我轰出去,离颜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对你可是真心的,离颜……诶,离颜你别走啊!”
我不走是傻子!骚包鸟这是在思过崖憋疯了吧,着实没个上仙的样子。
他一路叫着跟我到了宜风阁,如裳扶我在石几前坐下,他也顺势坐我旁边,捏着颗果子往我嘴里塞:“张嘴嘛,乖,尝尝!”
我眉头皱得紧,他只当没看见。挨不过他,只好咬到嘴里,是颗枇杷,还没吃完,另一颗又来了。他还振振有词:“是不是很甜?西院这些枇杷树,在我还是周二时曾亲手修枝剪叶,所以才能长得这么好呀,来来来,再来一颗!”
如裳在一旁儿小声道:“这好像是翠儿一早赶早市买来的……”
我不小心呛了。
骚包鸟讪讪的:“咦?是这样么,说不定是有人偷去卖呢,这宅子不是一直荒着的么……”
我正色道:“孔宣,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干嘛这么严肃,搞得好像天塌了似的,什么事你说?”
“搞不好,天还真会塌。你还记得洪荒时候的赤螭子么,那条无角红龙,我在魔域见到他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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