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阁的地下室从未如此寒冷。檀九重裹紧毛衣,手中的紫外线灯扫过一排排父亲留下的古籍。自从无面孩童比出‘六’的手势后,七只乌鸦只剩六只半在院墙值守,仿佛某种倒计时。
“到底在哪里...”她喃喃自语,翻找着父亲可能留下的任何线索。裴子晏三天前说去查些资料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张潦草字条:“学姐别乱跑,等我回来解释一切。”
紫外线灯突然照到书架底层一个不起眼的凹槽。檀九重蹲下身,发现木板上刻着极浅的纹路——是两个相连的月牙,与她及裴子晏手腕上的胎记一模一样。
她心跳加速,手指按上那个标记。木板无声滑开,露出一个暗格。里面是个青铜匣子,表面布满铜绿,但中央的九宫八卦锁依然光亮如新。
“九宫锁...”檀九重想起这是父亲最爱的机关。她试着输入自己的生日,锁纹丝不动;又试了父亲失踪的日期,依然无效。犹豫片刻,她输入了慈安院火灾的日期——1988年9月12日。
“咔嗒”一声,锁开了。
匣内铺着暗红色绸缎,上面并排放着两枚铜钱。左边的铜钱刻着‘檀九重癸亥年七月初七’,右边的则是‘裴子晏辛酉年九月初九’。铜钱下方压着一张泛黄的纸条,父亲的字迹力透纸背:
“九重,若你看到这个,说明双子咒已生效三十年。原谅父亲的自私,但唯有此法可破你命中的‘七杀劫’。子晏是守墓人一脉最后的传人,他的血能激活你体内的护命符。七日内将铜钱置于对方胎记处,可完成最后一步。记住,阴契阳契本是一体。”
檀九重双手发抖。父亲这段话印证了她最坏的猜想——从始至终,这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她和裴子晏的相遇不是偶然,甚至连那场慈安院火灾都可能是有意为之...
“学姐?”裴子晏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找到什么了?”
檀九重猛地转身,发现他不知何时站在了楼梯口,身上带着夜露的湿气,脸色苍白如纸。更奇怪的是,他换了一身从未见过的藏青色长衫,款式像是民国时期的男装。
“你去哪了?”她厉声问,同时不着痕迹地将铜钱藏进口袋。
裴子晏缓步走近,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尸香与草药混合的气息:“查了些资料。”他瞥了眼打开的暗格,眼神复杂,“啊...学姐找到青铜匣了。”
“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猜得到。”裴子晏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停下,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脖颈上的疤痕,“檀教授说过,等时机成熟,你会自己发现真相。”
檀九重站起身,紫外线灯的光束划过裴子晏的脸,在他眼中映出诡异的反光:“什么真相?你和我父亲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你的领养文件上有他的指纹?”
裴子晏突然笑了,酒窝在苍白脸上显得格外深邃:“学姐问题真多啊...”他向前一步,身上那股异香更加浓郁,“不如先告诉我,匣子里少了什么?”
檀九重心头一跳。她确实注意到青铜匣底部有个圆形凹痕,像是本该还有第三件物品。
“你怎么知道少了东西?”
裴子晏没有回答,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张伯让我转交的。说是找到了1937年玉成班的完整合照。”
檀九重警惕地接过信封,抽出里面的老照片。照片上是玉成班全体成员站在戏台前的合影,前排中央坐着班主杜十娘,旁边是穿着戏服的沈胭脂。而当她的目光移到后排时,呼吸为之一窒——最右侧站着个穿藏青色长衫的年轻男子,眉眼与裴子晏有八分相似!
“这是...你祖父?”她声音发紧。
裴子晏凑过来看照片,长发擦过她的脸颊:“学姐觉得呢?”他指向照片角落的日期——民国二十六年七月初七,“八十多年前的照片了。”
檀九重突然想起医院扫描发现的皮下金属符。如果那些符咒真如裴子晏所说能保魂魄不散...一个荒谬的想法浮现在脑海。
“裴子晏,”她直视他的眼睛,“你到底多少岁?”
裴子晏眨了眨眼:“学姐猜猜看?”
檀九重正要发作,门铃突然响起。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往楼上走。前院站着个佝偻身影,是慈安院的张伯!老人缺指的左手捧着一个木盒,见到檀九重就跪了下来。
“檀小姐,我该死啊!”他老泪纵横,“当年火灾...不是意外!”
檀九重扶起老人,接过木盒。里面是几页烧焦的日记残片,勉强能辨认出父亲的字迹:
“...子晏的魂魄比想象的稳定...‘守墓人’血脉果然特殊...九重的胎记已经开始变化...必须在七日内完成仪式...”
另一页更模糊:
“...杜十娘找来了...要讨回童子骨...不得已烧了慈安院...”
最后一片只有几个字:
“...七杀劫...三十年...还魂...”
檀九重双手发抖。这些碎片拼凑出一个可怕的真相——父亲为了救她,不仅策划了慈安院火灾,还可能间接害死了其他孩子...
“檀小姐,”张伯颤抖着说,“你父亲临走前交代,如果裴少爷回来找你,就把这个给他。”老人从怀里掏出半枚铜钱,上面刻着‘命’字。
裴子晏接过铜钱,表情突然变得异常严肃:“时辰到了。”
“什么时辰?”檀九重警觉地问。
裴子晏没有回答,而是对张伯点点头:“带她去地下室。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
“裴子晏!”檀九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话说清楚!”
裴子晏转身看她,眼神温柔得令人心碎:“学姐,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他轻轻挣脱她的手,“生死与共。”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向院门。檀九重要追上去,却被张伯死死拉住:“檀小姐,不能去!太阳要落山了!”
她这才注意到,院墙上的六只半乌鸦突然全部飞起,在空中排成一个诡异的阵型。而远处的地平线上,夕阳如血,将裴子晏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奇怪的是,那影子分裂成了两道,一道是他的,另一道则是个穿红肚兜的孩童。
“等等!”檀九重从口袋里掏出那两枚铜钱,“你至少解释下这个!”
裴子晏回头看了一眼,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学姐不是已经猜到了吗?那是我们的婚书啊。”
院门在他身后关上,同时栖梧阁所有的窗户突然砰砰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闯进来。张伯不由分说将她拉向地下室,力气大得不像老人。
地下室的灯忽明忽暗。檀九重挣扎着要出去,却听到楼上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是那尊瓷枕!紧接着是孩童的笑声,由远及近,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孩子正在阁楼里奔跑嬉戏。
“到底怎么回事!”她厉声问张伯。
老人瘫坐在墙角,缺指的手不停颤抖:“阴婚契...要完成了...”他指着檀九重口袋里的铜钱,“你父亲用三十年布局,就是要等这一天...用裴少爷的命,换你的...”
檀九重如遭雷击。她掏出铜钱仔细查看,这才发现边缘刻着极小的符文——是父亲笔记中提过的‘替命咒’!
楼上突然一声巨响,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檀九重不顾张伯阻拦冲上楼梯,眼前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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