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九重的指骨距离瓷枕只有一寸时,整个栖梧阁突然剧烈震动。婚床上的嫁衣爆发出刺耳的尖啸,瓷枕中九块人骨同时浮空,排列成一个诡异的圆圈。
“现在!”裴子晏抓住她的手腕,将指骨狠狠刺入瓷枕中央。
指骨接触瓷面的瞬间,一道黑光炸开。檀九重只觉得天旋地转,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七岁那年慈安院的火光、裴子晏将她推出火场时烧伤的侧脸、父亲跪在两人之间念念有词的场景...最清晰的是父亲用红绳绑住她和裴子晏的手腕,取走他们各自一滴血的画面。
“双子咒...”她喃喃自语,终于明白了这三个字的真正含义。
瓷枕彻底碎裂,九块人骨在空中疯狂旋转。嫁衣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软在地,龙三娘怀中的骨灰坛"砰"地炸裂,灰白色的粉末在空中组成一张模糊的女人脸,发出不甘的嘶吼后消散无踪。
老周爬过来抓住檀九重的脚踝:“檀小姐...我女儿...”
裴子晏咳出一口黑血,虚弱地指向门外:“去医院...她应该醒了...”
老周将信将疑地掏出手机,几秒钟后,他瞪大眼睛:“真、真的醒了!”连滚带爬地冲出门去。
龙三娘默默收拾好骨灰坛碎片,对裴子晏点点头:“沈姑娘安息了,我丫头也该走了。”她看了眼檀九重,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离开。
转眼间,喧嚣的栖梧阁只剩下檀九重和裴子晏两人,还有满地狼藉。檀九重跪坐在地,手中还握着那枚指骨,此刻它已经变成了灰白色,表面布满裂纹。
“结束了吗?”她轻声问。
裴子晏摇头,锁魂钱的红线突然断裂,铜钱“当啷”掉在地上:“才刚开始...学姐,反噬要来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窗外骤然乌云密布,七只乌鸦齐齐撞向玻璃,鲜血在窗上画出诡异的符文。檀九重手腕上的胎记突然火烧般疼痛,她撸起袖子,只见原本月牙形的胎记正在变形,延伸出细小的纹路,像某种古老的文字。
“阴婚契...”裴子晏盯着她的手腕,“果然还在。”
檀九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裴子晏,今天你必须把话说清楚!到底什么是双子咒?为什么我的记忆被篡改?你和我父亲到底有什么约定?”
裴子晏没有挣扎,只是疲惫地闭上眼睛:“学姐先松手...我衣服要破了...”
这一扯,他的衣领确实撕裂了些,露出里面一张发黄的纸片。檀九重抽出来一看,是张湘西‘归乡客栈’的预定单,日期赫然是二十年前!而客户签名处,是父亲工整的字迹:‘檀明远及子’。
“这不可能...”她声音发抖,“二十年前你才...”
“十七岁。”裴子晏苦笑,“至少身体是。”
他慢慢解开衬衫纽扣,转过身去。檀九重倒吸一口冷气——裴子晏的后背布满狰狞的疤痕,而在这些伤疤之间,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符咒,正与她手腕上浮现的纹路互相呼应!
“双子咒的标记。”裴子晏解释道,“你手腕上是阴契,我背上的是阳契。当年你父亲用这个咒术将我们绑定,用我的命替你挡灾...”他顿了顿,“但代价是,我的魂魄会永远困在死亡那天的年纪。”
檀九重脑中轰然作响。所以裴子晏时而像个轻浮的大学生,时而流露出不符年龄的沧桑;所以他熟知那些早已失传的民俗秘术;所以他的身体既不像活人也不像死人...
“为什么要同意?”她声音发抖,“为什么要为我...”
裴子晏突然笑了,酒窝在苍白的脸上格外明显:“学姐终于问到这个了。”他指了指地上的父亲笔记,“因为檀教授答应我,三十年后给你选择的机会...是彻底解除咒术让我安息,还是...”
话未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大口鲜血喷在檀九重前襟。血滴触及她手腕胎记的瞬间,两人身上的符咒同时亮起刺目的红光。
“反噬开始了...”裴子晏艰难地说,“学姐,按你父亲笔记上的方法布阵...快!”
檀九重手忙脚乱地翻开笔记最后几页,果然找到"反噬劫"的破解之法——需要在八卦方位布置特定的符咒,以施术者精血为引。她迅速准备起来:朱砂画阵,铜钱定方位,桃木钉镇煞...
就在她即将完成最后一处符咒时,裴子晏突然爬过来,看似不经意地碰倒了两盏油灯。
“你干什么?”檀九重厉声喝道。
裴子晏不答,只是用沾血的手指迅速在地上画了几道,篡改了原本的符咒走向。檀九重想去阻止,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裴子晏!”她又惊又怒,“你一直在骗我?”
裴子晏抬起头,黑色的瞳孔中映出她愤怒的脸:“学姐...最后一次了...”
他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篡改过的符咒上。整个阵法顿时亮起血光,所有力量突然转向,全部轰向裴子晏自己!他整个人被冲击波掀飞,重重撞在墙上,后背的符咒完全浮现出来,与檀九重手腕上的纹路严丝合缝地拼合成一个完整的阴婚契。
“不!”檀九重冲过去抱住他,却感到怀中躯体正在迅速变冷。
裴子晏艰难地抬手,擦去她脸上的血迹——不知何时她也吐血了:“反噬本该由‘双子’共同承担...但我改了阵法...”他声音越来越弱,“学姐自由了...”
“谁要这种自由!”檀九重怒吼,眼泪砸在他脸上,“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裴子晏笑了,酒窝里盛着血:“凭...我是学长啊...”他的手缓缓垂下,“其实我比你大十岁...”
栖梧阁突然安静下来。七只乌鸦的残骸消失了,窗上的血符也渐渐褪色。檀九重抱着裴子晏逐渐冰冷的身体,发现他后背的符咒正在慢慢消失,而她手腕上的胎记也恢复了原本的月牙形。
“裴子晏?”她轻轻拍他的脸,“别装死...”
没有回应。
她颤抖着去探他的颈动脉——没有跳动。但转念一想,裴子晏本来就没有正常人的脉搏。她又去听他的胸口,依然一片寂静。
“你骗我的对不对?”她揪住他的衣领,“你肯定还有后手...你这种祸害怎么可能...”
衣领口袋里掉出个小本子。檀九重翻开一看,是裴子晏的日记,最新一页写着:
“如果学姐读到这个,说明我赌输了。别难过,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瓷枕最下层有你要的答案。PS:记得喂乌鸦,它们其实挺可爱的。”
檀九重跌跌撞撞地爬到瓷枕残骸前,果然在最底层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是封父亲写给她的信,还有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的父亲抱着两个婴儿站在慈安院门口,背面写着:“双子咒非我所创,而是祖上所传。九重,你与子晏本就是命定的一对,只是时机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