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才开门,我们等好久了……”
“就是,学姐,你磨磨蹭蹭干嘛呢!”
周玺穿着及脚踝的纯棉睡裙,打了个哈欠,还没梳的头发随意散在脑后,很好说明刚刚在干嘛。
“别挡着了,让我们进去啊!”
“我们累死了……”
“让开啊!”
“这是……”周玺手懒懒搭在门把手上,心底隐约有了猜测,但没让人进来。
“我们是高一的啊,那边床位调整,让我们周末搬过来,你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啊。”
几个人面面相觑,刚问话的黄灿被周玺这么一句堵住。
周玺食指在胳膊上敲动,心里琢磨,高一开学也大半个月,床位问题学校现在才给解决,按理一个寝室都玩熟了,谁想分出来。
而朝她开炮的就一个人,其他人跟哑巴一样,任她为首。
周玺搓了搓手臂,僵持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叹口气:“你们等会儿,我去问问阿姨。”
宿管一贯早起收拾那堆杂物,门口的黑板上脏,但是清晰记录每天的扣分和通报情况。
周玺问了宿管,得出的结论,应该是陈柳艳忘记告诉她了。
等她走回自己寝室门口时,发现人全进去了,里面噼里啪啦收拾东西,合着这些人一刻都等不来。
周玺想到清净了这么久的生活要被打破,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等她站门口再一看,一时间不知道搞该笑还是该发火,本来放在空桌书架上的书全部丢回了她桌上,按理她是该说声谢谢啊,她倒是不用自己动手了……
但杨锦扬说的没错,她这样的人住校,跟寝室的人分分钟爆炸,就是踩到她的雷了。
“我的书谁动的?”周玺靠在门口,敲了敲门框。
没人说话。
“砰!”
门被用力关上,发出的动静终于被听见了。
周玺还剩一丝理智,在心里跟门道了个歉。
“我的书谁动的?”
五个人看向周玺,周玺面无表情,她是好久没动气了,这种该死的感觉。
“哦,我动的,学姐,每个人一个床位,你的书自然放回你的床位。”黄灿瞥了眼,淡淡收回目光。
“动我的书前问过我同意了吗,搁这拆家呢,放回,我倒是不知道你这是放回,是不是都放到地上了。”
旁边蓝色衣服女生停下动作,悄悄看了眼周玺位置,书丢的乱七八糟,有好几本砸地上了,还有的书壳都快甩飞出去,好像书跟黄灿有什么深仇大恨。
“哦,手滑了,不好意思,我赶时间,不像学姐你慢悠悠的。”
“哎,黄灿!”蓝衣服推了把黄灿,“别说了……”
“手滑,我看是手犯贱吧,这是你的东西吗,就随便动。”
“你是不是有病……”黄灿指着周玺,又一转,“还有你黄云云,装什么烂好人,刚刚在门口骂的时候不是挺起劲的吗,怎么见到人不好惹就怂了啊!”
黄云云被黄灿指着骂得脸一阵白一阵青。
“我有病,学妹你脑袋是满了吗,是谁大清早扰人清梦,五个人直直堵门口,说态度,一句礼貌话没有,幼儿园老师没教过你吗?还有,我欠你们吗,是你们没床位要搬进来,不是我搬出去。”
周玺冷着脸的时候,虽然语气淡淡的,但是就跟冰块一样往人身上砸。
唐诗琪像是被戳中了痛处,高声喊叫:“你拽什么拽,这寝室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当学校是你家啊,我们住进来是学校的安排,你有本事就去找老师!”
周玺弯腰捡起书:“学校安排,自然遵从,不过你们不想和平相处,我又不是哑巴瞎子,那就一起作死呗,哦,不用担心学姐是什么语言上的泼妇,要是看不惯我不介意动个粗,要告老师,学姐陪你们。”
周玺踩着床梯上床,拉上很久没用过的床帘,合上的最后一秒,她垂下眼皮看了眼下面,五个人齐刷刷都僵住,站了一排。
她突然觉得今儿早上这场闹剧特别像下面五个人是新兵蛋子,她是光杆司令教官,她在高处实际上被骂的恨不得碾死她。
周玺打开手机,摸到缠成一团的有线耳机,插进小孔里,声音调高,英语模式开启。
不知道过了过久,周玺慢慢吞吞从楼梯下来,从柜子里拿出衣服,转头,有人还着急忙慌挪开眼。
黄云云听见哗啦哗啦的流水声,瞥了一眼,周玺在刷牙洗脸。她收起罐装粥,拉着旁边的朱珠,咬耳朵:“刚刚吓死我,我还以为要打起来了!”
“怕什么,我们五个人,她一个人,就算出什么事了,也是我们占理。”
不一会,朱珠看见人出来,眼前一亮以后闪过嫉妒。
周玺上身白色小背心搭一件浅蓝衬衫,下面黑色牛仔短裤,大长腿,白皮肤,看着就是男生都喜欢的那款。
一头柔顺的头发,梳子意思一下,细长的手指在黑色发圈间穿梭,眨眼功夫,一个高马尾就扎好了。
“哼……”
周玺坐在凳子上,刚穿好袜子,正准备弯腰穿鞋,忽然低头看了下凳子。
黄云云找到一包辣条,撕开,红油不出所料又溅到手上:“她为什么要换长裤子啊?这个短裤不是正好把这么好的身材露出来吗?长裤子又闷,碍事。”
朱珠盯着光滑的凳子,自己也坐在凳子上:“云云,现在是夏天……”
“对啊!”
“哦!我知道了……”
夏天穿短裤虽然凉快,但是坐久了,大腿皮肤和凳子接触的地方总会留下红印子,站起来避免不了尴尬。
“呵,笑死我了,原来人还知道会有这种情况。”朱珠也用手拿着辣条啃,大拇指和食指都被染成油黄色。
“嘘嘘嘘!”
周玺从阳台回来就闻到一股味道,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
九月底的太阳依旧毒,周玺背帆布包,打着伞,路过操场,一个人都没有。
有时候早上六点起床去操场跑圈的时候,她总会看到国防班的身影,方方正正的队列,穿着迷彩套装。
太阳不热,但是总是刺眼的,周玺不喜欢迎着太阳跑,所以看向其他的地方,她会想,那些国防班的眼睛应该很好吧。
毓秀高中开设很多专业班,她记得杨锦扬当初甚至想参加这个国防班去当兵,但是因为一块疤被刷下来了。
临近中午,早餐店的人已经寥寥无几,老板躺在门口椅子上,手里拿着蒲扇扇风,昏昏欲睡。
“老板,一碗小馄饨加根油条。”
“好嘞,码在那!”
“微信收款,九元!”
清晰机械的女声响起。
为了省电,墙上挂着的小风扇都没开,里面蜘蛛网密密缠着本来洁白的风扇叶,风扇已经老旧不堪,却灰蒙蒙见证了这个几平方米小店的生存,。
周玺找了个风扇位,扯扯绳子,风扇反应了一下,咔嗒一声,终于笨拙转着脑袋。
“来,姑娘你的馄饨好了!”
“谢谢。”周玺擦干净桌子上残留的油渍,纸巾扔进套着红色塑料袋的垃圾桶里。
油条整根丢进汤里,筷子用力往下压,汤汁一点点泡软干瘪的油条,馄饨挤到一边,清淡的汤上浮出一层黄色的油。
大概是在早上实在被搅的没心情,周玺放下筷子,懒得敲字,一个电话打出去。
没人接。
土耳其:【到哪了?】
一。二。。三。。。
周玺皱眉,果断退出软件,戴上耳机,打开教学视频。
“帅哥,站门口干嘛!进来吃碗面呗?”
“来碗小馄饨。”
“好嘞,码在那!”
“微信收款,七元!”
收到两条消息,周玺关了视频,手往下滑。
哦你个头:【你猜】
土耳其:【不猜,过时不候。】
哦你个头:【不迟到,你看这是谁。】
“帅哥,你的小馄饨!”
“好!”
哒,哒,哒,风扇机械转过来,正好吹乱了刘海,还没动静,周玺正准备叉掉小窗……
“我来了!”
周玺抬头,对面坐下一个人,还吹来一股薄荷味儿。
是她的糖。
手机又响了,周玺点开,一张照片,是她的背影。
“真是好巧,咱就进了一家店。”
“嗯,我刚起床从学校出来,早饭。”
高礼阳瞥了眼周玺碗里泡的肿大,软趴趴的油条,咽了咽口水:“什么吃法?油条泡进汤里,这油条都淹死了,该叫死油条。”
周玺盯着没有任何审美角度的照片许久,忍了忍,还是点了保存,毕竟是自己。
“就这么吃,没吃过?”
“没,好,好吃么?”
“还行。”
其实周玺小时候也没这么吃过,是一次跟杨锦扬跑去外面玩,结果他没带多少钱,吃饭吃不成,只能随便在马路边的早餐摊子上解决。
买了一根油条,一根油条可以从中间掰开,杨锦扬丢了一半给她,但是她嫌干,就丢进粥里,味道还不错,所以后来就一直吃着泡油条。
“下回,我尝尝。”
“糖,什么时候还我?”
高礼阳轻轻用勺子撇开浮在汤上的葱花,舀了一勺汤:“不还,反正你说的,吃糖就代表心情不好,那干脆就不要吃糖,不就意识不到心情不好了。”
高礼阳从包里拿出铁盒子,特地在周玺面前晃了晃,一听就知道糖是圆圆的。
像玻璃珠和金属撞击的声音,清脆,炎炎烈日,让人想到奶茶里吸管和冰块的碰撞。
“歪理,你吃得完吗?”
这糖是那天杨锦扬给她送东西,藏在零食堆儿里的,上面还贴了便利贴,当医生当惯了,那个鬼画符,她认了好久,三个字。
少吃点。
她当时没发现,是过了好几天,高礼阳饿,找她要零食,她直接把袋子丢过去,没想到被高礼阳挖出来。
就,抢走了。
“这个牌子确实是难吃,太凉了,浓缩的精华啊,不过没关系,偶尔吃一粒,效果拉满,总有一天会吃完的。”
“算了,你吃,吃吧,我也不喜欢吃。”
“对啊,不喜欢吃就别逼自己吃,换点好吃的也成啊,这玩意儿,虽然吧……”
周玺不喜欢吃这种凉到嗓子眼的东西,她那时候小,第一次吃是被杨锦扬坑的。
在一个天阴沉沉,快要下雨的天气,杨锦扬神神秘秘给她含了一片,不准她张开嘴,然后带着她找了个风大的地方,让她张开嘴,她照做了。
她第一次尝到了不能呼吸的感觉,嗓子像被人掐住,当时她咳的眼泪都下来了,立马吐了出来。
但是年纪小,嗓子脆弱,第二天,嗓子疼的讲不了话,杨锦扬如愿挨了一顿揍。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去碰这种糖,连清凉油也被划入了。
为什么又吃上了,大概是这种感觉能够让她清醒吧。
第二次吃是在她爸去世,她再砰琴的时候,脑子里跟一团浆糊一样,嗡嗡响,她受不了,跑到便利店去买水,结账的时候看到柜台上花花绿绿的口香糖,清凉糖,不知道为什么就伸手拿了一盒。
张开嘴,只需要吸入一点点空气,嗓子针扎一样抽疼,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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