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师好!”
“宋老师还不走啊?等人呐?”
宋温楠点点头,低头看了眼表:“在等一个学生,有点事。”
“抓紧时间啊,外面这么冷,小心着凉!”
“好,你们路上慢点。”
宋温楠摸了摸发冷的脸颊,把衣服上的帽子戴上,从迎风口退了点。
是她早了。
但是周玺太久没联系她,好像跟这里完全变成了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让她心情有点低沉。
“宋姨。”
宋温楠心停了一拍,眼里流过失望,又被盖过去。
“来了,童童!”
“宋姨,这么冷的天怎么不进去等?”
周玺背着包,跟在宋温楠身后。
“这不是在外面能快点看到你,怎么感觉瘦了?是不是学习上太累?”宋温楠碰碰周玺的脸颊。
“不过这天儿是真冷啊,感觉快要下雪了。”
“好快啊,一年就快要结束了。”
宋温楠把周玺带进办公室,有了暖气身上一下就不冷了。
“可能是吧,宋姨,钥匙。”
宋温楠手心接过一把钥匙,还是温的,握了握,收进抽屉里。
“真决定好了吗?不再考虑考虑?”
“嗯,元旦参加完节目,以后就不弹了。”
钥匙放在周玺这很久了,她一直没来还,就是不知道怎么跟宋温楠交代。
宋温楠给周玺倒了杯热茶,瓷杯轻轻放在桌上,还是有点响:“喝点去去寒气。”
“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倒也不要轻易下定论,就算……”
“就算不走专业这条路,以后当做是业余爱好也挺好的。你看等你长大,许多年后,偶尔跟朋友玩笑,弹着玩也是一番趣味。”
也许很多年后,真的风轻云淡,心平气和面对时,就是真的放下了。
“嗯,但在高考前应该是不会了,想专心准备高考,考个好大学。”
“好,好,徐老师现在的愿望大概就是你能够考上一个好的大学,然后有一份稳定工作吧。”
宋温楠把外套脱下,黑色的紧身毛衣勾勒出身体曲线。她坐在椅子上,背很直,像只高贵的黑色天鹅。
“你妈妈前两还打电话给我,说想过来玩,可惜啊,太忙了。”
上台演出,需要有好的体态,大学时候的宋温楠就是因为想要更优秀的体态,才认识学舞蹈的秦婷。
后来她们一毕业,都各自走向了更大的舞台,聚少离多。
再后来,年岁上来,要组建家庭,需要一个稳定的工作单位,她就进了少年宫,没多久秦婷也过来了。
在天下父母眼中,大概这是她们这些不稳定职业最好的归宿。
秦婷的事业心比她强,经常外出学习,带队演出,相比她,就闲许多,周玺小的时候经常是她带的。
她自己有个孩子,再加上小周玺,照样是带,而且两个小孩子还有伴,不会缠着她,她上课,两个小朋友就乖乖待在旁边一起听,很安静,从来不吵不闹。
“正常,我妈确实挺忙的。”
本来,她和秦婷还打赌,小周玺喜欢钢琴还是舞蹈,也许太小就开始耳濡目染,小周玺在钢琴上表现出很高的天赋,打赌她赢了。
她是周玺的启蒙老师,也是最后一个老师。
“最近学习怎么样?”
“宋姨,你们大人啊每次都是同样的话题。”
周玺尝了口茶,茶香浓郁,却苦,味蕾被包裹住,只能慢慢等待回甘,这苦的过程细细品味倒也不错。
小时候最讨厌这种东西,没有五毛钱的碳酸饮料好喝,现在却学会了品尝。
不过,碳酸饮料也是要喝的,没有碳酸饮料的生活多没滋没味。
胃不好就让胃去适应,她不惯着,越惯越娇气。
“呼呼~”
宋温楠和周玺一齐转头,外头风更大了,像在低声嘶吼,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被安抚住。
“哎,我们大人呀,跟你们年轻人的圈子不一样,当然只能问问你们学习成绩,身体健康啦,嫌我烦啊?”
“宋姨,你知道的,我没有。”
宋温楠握住周玺的手:“我还是希望,你呢,随心,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也不要束缚自己,要过得开心些。”
“嗯,我会努力的。”
终于,苦涩退下主场,甜意在口里绽放,势不可挡。
决定参加节目的时候,她抽空去了医院一趟,练琴,药是要吃的,不能发生突发情况。
周玺手并不生,有定期练习,按照习惯,每次在学练曲前,弹几组热指操。
孟婠选的音乐,会弹不难,难在弹对感情,难以控制的朦胧,空灵。
她记得当初学这首曲子倒是花了一番功夫,谱子很快背下来,手指也熟悉琴键上的走位。
但是在宋温楠那儿回课的时候,宋温楠一直说不对,感情没弹到位。
她琢磨了一晚,也许是那晚的月色很好,特别亮,她连夜爬起来找感觉。
手指有肌肉记忆,熟悉的前奏响起,下一个键落在哪里,手指代替大脑做出反应。
但是她不满意,脑袋里跟不上。
黑白琴键泛着冷,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手指早已发酸发僵。
周玺低着头甩甩手指,捏了捏感觉最强的小拇指,已经变得软塌塌。
真是太久没练琴,都要废了。
“周姐周姐,我们来了!”
肖小玉在门外听见里面终于没声儿了,才敢打断进来。
“这么快就来了。”
肖小玉背着手,脖子拉得老长:“我们早来了啦,在门口听到你还在练呢,就没打扰,我知道的,人专注什么的时候呢,不能被打断,所以让他们等着,怎么样,我是不是最善解人意了!”
“嗯嗯嗯……”
肖小玉靠在立式钢琴边,扭屁股:“周姐,你的小甜心想玩一下钢琴好不?”
周玺让出位置:“玩吧,可以锻炼手指灵活度,多玩玩。”就不想玩了。
肖小玉坐下,严阵以待,挺直腰板,梗住脖子,努力收好双下巴,十只爪子伸出来跟钢铁一样,立着不知道怎么办。
周玺看了眼肖小玉的手指,有点强迫症,深吸一口气,放松语气:“不用紧张,手指自然放松,虚握,想象握鸡蛋。”
“好的呢,小蛋儿小蛋儿,我爱你呀,你爱我,我们甜甜蜜蜜弹小琴!”
肖小玉还是如临大敌,隔行如隔山呐,她一个唱歌跑调跑到山路十八外的人何德何能敢碰这种高级货的。
她透过钢琴反射的光,看到自己的眼睛跟灯泡一样,好丑,鄙夷!
“这样……”
周玺站在肖小玉背后,附身,手指轻轻扫过琴键。
“do re mi fa sol la si do~”
肖小玉手试了试,指尖就发疼:“哇,这弹琴还是需要点力气啊!”
“玉妹妹,是你,刚画完画,手累了吧!”
路子盛进来有点拘束,这教室实在空,就一架钢琴,让他想起来,小时候他妈想让他学点什么兴趣爱好装逼用,带着他跑了一个又一个兴趣机构。
他当时上钢琴试课的时候,手指在钢琴上比划,非常刺耳难听,老师一下就直直摇头叹气。
小小年纪的他可是狠狠被老师伤到了,对这种兴趣机构产生了阴影,不论她妈再怎么使手段,也不肯去学东西。
“嗯,弹钢琴不需要九阴白骨爪,下回可以嗯,你懂的。”
肖小玉小魔爪在周玺身上作妖,划的羽绒服哗哗响:“嘻嘻,人家想留个指甲寒假做漂亮的美甲呀。”
等他们终于聊完了,高圆圆伸出手:“给你吃这个!”
周玺愣了愣,眼前被一袋糖炒栗子吸引:“又跑去门口小摊了。”
“嗯,好吃嘛!”
“热乎呢,快,快尝尝!”
周玺伸进去,还很烫:“你舌头好完了吗?”
“快了,吃东西,没,什么影响。”
“对了,他呢?”
高圆圆一秒就懂:“在,教室睡觉!”
“啊?”周玺牙一咬,糖栗子壳儿就裂开了,特别脆。
“他说,趁我们来,找你的时间,老地方,他稍后就到。”
“哦,他是该多睡睡,小心英年早逝。”
路子盛也摸了一个栗子,笑得手抖栗子差点滚地上:“哎,周姐,你这话我到时候一定转达,阳阳得有多感动啊,有人还这么关心他。”
“哼,你也是,小心,小心……”
路子盛看高圆圆嘴巴动动动,半天没憋出来,更好笑了:“小心什么啊?”
“提前地中海?”周玺盯着路子盛的头发,想象了一下,还挺逗。
路子盛秒懂的那一刻,手上的栗子还是没逃出噩运,一下就死地上了,他眨了下眼睛,微笑:“靠,周姐,你损到家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要走,现在就走!”
“走,肖大小姐别玩了,出去!”路子盛不想在这个没有温度的地方多待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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