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涣然定睛一看,狐狸少年身后那条蓬松的尾巴尖上,一撮火红的毛格外跳脱。
“别怕,我们不会伤你。”她将嗓音放得愈发轻柔,同时向风境递去一个眼神。风境会意,松了手。
狐狸少年得了自由,并未立刻逃窜,只是用一双乌黑的眼警惕地逡巡着三人。它鼻边的胡须微动,细细嗅着四周的气息。
而它怀中的小狐狸,把头再次埋进狐狸少年的臂弯中。
只是它发抖的身躯让狐狸少年并没有放松半点儿。
“方才追你的是何人?你们惹了什么麻烦?”慕涣然再次发问,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镇门,猛然察觉方才心间觉得古怪之处,还以为是夜晚安静的城镇带来的错觉,“这木渎镇的守卫呢?”
楚恒听罢,立刻转身前去查探。
“他们是土匪!是强盗!”狐狸少年激动地变回人形,只余尾巴不安地左右扫动,鼻侧的几根胡须也未褪尽,在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显得格外醒目。
兵荒马乱,匪盗趁火打劫并不稀奇。可他们入镇时街巷死寂,这伙贼人,怕是早已悄无声息地潜入了。
“守卫遭了袭击,”楚恒很快折返,面色凝重,“尸身被草草藏在了树后。”
既已见了血,这伙土匪必是穷凶极恶之徒,镇上定然还有同党。
“他们还有多少人?你在何处撞见的?”慕涣然语气急切。
狐狸少年用力点头,将怀中的小狐狸搂得更紧,“他们想偷我妹妹!被我撞破,便要杀我灭口!”他肩膀瑟缩,蓬松的尾巴紧紧环住双腿,声音颤抖。
这答案出乎意料。慕涣然与风境交换了一个眼神,风境会意,沉声追问:“偷你妹妹?”
“他们......他们要吃了她!”话音未落,一声凄厉的、属于狐狸的哀鸣已从少年喉中不受控制地挤出。
恰在此时,镇子深处骤然出现一小片火光,映亮了一方夜空。
“那是我家的方向!”狐狸少年惊呼道。
慕涣然心下一紧,顾不上去骑霜焱,腕间花绾释出清风,乘着她快速前往!风境一晃,如一道紧随其后的影子。
“等等我!”楚恒的叫喊声在他们身后响起,只一会儿便被这迅速拉开的距离所吞没。
慕涣然刚至镇中主干道,只见两侧商户门窗紧闭,灯火因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地逐渐亮起,几个胆大的居民从走到街上查看情况。
前方巷口,两名手持砍刀的土匪正踉跄退出,面无人色,双腿抖如筛糠。刚退至街心,便欲拔腿向镇门方向亡命狂奔。
风境见二人朝自己迎面跑来,只反手一拂袖,那两人便如撞上一堵无形的墙,齐齐怪叫着向后栽倒。慕涣然指尖随之轻点,翠绿枝蔓疯长,瞬息将其缠绕捆缚,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那暗巷之内,传来几声短促到极致的惨嚎,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
慕涣然无暇审问俘虏,急奔至巷口,只一眼,便倒抽一口冷气——狭窄的暗巷散落着横七竖八的尸体,有几具更是身首异处。
尸骸中心,一道高挑的人影静立,背对着巷口。
随着最后一人软软倒下,所有的惨嚎戛然而止,四周恢复了原本属于夜晚的寂静。
下一瞬,那人影已鬼魅般转身、闪近!速度快得只在眼中留下一道残影!
慕涣然本能地双手结印,灵力催动下,柔韧的花枝在她与风境身前急速交织成一面密不透风的网。
这近在咫尺的距离,她看清了人影的相貌。
此人竟是一名女子!
柔亮乌黑的长发流泻于身后,衬的面容如月般皎白。一双祖母绿般的瞳仁剔透如人间绝无的宝石,却冰冷得不含一丝温度。眼尾微挑,残存的狠戾与杀意滞在眼底,构成一种冷艳到极致的、令人心悸的危险。
慕涣然见过的美人不在少数,此刻却呼吸一滞,脑中唯余一念:此女姿容,只应天上有。
“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霜焱载着楚恒和那狐狸少年赶到,这声响惊醒了恍惚的慕涣然。
她正欲全力催动花枝成盾,却瞧见身侧风境猛地伸出手,精准地攥住了那女子抬起、意欲挥向花网的手腕。
“姐!”
这一声呼唤,叫得女子手上的力道骤松,杀意敛去,她停驻在风境身前,目光回温。
“姐姐?”慕涣然难以置信地重复。
脚步声自身后停下,“你们跑得太快了!我把那狐狸......那少年带来了,这里怎么......”楚恒的话语戛然而止。慕涣然回头,见他半张着嘴,白皙面颊浮起可疑的红晕,乌亮眸子定定望着前方,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再挪不动分毫。
她顺着他视线的尽头望去,终点落在了风境姐姐那张惊为天人的侧脸。
这家伙不会是......?慕涣然心下无声嘀咕。
风境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这微妙的寂静:“这位是慕涣然,那位是楚恒,他们是我的朋友。”
女子目光在慕涣然与楚恒身上略一流转,最终定格在慕涣然脸上,粉红唇瓣轻启,声线多了些许暖意:“我是风境的姐姐,叫我风月就好。”
“你......的袖子。”慕涣然提醒。风月垂眸,见衣袖上沾染了几块刺目的暗红,柳眉微蹙,语带毫不掩饰的嫌恶:“可惜了这件新做的衣裳。”
此时,街上人群簇拥而来,火把将四周照得通明。为首是一位白发长须的老者,长眉几乎遮住他幽亮深邃的瞳孔。
“青霭!这是怎么了?”老者的声音带着威严。
被缚在马背上的狐狸少年引起老者警觉。风境挥手,灵力过处,绳索应声而断。老者忙命身后之人将名为青霭的少年扶下马。
“鹤长老,有土匪深夜潜入镇里,要偷我妹妹去吃,被我觅食回来撞见!是他们救了我。”青霭答道,手指向慕涣然三人。人群中顿时爆出数声惊叫。
“我家孩子不见了!”
“我家的也是!”
......
一片慌乱中,人群分开,那两名被缚的土匪被推搡着带到鹤长老面前。
“是生面孔。”有人低语。
慕涣然这才认出,他们正是方才被风境施法互砍的二人。
鹤长老一改温和面孔,厉声审问两人。
“谁指使你们来的木渎镇?镇上的孩子,现在何处?”
一人吓得魂不附体,结结巴巴:“不......不在我们这儿,我们不知......”话音未落,鹤长老的头颅猛然变幻,显出白鹤本相,长喙如一道白色闪电,在那人脸上一啄一甩!
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划破夜空,那人捂脸倒地,指缝间鲜血汩汩涌出,眼眶已成两个空洞的血窟窿。
另一人面无人色,□□瞬间濡湿一片,腥臊气弥漫开来,磕头如捣蒜,额头顷刻见血:“神仙饶命!我说!我什么都说!我们是安州边境的土匪!如今天下大乱,不知从哪儿传出消息,说林州原始森林旁的村镇里藏有灵兽,食之可延年益寿!”
鹤长老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戾哼:“就为这捕风捉影的荒唐传言?”
“不全是!不全是!”那人慌忙补充,生怕慢了一步,“安州朝廷出了悬赏,能进贡珍稀灵兽者,封爵厚赏!头儿......头儿就是为此才带我们来的!”
风月越众而出,行至鹤长老面前,姿态从容。
“风月?”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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