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宋绾发现，林如霜坐在她婆婆的面前，温柔周到连她都觉得自己做不到。
又是每日揉肩，又是每日亲手熬补汤，还要做糕点送过去，一天里大半天都在王氏那儿。
等身边的林如霜过去后，云嬷嬷忍不住转头往林如霜的身上看去一眼，又看向宋绾低声道：“夫人就容得她这么整天往大夫人那儿去？”
“瞧她那献殷勤的模样，上赶着做妾，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宋绾叹息着抬头看向葱郁翠绿的树枝，人各有志，安分就好。
各人经历不同，她不评判。
云嬷嬷又站在宋绾的身边低声道：“夫人要不借个由头敲打敲打她，让她别动其他心思。”
“您和大公子才成婚一月，她就这样去献殷勤，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这不是给人添堵？”
“她但凡真有那么低调温顺，就不该动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和妄想。”
宋绾没说话，垂眸往前走。
连顾明玉都喜欢林如霜，她没必要去敲打。
不说即便大夫人真的要让林如霜做妾，顾万山也答应，就说这事她本来也不好拒绝。
万一脏水回泼到自己身上，又是桩麻烦事。
不过她倒想知道顾万山的态度，要是顾万山自己也有这个意思，或则无所谓的态度的话，宋绾想自己是不会去多说什么的。
毕竟虽然说顾万山对她是极好和细致照顾的，但她现在真觉得真心难求。
自从沈致远那事之后，宋绾就没想过要得到真心了。
要不是因为这回八皇子的事情，宋绾其实也没打算嫁给顾万山。
－－
这头林如霜端着碟子往王氏那里去的时候，正好碰见从王氏院子里出来的太医。
她看着那太医离去的背影顿了顿，又垂下眼眸让婆子进去传话。
婆子还没出来，就听到里头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里头又传来细小的动静。
林如霜脸上始终都是安静的神色，直到许久之后婆子来叫她进去。
进到里间，就看到王氏外身撑头在小案上，地面上已经收拾干净，婆子丫头站在旁边，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林如霜将碟子送到王氏的面前，轻声细语道：“夫人这几日胃口不好，我特意做了枣泥糕的，夫人尝尝吧。”
王氏听着林如霜的声音，这才微微抬起了头。
她看了眼林如霜手上的糕点，脸色不冷不热，没有去拿，只让林如霜去旁边坐着。
林如霜一顿，将碟子放在王氏的手边，又去一边坐着。
王氏看向林如霜，又是淡淡的开口：“你倒是看得准。”
林如霜顿了一瞬，明白王氏说的是什么，便低声道："少夫人该是气血虚。"
说着她又道：“我从前在儋州有位大师给过我一个补气血和能尽快怀上子嗣的方子，要不我每日给少夫人送去吧。”
王氏看了眼林如霜，脸色缓了缓，随即又叹息一声。
其实她当然知道林如霜这么在她面前献殷勤是为了什么，但献殷勤的女子多了，但如林如霜这般低调能干又万事细致的女子，王氏的确没见过。
赵姨娘这些年对她也的确恭敬，又没有个儿子，只有一个庶女，她也没必要防着她什么。
她的这个侄女倒也的确如她一样让让人觉得很省心，又通透，做万山的妾室，其实照顾在她身边也和心意。
不说其他的，就是她那拿手的推拿，比她屋子里婆子手法都好。
况且林如霜做的养颜药膳也的确有用，她这些日照镜子都觉得自己面色红润又年轻了些。
本来想着顾全着宋绾，等两人成婚后半年才给自己儿子纳妾，偏偏刚才太医来给宋绾把脉的时候，竟然说宋绾是不易有孕的身子。
太医说宋绾的身子体寒又太虚，从前大病过一场，精气不足，很难怀上。
王氏是气得不行，一个二嫁女，又怀不上，那娶来又有什么用。
难怪之前在沈家五年都没有孩子。
赵氏越想越气，偏偏自己儿子执意要娶。
现在休了宋绾，两家又必然闹得难看，自己儿子八成也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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