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节,暑气蒸腾,好在古森里枝繁叶茂,再加上城主府的巨树?遮天蔽日,让初仪得以趴在一块石头上,享受凉风习习。
今日一半的侍卫都被调到二层修葺房屋,元无期四人也不例外,全都兢兢业业干着活,至少表面上如此。
她作为灵宠,虽不用干活,却承担着更为重要的任务——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现在线索全都指向城主,当务之急是找到去顶层的办法。
偏生元无期是个闷葫芦,要不是等级不够,让孟问凝来多好,宋盼也行啊,向管事卖个好说不定就有机会上去。
比如那柳意珑,不就通过管事,得到一次面见城主的机会?
虽然树妖继承古森意志,身份高于一般妖修,成功经验难以复制,但好歹有路可循。
不像现在,只能靠她劳心伤神。
认命地活动手脚,趁大家都在忙手里的事,她将二层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探了个遍,却还是找不到法子。
分隔上下层的阵法她不熟悉,又没有解锁新的技能,难以找到薄弱之处。
若是硬闯的话,稍有不慎就会惊动阵法,引人怀疑。既然已经混了个侍卫的身份,不好好利用一番说不过去。
在她沉思的时候,视线无意识扫过面前热火朝天的人,而后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顿住,又再次看了一遍,终于确定——
鹤洇不见了。
侍卫都是分为小队管理,同一个小队基本都在同一处干活,现在其他人都在,只有鹤洇不知所踪。
她为何离开又去了哪里?看旁人毫无异样,初仪暂且放下疑惑,因为还有一个人举止异常得更加突出。
熊壮壮分到的活是检查修缮屋顶,她本就身高一米八往上,只需往木梯上跨两步就能轻轻松松摸到屋顶。
偶尔碎石和草叶擦着她发丝落下,而她的视线宛如追随饵料的游鱼,随之往下再飘向门外,紧盯着来来往往路过的每一个人。
活虽干得心不在焉,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慢下来,娃娃脸侍卫长忍俊不禁:“熊壮壮,你看啥那么起劲呢?”
被人发现她也不惊,乐呵呵道:“俺们城主府的侍女长得可真水灵!”
苟江眉毛一挑:“怎么就盯着侍女看,咱们队里的兄弟不也个顶个地好?别的不说,你看看元兄弟,这脸,这气质,啧啧!”
他一直觉得自己缺少男子气概,谁都敢来惹他一下,不像元无期往那一站,就像冰块一样满脸写着生人勿近,真让人眼红。
“苟兄,你就别想了,容貌是天生的,元兄弟这样的也少见。”
“就是就是。”有人笑嘻嘻地接道,可见平日里同苟江关系不错。
就算话题引到他身上,元无期也只是略微抬眼以示回应,这能忍住不说话的模样让苟江更羡慕了。
“呸呸,干你们的活,一边去,熊壮壮你觉得呢?”
熊壮壮的心思明显没在这边,随口应道:“俺不稀罕这模样的,瞅着太干巴。”
心里一乐,初仪心道元无期还能有被明明白白嫌弃的时候,兴致勃勃地支起上半身,想看看他的反应。
却没想被苟江看见她的动作,又是一乐:“元兄弟,你这灵宠真有意思,像是听得懂人话。”
听此,元无期总算停下刷漆的动作,抽空看向初仪,难得发出一个音节:“嗯。”
宠随主人,理应如此。
难得听到他有所回应,苟江正要打趣他对这树蛙的看重,旁边突然传来“砰”地一声巨响。
像是屁股下点了把火,熊壮壮猛地站起,脑袋直接撞上屋顶,将重新修葺过的青瓦顶出一个大窟窿。
“俺要去茅房!”扯着喉咙大喊一句,熊壮壮火急火燎地从木梯上一跃而下,脚步一转迅速消失在门外。
正在换门框的苟江差点被撞到,幸好提前往左挪了一步才避免尴尬的情况,此时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嘴里嘀咕道:“这是憋了多久,这么急?”
等他后知后觉察觉屋内明亮不少,抬头盯着天光大泄的窟窿好半晌,嘴角一抽:“今天干不完活都别吃饭!”
虽然大家心里清楚,往年歃血妖王从未来过府上,只是在离这有些距离的林子里,待上好几个时辰,还从不允许人探看。
但架不住三个字,万一呢?
若是他心血来潮大驾光临,府里却没准备好,以那位的手段,怕是全府上下都不会好过。
他狠狠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扫了一圈屋里的人,怎么就没人理解他的忧愁!
早在熊壮壮出门的那刻,初仪就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
上厕所这种理由也就能应付下苟江,看她两眼放光的模样,明显是奔着什么人去的。
二层的建筑比三层稀疏,房屋之间更加独立,掩映在繁茂的枝丫中,以吊桥相连。
熊壮壮像是好不容易发现食物的鹰隼,连吊桥都不走,直接翻身越过,身形高大动作却轻巧,几乎没发出声音。
直到她突然落到那两个侍女打扮的人面前,其中一人受到惊吓下意识要惊呼出声,另一人在看清是谁后,眼疾手快地捂住伙伴的嘴。
不知她说了什么,另一位侍女放松下来,好奇地看了熊壮壮一眼,掩着笑独自走开,将空间留给她们二人。
初仪不敢靠得太近,明面上她是元无期的灵宠,若是被发现偷听难免引人生疑。
她隔着条吊桥,藏在一片树叶后从上往下看,底下两人都半侧着,这个角度不易被发现。
那位侍女同熊壮壮比起纤细不少,但看着并不瘦弱,身高几乎与熊壮壮平齐,可惜只能看到她的侧脸。
两人说话声音不大,似乎还用了扰乱的术法,初仪只能勉强听清几个支离破碎的词语。
看动作,侍女似乎对熊壮壮有些不满,脸色算不上好,而熊壮壮也有些激动,说着说着握上她的手腕想将人扯走,却被侍女挥袖甩开。
初仪打开标识,发现侍女只有19级,而熊壮壮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明显是在让着对方。
眼见两人的争执越发激烈,初仪依稀听到“歃血”“危险”“回去”几个字眼。
只是这边尚未论出个结果,后方又传来大力踩动木板的咚响声,有人高呼:“抓贼!有贼上了顶层!”
树下的两人听到这声音,拉扯的动作暂且停下,只见侍女嘴巴开合说了句什么,随后熊壮壮放开她,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或许是因为突发的状况扰乱术法,初仪听清最后一句:“子时一刻,三层见。”
初仪若有所思,这二人明显早就认识,到底是什么关系?熊壮壮混进城主府又有何目的?
若她是刺客就好了,还能让她捡漏跟着喝汤。
脑子里想着有的没的,初仪慢悠悠往回走。抓贼这种事轮不到她,浑水才好摸鱼,她巴不得城主府越乱越好。
刚刚听到那贼是从顶层下来,这般人才怎可以埋没?要是能教她上去的办法就好了。
也不知出了这事,能不能见城主一面。
等她回到离开前正在修缮的小屋,发现这里居然只剩下快她一步的熊壮壮,以及带着伤的鹤洇。
手臂上蜿蜒的血迹染红半截衣袖,让她原本就白净的一张小脸越发惨白。
熊壮壮不知从哪掏出瓶瓶罐罐和纱布,正撕开袖子给她上药,嘴里唠叨着:“恁怎么莽了吧唧的?不就借个梯子么,咋还能碰上贼呢?”
“碰着就碰着呗,也不知道躲,自个儿啥样心里没数啊?还往上窜,这下吃教训了吧。”
细密的汗水从鹤洇额头冒出,她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牙关咬得极紧,不让半点呜咽溢出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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