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手中之剑,应当挥向逞凶作恶之辈。
想起师父曾说过的话,孟簪及时回神,将剑放回了桌子上,瞥了眼跪在地上的谢赴星,有些不太自在地开口道,“就算你跪我,我不会原谅你的。”
不想谢赴星抬头,用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孟簪,而后别过头去,嗤笑了一声,冷嘲道,“师姐可别往脸上贴金,我要是自己能站的起来自然会站起来,只是方才为了帮师姐驱鬼受了内伤,所以有些脱力而已。”
这话搁这儿内涵自己呢!孟簪可不是傻白甜,这话不就明晃晃在跟自己说,我可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
孟簪冷静了几秒,她没忘记她之所以被噩鬼附身可是多亏了她这位“乐于助人”的小师弟反手就把她的金钟阵给破开了。要不是谢赴星,噩鬼那货一晚上都解不开这阵法。
话题又回到了一开始,这怎么来得就是谢赴星呢!
北冥凌虽说人平时吊儿郎当,但是该出手时就出手,关键时刻还是很讲义气的一个人,绝对干不出伤害队友的事情!苗昊这人也还行啊,沉默寡言了些,安静还靠谱,宋故封来也比谢赴星强,至少他不会对自己拔刀相向。
她又爱又恨地看着谢赴星的脸,这小师弟长得那么好看干什么。孟簪赶忙收回目光,怕多看下去,自己一心软就又原谅了这位貌美如花小师弟。
一个大男人长那么好看干嘛!
“师姐不扶我一下吗?”
孟簪口中还有铁锈味,她漱了漱口,拿帕子抹去唇角上的血迹,面对谢赴星的发问,她极为冷淡道,“小师弟如此厉害,怎么斩杀个噩鬼便脱力到跪在地上?莫不是……这身体不行。”
对于孟簪这看似关心,实则话里藏刀的话语,少年恍若未闻,反倒眸光微闪,有些可怜兮兮地反问道,“我与师姐竟然生分于此了吗?”
孟簪起身,退避三舍,她可不是当初的孟簪了,如果打不过反派,那最好的方法就是远离反派,话本子孟簪也不是没看过,救赎反派什么的,那也是下下之策,再者,与其担心谢赴星,孟簪还是更担心自己的小命。
虽说孟簪知道自己活不过二十三岁,但是也不想早早夭折在了谢赴星手上。谢赴星喜怒无常,倘若孟簪对他了解甚少也罢,可两人年少时曾共处过一段时间,而后分别数年重逢,她承认心里确实有点喜欢这挥剑意气的少年郎,但这喜欢停留在了外人对他的描述之中。
试问他谢赴星要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反派,她还会喜欢吗?孟簪觉得答案是不会,因为她不会用命去赌,赌这人会喜欢自己。谢赴星昨日可以眼睛都不眨的杀了那人,同样也可以毫不留情地杀了自己,他非善类,孟簪也并非无私好人。
话本里的女主都是反派的白月光,可孟簪撑死就是年少和反派一起而后决裂的好友,何况这反派看起来好像已然忘记了自己。
“你我何时有过深厚的情谊了?”孟簪不禁反问道。
“十五夜,大雪天。”
没想谢赴星会用自己说过的话回答自己,孟簪一时都有哑然,这人分明就是什么都没记起来的样子,却笃定地落下这两个字,不禁让孟簪眼前重新出现,那个带着白绫、说话三句带刺两句嘲讽的谢赴星。
真是让孟簪没办法。
“你方才为何要劈开金钟阵?”
谢赴星了然道,“正常噩鬼的眼睛应当是幽绿色,可我们见到的那只眼睛是红色,那是被人为操纵的证据,当时不方便沟通,我想引出这操纵噩鬼的幕后之人,所以必须得让噩鬼有个宿主。”
房间里就两个人,所以谢赴星只能让那噩鬼附身在孟簪身上。
“幕后之人?”孟簪说到这里也开始严肃起来,“你有没有觉得自从李玉垚那件事后,身边就多了些尾巴。”
孟簪也并非毫无察觉,只是她偶然能察觉到一些,定然是比不上已经金丹的谢赴星的观察程度的,“你那晚醉酒。”
孟簪听少年提起这个,心尖一颤,有些心虚地别过头去看其他的地方。孟簪的酒量很奇怪,偶尔她觉得自己喝了很多都不会醉,但上次显然是另外一种情况,她觉得没喝多少就醉了。
“我扶你们回去的那个晚上,便有人在后面尾随。”想起睡醒后脑袋里出现的奇奇怪怪的记忆,孟簪脸唰一下有些红了,她问,“我那晚没做什么逾矩的事吧?”
少年顿了下,本来都快忘记了,听孟簪一讲又想起了人莽撞的告白,嗤笑了声,“师姐逾矩的事还做的少吗?”
“……”
那都是意外,孟簪真得想说,除了有些不想守规矩的时候,其他时候她都是很听规矩的。
“所以那晚上也是吗?”
孟簪其实也是听了个七七八八,大多还是眼见为实,谢赴星睨了眼孟簪,到嘴边的那句自然不是,转换成了句,“嗯。”
谢赴星演了那么多年,可以让孟簪发现,也自然懂得如何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他叹气无奈道,“那人其实是要我命的杀手,那种情况下不是他死便是我亡。所以,我也没有选择。”
孟簪举起手,拍了拍谢赴星的肩膀,立马换上心疼的表情道,“小师弟这般深明大义,我相信你定然不是残害无辜之人!”
看似义正言辞、忠心耿耿的孟簪看着谢赴星眼底的玩味,悄悄松了口气。
谢赴星这话看似在说服孟簪,实则是在给孟簪一个台阶下啊!这看似的两条路,对孟簪而言只有一条,但凡她产生些多余怀疑的心思,毫无疑问的,谢赴星当场就可以再给孟簪来一剑,毕竟伤害自己这件事,对于谢赴星而言,只有零次和无数次。零次是属于谢赴星后来心里珍惜之人的,而孟簪显然便是属于那个无数次的人群之中。
“那师姐现在可以扶我起来了吗?”听到谢赴星的话,孟簪压下心底的恐惧,一点点地挪到了谢赴星的身边,不想少年冷冽的声音落下,看着孟簪递给他的中指,颇为无可奈何道,“师姐是想用中指扶我起来吗?”
孟簪心虚道,“哈哈哈,怎么会呢。”说着慢慢挪动了一点,朝谢赴星伸出了手,将少年扶到了位子上,说来也怪,孟簪这才意识到谢赴星这来破晓国以后,天天都是生病,莫不是这地方克他?在孟簪胡思乱想的时候,听见坐在椅子上的谢赴星朝她问道,“师姐知道这附近有水池吗?”
孟簪下意识以为谢赴星是想要泡澡,解释道,“哦,我这里就有温泉。”
谢赴星至少帮自己除了鬼,孟簪还是松了一大口气,朝房间另外一扇门一指,方才虚弱到不能起身的少年瞬间带起一阵风,从孟簪身边匆匆掠过。
孟簪多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眼下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后,躺在床上没多久就沉沉地睡去了。
梦里又回到了那时的记忆。
不周山下来后已经是一月以后的事情,下山后的谢赴星决议想与孟簪分道扬镳,结果自然是被孟簪驳回了,两人相伴走了不久后就到达了最近的一个小县城——瑶城。
正午,耀眼的阳光斜洒,穿过稀疏的云层,将光芒洒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街道两侧,商铺林立,酒旗随风轻轻摇晃,仿佛在招揽过往的行人。
经过一处府邸门口的时候,孟簪远远便望见门口两排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彩带还在风里飘扬着,门楣上挂着“岁岁安康”“福乐绵延”的横幅,来往宾客络绎不绝,府内传来唢呐合着古琴的乐音,喜庆而欢快。
孟簪喜欢凑热闹,这会儿看府内桌上摆着的琳琅满目的美食,一时也是好奇,随手拉了个路过的老伯问道,“老伯这里面是有什么喜事发生了吗?”
这老伯先看了眼穿着素衣,背着包裹的孟簪,又透过孟簪看了眼覆着白绫的年轻少年郎,确定两人只是单纯过路之人后,回答道,“哦,是这县城知县的小儿子今日生辰,请了不少人过来过生日呢!”
“这小儿子深受知县宠爱,这一场生辰可是花了千金,把周围大大小小的官员都请了过来只为给儿子庆生呢!这一场生辰宴派头不小,据说,还要到了六皇子的祝贺词,你们门口瞧瞧便是了,这进去可得是家财万贯、身居高位之人。”
孟簪心里暗暗感叹道,这有钱人过生日就是气派。
转身一看,发现谢赴星倒是事不关己早就走远,“诶,谢赴星你就一点儿都不好奇吗?”
“有什么好好奇?”他这问话满是真情实意。
倒是让孟簪一怔,但是一想到这人看不见,瞬间又领悟了,也是就算是再气派,看不见的话也并没有什么独特的。思考到这里,孟簪突然问道,“你生辰是什么时候啊?”
“无聊。”
“你不说怎么就无聊了?”孟簪有些不服气,眼睛转了转,心下有了主意,“我的生日在二月初三,你可别忘记明年给我送礼物!”
少年冷嘲热讽道,“我们是什么关系,要给你送礼物?”
“那你跟我说你的生辰不就好啦?你想你是要送我礼物的,我也是要送你礼物的,眼下你知道我的生日就可以给我送礼物了,我要是知道你生日便也就可以给你送了,这样一来一回,就抵消了。”
这样霸王的理论是根本不会让谢赴星走心的,但是孟簪耳畔落下少年清冷淡然的两个字。
“九月十四。”
孟簪反应了一会儿,直接停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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