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孟簪很快就找到了后门,她先活动了下筋骨,随后低头看向这个只留了一条缝给她的后门。
只要有条缝,天南海北,孟簪都闯的进去。
她蹲下身,先把口袋里的符纸仔仔细细地捋平,然后顺着门缝努力地往里面塞去,像极了偷偷往客户门里塞小广告的无良推销员,好在这个缝还算大,对于纸张来说可以说是很容易地就塞进去了一半,孟簪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屏住呼吸往里推的时候,眼看已经过半的纸张,像是突然泄了气一般,孟簪加大了劲,却发现跟有什么抵住了似的,纸张就那么夭折在了路上。
下一秒,隔着门板,她听见屋内的人幽幽道,“师姐。”
孟簪脊背一僵,被抓包的尴尬立刻席卷而来,几乎是立刻就可以想象得到屋内少年脸上阴暗的神情,“你可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少年尾音上挑,语气偏生还是漫不经心的,给人一种没有太大情绪起伏的生气。
俗称薛定谔的生气,就是在没有开门前,孟簪也无法确定谢赴星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小师弟你听我解释,绝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可惜在孟簪说话间隙,谢赴星已经默不作声地抽过地上的符纸了,一眼便认出这符纸是传送符,气笑了,“师姐大晚上想要传送什么东西进来?自己吗?”
本来还绞尽脑汁怎么塞符纸进来,听见质问声的同时,孟簪立马反应过来符纸已经成功进入门内,不由得喜上眉梢,立即催动符纸,不带半点犹豫,生怕谢赴星下一秒就把符纸给烧掉了。
谢赴星的确打算那么做的,可惜在他烧之前,符纸先被孟簪灵力催动了,谢赴星反手立即把符纸扔到了地上,孟簪就那么华丽丽地摔在了地上,但从容不迫的她赶忙摆好了姿势,手撑着脑袋,故作潇洒道,“嗨,晚上好啊小师弟,好巧。”像是看不见谢赴星那张冷淡厌烦的脸,孟簪笑靥如花地打着招呼。
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先斩后奏道,“我找你是真得有事。”
“哦?谁找我不是有事?”少年皮笑肉不笑的反问道,“今日倘若不是我发现了,师姐会如何?”
没想到塞个符纸都能被小师弟发现,也是,倘若谢赴星的警惕心不高的话,怕是没活到这个岁数就死了成千上万次了。
他冷冷看向孟簪,不想却看人垂着脑袋,一副理亏的模样,很低声道,“那我自然是放下东西便离开。”
她声音低到谢赴星觉得她下一秒就要哭的时候,孟簪骤然抬头,那双杏眼很是明亮地看着谢赴星,“既然你发现了,那我就可以亲口和你说了。”
对方欣喜的语气让谢赴星不知为何的心头一紧,直觉告诉他此刻最好的结局就是把孟簪直接给扔出去的,而非听她往下讲。
“祝你生辰快乐呀,谢温年!”孟簪走到窗边,把窗户开到最大确保谢赴星可以看见窗外的风景,烟花在空中绽放开,七彩的颜色点缀着暗淡无光的夜空,伴随着烟花升空的声音,他清晰听见少女的祝福。
“时间有些仓促,我来不及准备什么,我听宫里的宫女说要是在生辰的那一天点燃带有姓名的烟花,往后的一年,都会岁岁无虞,长安常乐。”
这一刻,天空的传来爆鸣声,他看着天际上映照出的一行字,谢温年,长安康。
短短六个字,却让他生平第一次很久都没有回过神。
他的视线定了很久才终于落在孟簪的身上,在孟簪期待的眼神中,浸身阴影之中的少年,没有丝毫人情味地说:“今日不是我的生辰。”
他极力压抑着翻涌的厌恶,继续冷冰冰道,“我也不过生辰。”
“以及——我和师姐好像还没有亲近到喊小字的程度。”
那双好看的黑眸微微眯起,眼中尽是冷意,眉心的朱砂仿佛都沾染了生人勿近的意味,平日里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也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才会露出这般不同的神情,孤僻而又偏执。
不是吧,这都拿不下你。
孟簪没想到谢赴星会如此抵触生辰二字,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谢赴星直接径直打断了孟簪,“师姐,我要睡了。”
言下之意,你可以走了。
孟簪眼巴巴地看了眼谢赴星,可怜道,“真得没有任何挽回的可能了吗?”
实在不行,你当作我的生辰也行啊!
回答她的是利落的关门声。
孟簪提着裙角正打算离开,背后的门骤然打开,她惊喜地转过身正要开口,怀里却被结结实实地抛了个东西进来,月光下的少年精致的眉眼更显清冷,“把你的垃圾带走。”
孟簪看了眼谢赴星,看了眼怀中的包裹,颤抖地发声,“有没有一种可能……”
“没有。”门再一次被关上,冷冷的秋风伴随着落叶吹得孟簪心拔凉拔凉的。
斩钉截铁的两个字,仿佛是怕再多说一秒就会被孟簪纠缠上。
孟簪这回是彻底被关在门外了,抱着怀里的礼物,她慢慢悠悠地往外走,嘴里念念叨叨,“男人的心,海底的针。”
不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孟簪今天算是明白了,男人的心复杂起来,也是摸不清,探不透。
“跟有人欠他银子似的。”孟簪吹着秋风,迈着步子突然想起,自己今晚找谢赴星还有一件事,便转了个方向,抬步往回赶。
她没发现,头顶的月亮渐渐变为了一个彻底的圆盘。
屋内的谢赴星心脏一阵抽痛。
他稳住身形,没有理会门口的敲门声,重新穿戴好衣服,从后门离开了房间。
孟簪敲了会儿门,思索不对,利用走的时候仍在角落里的符纸再度进入了屋内。
屋内空无一人,不见人迹。
孟簪第一反应是小师弟又是出去杀人了。
算了,反正他总会回来的。
孟簪本来就想坐一会儿,等谢赴星回来的,但是不知不觉就趴在木桌上睡着了,睡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太舒服,搬出了自己的被子,熟悉地朝着床走去,直到软绵绵的被子将她包裹,骤然有了安全感,孟簪迷迷糊糊想道果然还是床上睡着舒服。
只是过不多久,门被一双刚从血堆里掏出来般的手推开,月光照亮来人颀长的身姿,依旧是那身红衣,只是此刻多了些妖冶,他几乎是刚进门就意识到了屋内另外一人的气息,谢赴星不动声色地将手放在了剑柄上,腰间的玉佩不经意折射开一片银白。
直到走到床边看着这个睡得格外香的女子,他陷入了沉默,他究竟是为什么会觉得这女人有能力可以杀了自己。
床被孟簪霸占了,谢赴星走到桌边坐下,桌上是她口中说送他的生辰礼物。
不大的一个包装,松松垮垮地系着一个蝴蝶结,他侧头看见了压在礼物下的符纸,他正打算烧掉,却被风吹起半个角,这符纸背后还有字。
谢赴星不太记得清自己是以一个怎么样的心情翻开这张纸条以及拆开这份礼物的。
只记得,耳畔再次响起哗哗的海浪声,像是光明翻滚进长夜,永无止尽的声音之中,一轮明月高挂,那把剑出鞘,刺眼的光让他下意识闭上眼。
那剑的主人,分明长了一双好看的杏眼,但是那眼神却是那般的无情和冰冷。
村民的怒骂声伴随着大海,席卷浪潮而来。
他好像忘记了什么。
—
秋日的第一场雨落下的时候,北冥凌的房间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人依旧是笑眯眯的,坐在了北冥凌的对面。
“千年前,道宗有一位女弟子,说是女弟子或许不贴切,毕竟世人对她的称呼多是天才二字。那的确是千年一遇的天才,便是剑宗那位大名鼎鼎的小师叔都要承让半分,那女子修的道虽然不是无情道,但胜似无情,一日修炼千里,她渡劫飞升那时也不过二十一岁的年纪,二十一岁飞升的千百年来怕是也只有那么一个,在众人期待之中,她却独自一人离开了道宗,以至于后来死在了飞升的雷劫之中。”
在君裴安的视线之下,一袭白衣的青年很是平静道,“我听我父皇提起过,但是这件事早就被道宗封锁,门派之中怕也是不流行这样的志怪小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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