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授的语速越来越快，防寒服下的身体因激动而微微发抖。
任何一个科学家在即将揭开宇宙级谜题时，都难以保持冷静。
“想想看！”他调出一段尘封的末日影像，画面上纽约中央公园的喷泉，从水花飞溅变成冰雕，“从22℃到-50℃，只用了三天！这完全违背了热力学第二定律！”
沈舰长猛地起身，厚重的防寒服擦过金属桌面，带起一阵冰屑风暴。“荒谬！”
他的怒吼在密闭舱室内如同惊雷，“要操控一颗行星的气候，需要的能量足够点燃一颗恒星！”
“所以‘它’用了三天。”周教授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这种平静比先前的激动更令人毛骨悚然。
他放大了影像中的一个细节：冰川边缘呈现出诡异的几何分形，“就像猫不会立刻咬死老鼠，‘它’在享受这个过程。而现在——”
他的目光扫过实时温控数据，“‘它’在1号舰上完美复现了这个游戏，只是把舞台从行星缩小到了飞船。”
会议室内突然响起细微的“咔嗒”声。
众人低头，看见崭新的冰霜正沿着桌面的电路纹路蔓延，形成的图案与舷窗上的一模一样——那是超越人类理解范畴的高维几何。
冰晶生长时发出的细微“咔咔”声，在死寂的会议室里格外刺耳。
那声音像极了某种高等生命体的冷笑，嘲弄着人类迟来的醒悟。
沈舰长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他布满冻疮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周教授的结论像一柄冰锥，直接刺穿了他五十多年来建立的认知体系。
“周教授...”他的声音像是从冻土层下挤出来的，“我需要更直接的证据。这...这太...”
“给我一点时间。”周默已经转身冲向舱门，防寒靴在结霜的金属地面上打滑。
他跌跌撞撞地穿过走廊，呼出的白气在面罩上结出蛛网般的冰纹。
实验室的自动门因低温变形，他不得不徒手掰开——掌心顿时被冻掉一层皮。
在电子显微镜泛着蓝光的显示屏前，周默目睹了足以颠覆人类文明史的真相。
飞船冰晶的原子排列与蓝星冰川样本的扫描结果完美重叠，连量子层面的晶格缺陷都如出一辙。
这不是相似，而是完全一致的“签名”。
“我的妈啊...”周教授下意识喊出。
样本舱内，新生的冰晶正以违背物理定律的速度生长，棱角分明的表面反射着冷光，美得令人心碎。
它们组成了某种类似分形几何的图案——就像蓝星上那些突然出现的“神秘麦田圈”，只是缩小了万亿倍。
周教授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血管在皮肤下像是有条冰冷的蛇在游走。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驱逐——
如果连蓝星的毁灭都是精心设计的实验，那么人类在宇宙中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
是培养皿里被观察的菌落？
还是实验室里被编号的小白鼠？
亦或是...
更可悲的，就像古人在祭祀时宰杀的羔羊，至死都以为那是天神的恩赐？
他颤抖着将手指贴在观察窗上，瞬间的剧痛让他的肌肉本能地收缩。
皮肤与超低温金属黏连又撕扯开的刹那，留下了一道泛着冰晶的伤口。
这疼痛却让他醍醐灌顶——人类现有的语言体系中，根本不存在能够定义‘它’的词汇。
“外星文明”这个说法本身就带着人类中心主义的傲慢，就像远古时期的人类认为雷电是天神的怒火一样可笑。
一个毛骨悚然的比喻突然浮现在他脑海：
如果浴缸里只有一条金鱼，它该如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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