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许南能感受到周围空气的凝固,就好像她说了不该说的话,触犯了禁忌。
正对着火堆的那张脸缓缓转向许南,“名字?”两个字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两人脸对着脸,不算明亮的厨房内,许南能清晰看到火光映照在那张看不清的脸上,格外危险。
周围环境开始扭曲,那张脸上的雾消散,一张昳丽的脸显现。
面色如雪,唇不点而朱,弧度似乎天生上扬,无端让人觉得可以亲近几分。而往上瞧,纤长浓黑的眼睫下藏着一双黯沉的眼睛。
眼瞳浓稠如墨,带着死气,与其对上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吸入漆黑的漩涡中去。这无疑是一张极其好看的脸,但许南却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许南面前凭空出现一个场景。一间破旧漆黑的房屋中央摆放着一个劣质的灯笼瓶,房门微微打开,光线只照在下半部分瓶身,上半部分隐匿在黑暗里。
一个穿着黑袍的幼小身影出现在门口,一双短小粗糙的手用力将门推开,整个瓶子暴露在阳光下。
许南身体止不住地发抖,忍不住侧身弯下腰开始干呕。
那个高近一米三的灯笼瓶瓶口上赫然是个人头,那张布满崎岖划痕、血流不止的脸还依稀能看出就是许南方才瞧见的那张美丽面孔。门突然被打开,那双漆黑的眼呆滞地转动着,毫无生气。
许南听到了门口那人带着恶意地呼喊,“解秋。”
她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滑落,嘴里也喃喃道:“解秋。”
场景恢复正常,许南眼前还是厨房那个火堆,她小心翼翼转头看向一旁的人。他一直盯着她,在触及许南满是泪痕的脸后,毫无涟漪的眼睛透露出些许困惑。
“你为什么流泪?”
对啊,她为什么流泪了。许南伸手摸脸,手指上是冰凉的触感。方才她觉得好痛苦,浑身骨头好像都碎裂了一般,真的好疼。但转瞬。这样的感觉又像是一场梦,很快消失地无影无踪。
“你叫解秋吗?”许南深呼一口气,抹了把脸问道。
他点点头,“很久以前是叫这名字。”
“很久以前是多久?”
“我不记得了。”解秋歪歪头,一头墨发从肩上滑落,那张脸白净完美、毫无瑕疵。
许南的眼神久久停留在这张脸上,眉头越皱越紧。两人就这样安静地面面相觑,直到门口的一声惊呼将许南跑飞的思绪拉回。
“阿姐,他是谁?”许小东推开厨房门,眼睛瞪的格外大。
他打量着解秋,神色逐渐古怪,“阿姐,你从来不去楚馆,而且如今这时辰,你从哪带回来这样的人?你替他赎身了吗,阿姐,你哪来的银子?”
眼神还上下扫了扫,“穿成这样,为什么还不冻死?”
许小东的声音没有丝毫收敛,几乎是吼叫出来的。
“你在说什么?这是我一好友的儿子,家中出了变故,来这暂住几日。”边说着还装模做样地解下大氅,披到解秋身上。
“你做饭,我带他去你房间找身男子衣裳穿。”许南起身,抓着解秋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阿姐,我的衣服他怎么可能穿的下!他、他、他这么高,估计只能穿下你的衣服。”许小东被解秋的纤瘦高挑惊得说话结巴。
“你别操心了,先做饭。”拉着解秋就往外走。
屋檐下两人迎面对上听到许小东说话动静,所以出来看看的刘绛。
刘绛瞧见解秋,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语气质问,“他是谁?你为什么把他带到家里来。”
许南把大氅给了解秋,这会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在这外头估计没待多久就得染上风寒。
“待会再说,别挡在这了,我们要去找衣服穿。”她拨开刘绛,就要往许小东房间走去。
“不说清楚不准走,这个小妖精哪里来的?”刘绛语气尖锐,伸手拉住许南,另一只手用力推搡着解秋。
解秋站在最边上,似乎没预料到刘绛会推他,整个人毫无防备地跌进院子里。头狠狠撞上了雪地里的石头,尖锐的石刃划破他的额角,血滴落在雪中。
许南当即用力甩开刘绛,跳下去扶起解秋。额头上的那道血痕让她一下子联想到灯笼瓶上的那张脸。身体不知道是冷还是其他,猛地打了一个哆嗦。
她移开目光,赶紧带着解秋去到房中。而被她一把甩开撞到一旁的刘绛则满脸不可置信,许南以前对他都是温和有礼,何曾这样粗鲁过。
许南把解秋安置在桌边椅子上,她自己则跑回主屋穿戴整齐,还顺手拿了套自己的冬衣。回到屋檐下时,被甩开的刘绛才回过神,立即跟在她身后。
她立刻加快步伐,一个闪身跑回许小东房间,干脆利落地锁上房门。下一秒,刘绛就在外面狂拍房门。
“许南,你怎么敢这么对我?你开门,我要杀了他,你怎么敢啊!!”
她就知道,刘绛这个脑子不正常的肯定会发疯,还好她机智。拍拍胸脯,回头打算先喝杯水的许南,再次对上身后解秋的视线。
她走到桌边,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个茶杯推到解秋的跟前。“能喝吧?”
解秋的眼神一路跟随她,最后低头看着跟前的茶杯,修长的手指缓缓将茶杯举起。嫣红的唇瓣沾染上水渍,连喝水都这么赏心悦目。
许南收回视线,不经意撇了眼对方额角,方才的伤痕已经消失,那里再次变得光洁如新。
她不说话,转动着手中的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旁的解秋也沉默着,外头的刘绛稍微平复了些,拍打房门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只是嘴上还在不停指责许南。
许南从十六岁成为刘府门客,除了第一次遇见刘绛会被他的神经质气到,从今往后她就学会了视若无睹。只要她不回应,刘绛自个就会熄火。
大约过了一刻钟,外头就没了吵闹的动静。
“解秋,额头疼吗?”许南停下转动茶杯的手,抬抬下巴看向解秋的额角,“方才磕到了,应该能感受到疼吧?”
解秋裹着她的黑色大氅,与一身红衣的他很不同。他听到许南的话,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蜷缩,像是不习惯这样的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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