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的山间小道除了寒风刮过发出的呼呼声,便只剩踩在厚实积雪上的清脆响动。许南走了一小段路,便回头往山下看了眼。
方才走出的脚印已被白雪重新覆盖,散落在山底处的房屋这时也都一一冒出袅袅炊烟。她摸摸肚子,拢了拢衣领,继续往上走。
没多久前头出现一片竹林,一座小屋被低垂的青竹遮挡住一半。许南谨慎地环顾四周,没发现任何异常后,就立即推开院子的竹门。
“阿姐,你回来了?我以为得等雪停你才会回来。”一位脸上带着些操劳痕迹的年轻男子从厨房小跑出来,语气格外喜悦。
许南点点头,“小东,我买了些肉,你拿去炒一下,晚上就吃肉。”说着就把手里提着的小竹篓递给对方。
这时正屋里头的人也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他适时咳嗽了几声,像是在传达某种信号。
许南当即皱起眉头,转眼一看,许小东面上都是嫌弃。
“阿姐不在这几天倒也不见他咳,这人刚回来就做出这副模样,怎么不干脆咳...”那个到嘴边的死字因为瞥见许南的脸色而收了回去。但还是小声嘟囔,“省得拖累阿姐,误了阿姐前程。”
不等许南开口,许小东便提着竹篓快步走进厨房。
站在檐下的许南脱下青竹色的斗笠,轻轻将肩头的积雪扫落,这才推门走进正屋。
“吱呀”一声,躺在竹床上的人动了动,但还是背对着许南。这人窝在大红色的被褥里,只留一头青丝铺开在同色的枕头上。听到许南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也没有再作出任何反应,就好像方才那几声咳嗽是她的错觉一般。
“京城如今一切都已尘埃落定,陛下的怒火已经平息,你外祖母一家也都被放出天牢。我一好友告知我,是二皇女劝了陛下。”许南站在床边,语气平静。
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回应,但房内响起了另一种声音。压抑的啜泣声越来越大,逐渐变成无法抑制的嚎啕大哭。
许南习以为常,并沉默地走到桌前,就这样静静坐着。
她因为在时空监管局派系争斗中站错队,被新上司扔到了这,但一到这就和监管局失去了所有联系。来这已经十三年了,刚到时原身才七岁,因为发热人没了。她睁开眼除了床前在哇哇大哭的弟弟,整个房子里没有其他活物。母父双亡,只留下姐弟俩独自住在这半山腰。
许南被扔到这,在没有任何任务提示的情况下,只能像平常人一样按部就班地生活。十六岁时被刘尚书赏识,成为刘府门客,日子也算过得去。谁曾想三个月前,刘尚书嫡女卷入大皇女谋逆案中,一家老小都被砍了头。同时还连累了刘尚书夫郎的娘家人,虽未处决但也都被下了狱。
而现在床上正在痛哭流涕的这位,就是刘府养在深闺的小公子刘绛。因出生时体弱,自小养在江南老宅,许南十六岁成为刘府门客时,年仅十一的刘绛才回到京城。因身体原因,刘绛几乎没有出门见过人,这给刘家留下最后血脉提供了机会。
而许南作为穷困潦倒时受到刘尚书恩惠的老实人,被刘尚书临死托付儿子,把儿子嫁给了她。见过刘绛的,除了远在江南的人,京城中的几乎已经死透。再说,许南坚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有她带着刘绛住在京城不远处的村庄,也就是原身的家里。
床上撕心裂肺的哭声低了下来,许南掏了掏耳朵,庆幸她们住在半山腰,没有邻居。不然被其他人听到这哭声,很可能以为她家里杀猪了,然后都跑来要分一杯猪羹。
她拿起茶杯准备喝水,床上传来急促的呼吸声。许南叹了口气,利索地倒了杯水,快步走到床边将被子里的人掏出来,边轻轻拍抚他的后背,边将水喂下去。
真够麻烦的。反正现在刘绛外祖母没事,等找机会她就把刘绛送回去。
“我要娘,我...要爹!!对了,对了,娘说过,娘说过!!”刘绛听到方才那个算得上好的消息后,整个人似乎更加奔溃了。他费力挣脱掉许南的怀抱,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来到旁边的竹编柜子前,在里头一阵翻找,拿出个上了锁的盒子。
费劲巴拉那个锁,还抄起书桌上的镇纸拼命砸向锁和盒子。
“你在干什么?”许南钳制住刘绛,不理解他这样的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
刘绛神情无措,那张柔弱的脸上满是恳求,“许南,你那么聪明,你快帮我打开,打开这个盒子!”
“你先别急,先别急,我来看看。”许南接过刘绛手里的盒子,把人重新扶回床上。她坐在床边,开始察看这盒子。
服了,这是个密码锁,要转对四个字才能打开,身为盒子的主人不应该知道密码吗,在这乱砸干什么?
不过话说,这么一通砸,盒子都没一点伤痕,还挺特别。
“此盒乃你刘府之物,你不知是哪四个字才能打开吗?而且你现在非得打开它干什么?”
“我忘了,我真的忘了。那日母亲将此物托付给我,可我太担忧母亲了。”刘绛紧皱眉头,声音断断续续,眼泪还在哗哗流,“母亲说,这里头藏着刘氏百年兴盛的秘密,里头的东西可实现一切愿望。”
“我要救我娘,我要救姐姐!”刘绛一副走火入魔的模样。
“好好好,你先冷静一下,我现在就试试能不能打开。”不记得密码了,那就只能穷举。
许南根本不相信刘绛那套说辞,什么里头的东西可以实现一切愿望,估计是刘尚书为了安抚儿子编出来的谎话。
半个时辰后,许南终于把那四个字试出来了。
灯花之神
吧嗒一声,锁被打开。许南将盒盖掀开,一个精致小巧的祭红釉直口瓶躺在里面。方才木盒被磕磕砸砸没有损伤到瓶子分毫,甚至在打开盒子的一刹那,这只有三指大小的瓷瓶似乎还闪着耀眼夺目的光。
“这瓶子怎么实现一切愿望?”许南眨眨眼,面露疑惑,将其递给靠在床边正专心致志看她解锁的刘绛。
刘绛这时候也稍微冷静了些,接过后只是低垂着头静静看着,眼泪一滴一滴砸在这瓷瓶上。原本夺目的瓶子似乎被这些眼泪污染,暗淡许多。
若是刘绛像平常一样大喊大闹,许南还能在一旁干看着。但现在见他这样,也只是轻叹一声,手搭上他的后背。她拍着刘绛的后背,语气轻柔,“莫要伤怀,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总该往前看。我自小母父双亡,只有小东一个亲人。若你不介意,往后可以把小东当作你的亲人。况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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