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还算顺利,唯一不足的便是解秋。许南感受到来自他的病态的依恋,走到哪似乎都有如影随形的目光。
这种无时无刻被注视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让人觉得毫无隐私。
一入夜,黏腻的呼吸总会缠上她,那双纤长的手紧紧抓着她,仰着头等待她的采撷。
许南不禁暗暗后悔,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该被美□□惑,不该为了离开瓶子做出那种事。她现在也是吃下自己种的恶果了。
当然她也不是没想过办法,比如借口床太小,两个人睡在一起她很挤很累。结果话刚说完,下一秒这床直接扩大了一倍。
再比如,她试图制造矛盾,引发争吵,好让解秋盲目陷入“热恋”的情绪冷却。
“你夜里睡着总踢我,总有一日,我的腿会被你踢瘸!”
“我没有踢你,不会瘸的。”解秋很认真看着她。
“你睡着的时候踢的,你怎么可能知道自己踢没踢?”许南避开他的视线。
“我每晚都看着你,并未入睡。”
许南话噎在嘴边,嘴唇动了下,最终保持沉默。
过了两天后,她再次出击。
“我弟弟要出嫁了,不仅得绣盖头,还得每日做饭,实在太辛苦,你帮帮他。”
解秋活了很久,饭不用吃、觉不用睡都没问题。那做饭之类的,想必很生疏。她想好了,等解秋做了一顿饭出来,她就死命挑刺。
然后劝说他去精进厨艺,别把所有精力都花在“观察”她身上。
但解秋将制作了半个时辰,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的菜肴放到她面前,她又说不出贬低的话。
解秋的眼里满是期待,也许这样的情绪是他过去那段人生里从未有过的。他努力去满足她的要求,期待她的回应,他其实没什么错。
她也不能太没品了。
但她也没错啊!算了,还是好好和他说吧。
入夜,许南躺在豪华大床上,感受到身后贴上来的身躯后,她转身用手掌将人推远些。
“解秋,我和你谈谈,你先别靠上来。”
解秋的手还放在她腰上,听到这话手也并没有收回。
许南坐起身,将人一把拉起,两人盘着腿面面相觑。
“你该给我一些空间,别总这样无时无刻跟在我身边,或者是用你的能力一刻不落地看着我。你明白吗,这样会让我很不舒服。”
“为什么不能这样,为什么会不舒服?”解秋垂着头,带着嫣红的眼怔怔地望着她。
“随便一个人都会不舒服的,解秋。人得有距离,距离产生美。”许南耐心讲解,人的距离是怎么样的,就算是关系亲密的人也要保有一定的个人空间。
解秋紧皱眉头,“可我不会难受,我想你随时看着我,随时抱着我。我想你的嘴时刻贴在我身上,手紧紧箍着我。我要成为你的一部分,这样我就可以永远在你身上,和你在一处。”
“许南。”他又靠了过来,头轻轻放在她肩上,“如果你这么对我,我不会难受的。可你只是偶尔这样,我只能自己对你这样。”
“我不要独处,不要空间,许南,我只想和你一起。”
许南再次沉默了,她就知道不能用人的常理说服他。这都不是人了,也不是,他都很久不当人了。当人的时候也浑浑噩噩活着,根本不知道正常的关系。
甚至这一刻,解秋可能都不知道他说的这些话、做的这些亲密的举动意味着什么。她对这一切没有概念,只凭着本能反应,和这样的“人”实在无法正常沟通。
许南灵光一闪,“解秋,你之前不是说要和我成亲吗?你知道成亲是什么吗,要干些什么,准备些什么吗?”
解秋闻言直起身子,眼睛亮起来,那张在她肩上趴了会立即变得酡红的脸都带着生气,“许南,你要和我成亲吗?”
“那得看你的准备了,都有很多东西才能成亲。”许南一通发言,把责任都推到解秋肩上。
反正解秋也不懂,原本所有东西都得女人准备的传统。
“而且我们现在这样是不对的,得成亲才能睡到一处。我们不能再见面,得成亲的时候才能见。对了,也不能其中一个人偷偷看另一个人。”
这一连串的规矩让解秋明显很不解,“为什么不能?”
“这是习俗,坏了规矩的人不能长久在一起。”许南胡编乱造。
这晚过后,许南没再见过解秋,就连总是如影随形的目光也一并消失了。
她每日没事就躺在偏房里,锻炼锻炼、写写字陶冶陶冶情操。刘绛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日被整飞出去留下了阴影,现在基本呆在房中,伤好了都不出门,保证不和她碰上。
两个人吃饭都是错峰的。没了以前每日上演的疯癫小剧场,加上许小东整日在房中绣盖头,许南竟然觉得有些不习惯。
她这才想起来,刘绛还是她名义上的夫郎,这她真和解秋成亲,岂不是犯了重婚罪。
算了,也只是名义上,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不管谁都是要被她甩掉的,也不必在乎这些。
放宽心的许南在偏房痛快地打了一套拳,刚停下就听到了院门打开的吱呀声。开门一瞧,刘绛脚步匆匆,怀里抱着解秋的“老巢”正往山下走。
许南发现,这样的事接下来隔一天发生一次,刘绛像是有任务一样,可劲往山下跑。
也不知道解秋这是要干什么,她也懒得探究。等许小东成完亲,解秋连带着刘绛都会被打包送去冀州。
山上的雪彻底融化,在屋檐上的水终于滴干净时,三月悄然而至。
在婚礼前两日,许南带着许小东回到了过去她们在京城的小院,这小院是她从宋观那挣来的。
花了一天将院子打扮喜庆,请了些人充场面,让许小东出嫁不算太寒酸。
外头锣鼓喧天,专给新郎梳妆的李大爹匆匆给满脸泪痕的许小东扑粉。许南蹲下身,让许小东趴在他后背上。
被着他穿过院子,跨过门槛,走过一段小巷,将人送到了花轿前。街道上欢声笑语,骑在骏马之上的杜省躬意气风发。
两人隔着祝福的人群相望,杜省躬还朝她微笑致意。许南面无表情地转头,目送花轿远去。
她一直在京中待到三日后,许小东回门。许南和杜省躬寒暄着,尽量不去看一旁满脸幸福的许小东。将两人送走后,她立即换了装扮,穿过一条条小巷,再次来到那处院门前。
这次她并未进门,站在门外,将斗笠压低遮住表情,“福虎,告诉宋观,日子定在五日后。”
简单留下这句话,许南便离开。转手将京中的小院卖掉,打点好一切,许南在城门关闭前离开京城。
她没再回头看一眼,挺拔的身影就这样渐渐远离。
虽已三月,但此时的晚风还带着冷意。山上的路也比大雪覆盖时难走些,这条小路一片泥泞。林中也能听到些鸟叫,以及振翅飞翔时翅膀扇动的声响。
一阵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
许南站在院门外,跺跺脚试图将鞋上新鲜的泥土抖落。刘绛听到了动静,跑了出来。
“许南,你回来了?”刘绛有些高兴,她一个人在这住着总觉得害怕。听到院子外的动静时,也顾不上瓶子里的那人了,急匆匆跑出去。
许南将斗笠解下,面色凝重,“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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