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彤娇声娇气,噙泪说道:“原是花芸那下人冒充的,爹爹,女儿还以为自己真得嫁给那渔夫呢。”
郡王爷一脸心疼地说道:“彤儿别哭,爹爹这就把她打发出去。”
江清月打断了此父女的温情时刻。
“郡王爷打算如何同他、同外面的人说?”
“区区一个江湖骗子,竟然舞到我康显郡王跟前来了,还能怎么说?赶出盖州卫都算我仁慈。”
“赶走了,然后呢?”江清月反驳道,“仔细想想便能发现其中不合理之处——博家打着私定婚约的名义而来,一个消息,就算从前门到后院需要传一阵子,亦不至于好几日都没个主意,为何这么久以后才识破这显而易见的谎言?”
“又不是寻常人家,思虑深而计长远,花费些时日再做打算再正常不过了。”
“外界本就对朱潼、朱淇身份多有猜测,如此便更加令人生疑,若那博家男子又是个较真的,非要当面对峙,郡王府又当如何?”
“那就跟他说明白,是他搞错了,老老实实拍屁股走人吧。”郡王爷捋了捋胡须。
朱彤拉着郡王爷的袖子补充道:“虽然放过了这渔夫,但那贱奴必须打出去,竟然敢佯装成郡王府千金同野男子谈情说爱,败坏我的名声,差点儿被她害的万劫不复。”
她斜眼看着江清月,“这事说起来你也有责任,爹爹把她打出去后,你不准再将她收进你府中。”
“花芸并没有欺骗谁,只是对方会错了意。”江清月说道:“况且,花芸的父亲吴总管是郡王府多年的老人,忠实勤勉,如今正是用人的时候,若把他唯一的女儿赶出府又任人欺凌,谁还有心思继续在这伤心之地鞠躬尽瘁?”
“可是……”
朱彤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
“此外,郡王府多年以来素有宽厚仁慈的名声,因为博家男子的误会,而把无辜的丫鬟赶出府,岂不是惹人非议,以为郡王府自私薄情,为划清界限而不顾下人死活。”
朱彤瘪起张嘴,说道:“算了,说不过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江清月仍是淡淡的模样,“把此事原委告知博家男子,他若明事理、知廉耻,自然会离开盖州卫,放话出去就说是他钦慕郡王府的姑娘,并没有私定终身一回事,街上人最多议论一段时日,再不久就会忘记。”
郡王爷勉强点了点头,“也只有这样了。”
“至于花芸,郡王爷就把她给我,我定然好好管教她。”江清月补充道,“不仅仅是卖身契,花芸、珠儿、灵玲以及阿福、阿康的贱籍,都请郡王爷交给我保管。
郡王爷警惕了起来,“你要这些做什么?”
“奴仆们散漫怠慢,若不能以官书约束之,便难以管教。”
“贱民的劣根性是不会变的,必须得教训,对了,我不是给你送去好些个老实的,你怎么都拒之门外?”
“郡王爷费心了,但清月不想多劳烦,只要把这些对郡王府已无任何意义的文书给我,便能为彼此省下不少事。”
“你一个弱女子,保管这些东西反而危险,若你想要,再来我府上拿便是。”
“我从小寄人篱下,心中多有思虑,这段时间夜来辗转反侧总睡不踏实,觉得自己从没能掌握实权,更无底气管教下人。”江清月顿了顿,“郡王爷早就不想要这些下人回府,何不把文书一应交由我处置?”
“罢了罢了,你晚些同李钦语说去,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郡王爷在丫鬟搀扶下离开了堂屋,江清月这才注意到他身形消瘦了不少。
再回到那海滨小院时,天已暗沉了下来,可江清月的心却明亮了不少。
对于生活,她虽仍是不懂前路在何处,可渐渐地,似乎已走上正轨。
花芸拉着灵玲的手,一脸焦急地坐在门前的长椅上,几人从白光里坐到月光洒下来,一直到马蹄声从朦胧雾气里传来,她们的心又揪了起来。
珠儿上前掀开帘子,江清月假装严肃地走下来。
“完了,全完了。”花芸刚站起身来,见她这副表情,顿时心灰意冷,双腿瘫软,一个没站住,一屁股又墩坐了下去。
“就这么沉不住气吗?”江清月从怀里掏出一叠文书,像从前小时候展示满分试卷似的举在众人面前。
“江姑娘,这是什么?”灵玲凑近看着,却因不识字而说不出个所以然。
“卖身契和贱籍,全从郡王府拿回来了。”
身份文书转了出来,便意味着不再受郡王府的要挟,众人欣喜若狂,纷纷凑上前去围观。
她们都不识字,却凭着微弱的月光一字字比划着、读着,手里握着那薄薄的纸,像是能掌握自己人生似的。
可花芸却高兴不起来。
“江姑娘,那博家二老呢?”
江清月回忆道:“郡王爷托人前去向他说明了原委,今日下午,他们便乘马车离开了盖州卫,只留下一封短短的书信交给郡王爷,至于纸上内容为何,我就不知了。”
“二老可有提起我?”
江清月摇了摇头,“人是连夜走的,想必也觉着荒谬不已,不愿再深究此事。”
花芸掩面哭了起来。
兰姑安慰道:“把自己的一生寄托给虚无缥缈的人原就是不靠谱的,此番至少因祸得福,从郡王府脱离了出来,过几年安生日子。”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江清月一愣,表情沉了下来,似乎有些怨言,说道:“怎么,你不愿意过这种平淡的日子?”
花芸抬眼看了一眼,又低头叹着气,心中确实为江清月说的那样。
她曾做了一整年的美梦,梦中嫁给了登州船总的二公子,勤劳踏实地打理着一大家族的内务。
这梦太过真实,日日想、夜夜想,眼前的场景几乎就快成真的,以至于忘了自己的身份。
如今回过头看看,才知自身处境的艰难,或是出于悔悟,或是明哲保身,花芸讨好道:
“江姑娘,花芸再不去哪儿了,尽心尽力伺候您一辈子,直到您厌恶了,我就在十里八街外的横梁悬一根白绫,不给谁添麻烦。”
江清月叹了口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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