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很突然。
两名选手同时摔倒在地,裁判长紧急呼哨,宽阔的草地上迅速有学生会成员赶去。
撞人的2号女生爬起来,手有一点擦伤,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她看眼舒慈,当即被后者伤势吓得不轻。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2号慌忙道歉,“我当时突然腿软了,真的不是有意的……”
舒慈已经疼懵了。
她从来没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
掌心擦伤是最轻的,她被人压着摔在颗粒跑道上,整个左半边身体都因为过度疼痛瞬间发麻。
她抿唇,尝试撑着地面站起来,才发现手臂破了一片,还带血丝。
左腿疼得厉害,膝盖上的裤面几近擦破,棉线丝丝缕缕豁开口子,隐约能见受伤的皮肉。
“舒慈!你没事吧!”体委在红线后焦急喊她,“你受伤严不严重?还站得住吗?”
舒慈眺望远处。
她的对手们已经拉开了距离,最后一名离她也有一个弯道。
她往前走几步,虽然疼,但勉强能活动。
她又摸了摸左胯骨,不出意外嘶了口气,这里大概率已经青紫了。
舒慈垂下眼,深深吸了口气。
这个时候追上去,应该还有希望。
体委还在说:“你别动了。学生会的就快……”
“没事。”
她抬头,朝他摆摆手,“我继续跑了。”
“好……欸?什么、你别……”
体委眼睁睁看着舒慈跑出去,那截破破烂烂的校裤在太阳下分外惹眼。
舒慈调整呼吸,尽量不让疼痛影响自己的节奏。
太阳大得晃眼,汗水从额头滚落,她微微垂下眼睫,视线专注盯着脚下的跑道。
跑道另一边,终于在A班位置上远远看到舒慈的人都被她吓了一跳。
“我去!这是舒慈?她怎么了?”
“好像摔了吧。她怎么摔得这么严重?体委人呢?”
“妈呀她腿怎么了,她不疼吗??”
“裤子都磨烂了你说呢。”一个女生满脸复杂回了句,“舒慈这是想冲奖吧……至少得捞个奖状,不然今年我们A班的总积分算是创下历史新低了。”
市一中每次校运会都有一个积分排名榜,每个班获奖即可加分,分数多少随奖项等级变更。
虽然总是以F班为积分冠军而结束,但历届A班从来没有掉出过前三名。
偏偏这次状况百出。
除了200米短跑和女子跳高拿到了第一,其他项目或多或少都不尽人意。
高三就没有运动会了。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参赛了。
所有想通这一点的A班学生顿时静默下来。
“……舒慈!”突然有人举起胳膊,朝愈跑愈近的少女挥手大喊,“加油啊!!”
“对!舒慈加油!!”
“加油!舒慈坚持住!坚持就是胜利!”
A班区域留下的人纷纷趴在围栏上大喊打气。
甚至还有男生抬手作喇叭状,对着跑道吼道:“A班必胜!舒姐必胜!”
舒慈差点脚一趔趄,又摔地上。
不怪她,脸皮稍微薄点的都会想遁地逃走吧。
强烈的羞耻心让舒慈肾上腺素飙升。
她完全忘记了疼痛,几乎是飞一般从A班区域火速逃走了。
“……卧槽可以啊,这速度冲刺绝对能超车啊!”
“来来来咱们不要停,继续喊!舒慈绝对听到了!”
“看看,人的潜力就是无限的。舒慈这感动劲儿,我赌她这把能冲个前三。”
“我算是知道了打比赛为什么要有拉拉队。”有女生提议,“咱们要不下去喊吧?这隔远了舒慈也听不到啊。”
不用想,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支持。
于是刚想松口气的舒慈感觉自己出现了幻听……很好,不是幻听,A班的人也跟过来了。
舒慈瞳孔地震。
立刻抛弃原计划提速飞奔。
完全忘记三秒钟前她刚准备缓存体力、好进行最后的150米冲刺。
陶陶还在半道上走着,小心翼翼端着一杯葡萄糖水,生怕洒了。
突然听见周围人大呼小叫,她抬起脑袋,都不用找,直接看到了舒慈爆发冲刺的一幕。
“……”
蛙趣,好牛。
这就是未来能当医生的体力天赋吗?
所以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不到绝境,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干多大事。
比如舒慈跟在第一后面踩上了终点线。
所有人都被这惊人的爆发力给惊呆了。
“太牛逼了这姐叫什么名字?”
“舒慈你都不认识?昨天开幕式飞稿子的那一位。”
“666这什么美少女战士,谁有联系方式?我替高一F班班草重金求一个。”
……
舒慈冲过终点线的一刹那,浑身卸力。
她差点腿一软,跪在地上。
好在后勤组长提着医药箱冲过来,扶住了她。
早在舒慈受伤时,体委就联系了组长,让她尽快带着医药箱赶过来,好第一时间支援舒慈。
A班的同学也一拥而上,叽叽喳喳围着舒慈,全在关心伤势。
“舒慈你还好吧?哪里不舒服?”
“水呢?葡萄糖赶紧的!”
“让让,先让我上药!别挡着我啊!”
“等等,老师交待了不能坐。”体委指挥两个女生扶住舒慈,“坚持一下,先扶着站一会儿,千万别坐。”
舒慈闭着眼睛喘气,完全没力气说话。
她的手被人抬着抹药,冰凉的碘伏擦上去,瞬间疼得她皱紧眉。
有人在挽她的校裤,她没睁眼看,只听到几道明显的抽气声。
“天呐……”
陶陶挤进人群就看到这一幕。
那条原本白皙修长的腿青了一片,膝盖肿起来,拳头大的范围均被淤到发褐的皮肤覆盖,最中间有一道指甲盖大小的口子。
大约是奔跑过于激烈,牵扯着伤口不断流血,那道细细的血线已经顺着小腿没入了脚踝。
陶陶的脸一下就白了。
“你来正好,快过来。”体委见她来,赶紧让出位置,“葡萄糖别喂太急,最好小口喝。”
陶陶连忙问:“她怎么了?怎么摔成这样?什么时候的事?”
“刚比赛被人撞的。”体委解释了两句,“都没反应过来,我还吓了一大跳。纯属飞来横祸。”
舒慈仍闭着眼,没睁开,喝了两口就不喝了。
碘伏擦在伤口上,带起一阵剧烈的刺激性疼痛。她疼得皱眉,没睁眼完全是怕控制不住生理性眼泪。
陶陶低头看着,脸皱得比舒慈还严重。
那道口子虽然不大,但整个膝盖肿得老高,淤血厉害,根本不敢想象得有多疼。
“她这血止不住啊。”组长一边抬头问体委,一边抽空在医药箱里翻找两下,摸出一张医用敷贴,“赶紧送医务室吧?11点过快到饭点了,也不知道现在过去老师还在不在。”
体委还没说话,陶陶突然伸手拦住组长,“等等,别用这个!”
组长讶异地盯着她:“咋了?”
陶陶:“还有没有其他牌子的?”
组长:“好像只买了这个。这牌子怎么了,有问题?”
“没有,就是用了会过敏。”陶陶顿了下,“反正过去就几分钟,还是不贴了吧?”
陶陶并没有注意,舒慈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睁开了眼睛。
此刻,她看着那张敷贴,眼里神色莫名。
“都让让,让一让,各位……”
突然有一道声音从外传来。接着,A班筑起的人墙被人拨开,一个染着栗色头发的男生钻了进来。
他生了一副笑脸,十分亲和。
体委以为来的是学生会,正要问。
栗子头却脸色一变,毫无征兆骂了句“我草”。
“……”这哥们走错地方了吧?
A班众互相咬起耳朵:“这谁啊?”
“有点面熟,不记得。嘶,好像是高三的吧?”
“这头发是有点眼熟,一般人也不敢顶风作案在学校里染这个色儿。”
“哎,颜色还好啦,说句营养不良也能混过去吧?”
“……”话题越聊越偏。
那头。
舒慈看到周陵越,很想装作不认识他。
下一秒,周陵越果然大呼小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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