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更,平安无事——”打更人老佟挥动手中的锣槌将铜锣敲出一慢两快的节奏。子夜时分,街坊邻居早已睡下了,此时万籁俱寂,只有他努力裹紧外套挑着灯笼提着锣独自在长街上巡视,为睡梦中的万物报时。
突然间,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划破了午夜的宁静——“听声音是街角的何秀才家,叫得那么惨烈,怕不是出什么大事了!”老佟心下一惊,赶紧提着灯笼赶过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到了何秀才家门口待要拍门,手刚刚抬起,门户便哗啦一声被推得大开,只见门口呆站着的人,脸上已被鲜血浸透,顺着下巴一滴一滴流下,滴到白色的中衣上,和衣服上原本的血迹汇合,将半件衣服都染成了艳色——这人不正是何秀才的娘子文娘吗。此刻她双目无神,茫然地望向前方,乎又转动眼珠盯向站在正前方的老佟,骇得老佟连忙倒退几步,一把甩飞了手里提的灯笼,攥紧手中的锣槌转身疯跑向官府衙门。
“啪——”顺天府尹狠狠将惊堂木拍在桌子上,声音响地把自己都吓得一抖:“堂~昂下犯人报上名来——”
“文……小女子杜文娘。”
“哦——”府尹用手轻抚自己油光水滑、手感极好且生长得形状颇为规整的胡子,“说说吧,你为何要谋杀亲夫啊?”
“大人,小女子是冤枉的!”
文娘忍不住掩面哭泣,而公堂外围观的百姓则顿时议论纷纷:“这女人杀了人想靠眼泪博同情”,“太可恨了,心狠手辣”,“最毒妇人心”,叫骂之声不绝于耳。
在一片混乱之中一个带着多股珍珠项链的布衣女子一边口称借过一边努力地推开人群挤到公堂听审的最前排。布衣女子脑袋东瞧西望,手上乘人不备结了个印,而后手抚印堂,眉心便出现了淡淡的金色光晕。她瞧了瞧正在痛哭的女子,摇了摇头:“果然不是她杀的。”
顺天府尹烦躁地一拍惊堂木,堂外百姓立刻鸦雀无声。
“冤枉?每个犯人来到公堂之上都说自己冤枉,当本官是毛头小子吗?案发当日打更人亲眼见到你浑身是血,等官兵赶到现场你丈夫何秀才已然身亡——好可怜的男人啊。”说罢他以手掩面作不忍状。
“大人容禀,人真的不是我杀的!”
“还敢狡辩!不是你杀了人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血迹?无辜的人看到血迹早就吓得惊叫了,怎么可能镇定自若地给老佟开门?本官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啊——上大刑!”
衙役们给文娘戴上夹棍,用力一拉,文娘因为钻心的剧痛发出惨叫,而公堂外围观的人们就像在欣赏什么奇观一般目不转睛。
“杜氏我告诉你,”府尹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堂下几乎疼到晕厥的女人:“今天你招,也得招;不招,也得招。我顺天府尹贺法正以头上这顶乌纱帽起誓,必将你这个谋杀亲夫的大恶人按我大梁律以凌迟论处,以正国法!”
话音刚落,公堂外的百姓爆发出巨大的喝彩声:“青天大老爷!”“判得好!”“恶有恶报!”“打死这个杀人犯!”顺天府尹得意地收回手指顺手摸了摸胡子,摇头晃脑、志得意满,不禁感慨自己断案如神又深得百姓爱戴。
“大人,不知人证物证何在,”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刺破了此刻狂乱的喧嚣,场面霎时安静了下来,公堂上下所有人面面相觑,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咆哮公堂?
“堂下何人叫嚣啊?”顺天府尹刚刚还沉浸在自己英明神武的美梦中,此刻白日梦被人惊醒,颇为不爽。
那个带着珍珠项链的女子向前半步深施一礼:“小女子薄甘棠,见过顺天府尹贺大人。久闻大人断案如神明辨是非,不负这公堂匾额上‘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况且这公堂听审有明刑弼教之功,本应该人证物证俱全,令犯人全无狡辩之力,这才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过今日见大人审案,却是人证物证具不在,眼前的情况,大人难道不是只为平息群情激奋而断案?为断而断是否有失公允?”
“大胆!本官审案还需要旁人指点吗?本官断案如神,百姓慧眼如炬,天下人皆知此毒妇是凶手,只有你——顾左右而言他,罔顾民意!”
“大人,恕我直言,断案看的是证据,而不是民意,更何况如果能见到证据民意未必如此。”
“住嘴!哦,我知道了,你是女的,这个杀人凶手也是女的,你二人莫不是同伙?来人呐,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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