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芝葡萄的国中生活在父母死去的那天崩塌。从出生起她就能看到鬼,有只徘徊于母亲身边的鬼常常会逗她玩。
幼时,她不认为人与鬼的差别会导致什么。人类有清晰的五官,独特的指纹,而鬼是虚幻的一团雾,看不清,摸不着。
陪伴她长到小学的鬼告诉她,不能把自己能见鬼的秘密告诉任何人,也不能正视鬼的存在。
父母死的那天,小芝葡萄没有见到一直陪伴她的那只鬼。
后来,她照顾住院的姐姐之余,收拾整理母亲的遗物,看到一副相框藏在置物架底下,照片上的人是她母亲和另外一个女人。她们长相相似,小芝葡萄猜测,那名女人是她素未谋面的外婆。
而使她家破人亡的血案,警方经过调查确认了是她的父母各持凶器,也就是从现代刑侦学来说,这起案子不存在第三位凶手,真凶是她的父母。他们互砍后失血过多,不治身亡。赶回来的小女儿见到父母、保姆的惨状晕了过去,大女儿本身就有隐性遗传精神病,被刺激后恐慌爆发,寻机自杀。
这是对外公布的案件真相。
事实上,小芝葡萄常常做噩梦。梦里不断循环那天的情景,沾满血的双手,摇晃的视野,无数尖叫哭笑的,蠕动爬行的,折叠扭曲的黑影凝视她,爬到她身上,血淋淋的牙齿就像锋利的涡轮碾过她的骨肉,钻心的痛使她惊醒。
她每天都回想着在那栋过去名为“家”的房子,那天是不是如姐姐所说,她亲手杀了她们的父母。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
当小芝葡萄坐在江畔的扶栏上时,只要她身体往后仰就会落进水里。树下阴翳里站着个青年,看过去,对方也正望着她,沉默地听她说话。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我亲手杀了我的父母……夏油,你还要资助我吗。”
她像是告白的陈述。
脆弱地低下头,眼睫微微颤着,像做错事的小孩在家长面前忐忑而倔强。
“果然,说什么帮我都是骗我的。”
夏油杰的沉默像针刺了下她,她猛然转身,厚底皮鞋踩过水洼发出急促的哒哒声,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开。
“骗子。”
她忍不住低骂。
青年的身影仍沉寂地站在那,像一尊伫立的雕像,令人望而却步。
小芝葡萄烦躁得把扎着的侧发辫扯掉,边揉乱头发使自己像个疯子,边不停回头喊:“骗子,夏油,骗子骗子。”
仿佛是向好朋友倾诉的人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应,开始抓狂,懊悔,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对方。
小芝葡萄很久没有接触过朋友一类的角色,国中时,突然的一天她就被孤立了,人人避她不及,会偷偷在她的桌子上吐口水,下课时,会有不知名的同学扯她的头发。那时候,她唯一的朋友是苹果君,她以为他是不一样的。
就像现在,她以为夏油杰也是不一样的。
没想到他也不能免俗。
她呼吸得越来越闷,不想走路回家,也不想赶电车。
于是她和夏油杰一个在江畔东边,一个在西边。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回头还想再大骂一句夏油杰。
转头的瞬间,她心跳骤停,拉出租车车门的手被一只温热的手覆住。夏油杰不知什么时候追了上来,高大的身影压迫感十足地俯下,纤长浓密的眼睫缓缓眨了眨。
“小芝同学,我不会违背我的承诺,刚才只是想通了一件事,你的父母绝对不是你杀的。”
他低沉有力的声音落下,字字顿促,目光依然温和,不是看异类的眼神。
小芝葡萄极其缓慢地想起自己还能呼吸。
出租车司机按了按车笛。
“我送你回去。”
夏油杰关上车门,轻柔的语气和他接下来的行为大相径庭。小芝葡萄回过神时,出租车开远,他不容拒绝地拉着她的手腕走了没几步便放下。
“怎么这么说?”小芝葡萄双臂环胸,刻意缀在夏油杰的身后。
愿意跟他说话可不代表她会原谅他。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
青年插兜走在前面,宽阔的肩膀挡住小芝葡萄大部分视线。她踩着他走过的地砖,夜晚的风吹凉她燥热的皮肤。
“因为我仔细想了会儿,小芝同学是特别的。辜负你,伤害你的人很多,他们依然活得很好。这样的小芝同学怎么不算特别?”
夏油杰似乎放缓了速度,不知不觉间,两人成了并肩的姿态。
“你最好别是偷偷骂我。”小芝葡萄别过头嘟囔道,看向平静的湖面。
2
夏季多雨,这天夜晚走在江畔的她们肩膀感受到第一滴雨落下,雨滴落进水底,卷进深不可测的漩涡。
丝丝缕缕,冰凉缠绵。
阵雨从树叶缝隙滴落,拍打到夏油杰刚在便利店买的透明雨伞。
雨下得突然,便利店也只剩下最后一把伞。
所以,她们共乘伞面下。
小芝葡萄其实不明白夏油杰所说的“特别”。他眼尾含笑地看了看她,忽然拿出一颗圆润漆黑的玉石,表面光泽细腻,似乎是很值钱的东西。
“小芝同学,你看着它,能感觉出什么吗?”
“嗯……应该很值钱,不会是要送我吧。”小芝葡萄唇角扬起,“有玉石鉴定书吗?送这个的话,我可以勉强原谅你。”
伞面无声向小芝葡萄倾斜,雨水洇湿夏油杰半边肩。她市侩的那番话使他唇角微弯。
许久后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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