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被轻轻拨动的感觉。
白雾泽侧脸想要避开,那只手却不依不饶跟上来。
明知道睫毛的主人已经醒了,却像个顽劣的孩童一般在逗弄心仪的玩具。
白雾泽不耐烦地睁开眼,斥责的话已经到嘴边,视线中却诧异地发现刚才的祭司已经换上了比之前更加正式的服装。
脸上戴着巨大的由山羊脸制成的面具,两只长长的羊角几乎延伸出他的视线范围。
女人用手扶着沉重的面具,嘴角带着笑意垂眸觑他:“醒了啊?。”
“那就开始吧。”
白雾泽还在疑惑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刹时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就冲破桎梏盘旋在自己脑中,视线中渐渐出现重影,难以聚焦眼前的景象,脑中混沌着,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揉捏,世界都四分五裂起来。
连睁开眼睛都变得艰难。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雾泽才迟钝地意识到:祭祀大概是开始了。
混乱不堪的脑子里面只零星飘过不成字句的思绪,下面如雷声一般低沉的吟诵翻滚着折磨在祭台上被死死绑着的白雾泽,而如待宰羔羊一般的祭品用尽全力控制颤动的睫毛,下一秒就要像蝴蝶振翅而去。
他感到自己的理智正被潮水般涌来的吟诵冲刷,几乎就要变成一个只有一副人的躯壳的傻子,在这一刻只能痛苦地后悔当时不按规则进行游戏的行动。现在谁也不知道自己到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是否还能回到现实。
这场漫长的祭祀持续了整个黑夜,一直到有日光从边界线上升起,喧闹的、黑压压的声音才渐渐低下去。
祭台上的人早已被撤去了绳子,只剩下深深的红痕,带着血红色的细小的圆点,刺绣一般深扎在瓷白色的皮肤上。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覆上红肿的脖颈和手腕,叹息似的呢喃。
“绑得太紧了些。”
白雾泽醒过来是在正午,阳光透过简陋的的木质窗户照在紧闭的双眼,接着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露出迷茫的神色。
周知之进来时看见这样一副场景,以为是自己吵醒了他,便用没有端碗的那只手轻轻合上了门。
“醒了?喝口水吧。”
她将刚睡醒还在蒙圈的白雾泽扶起来,贴心地在腰部放了一个靠枕,碗沿凑近对方的嘴却只是沾湿了泛白的唇瓣。
她疑惑抬头,只看见一双一眨不眨望向她的墨水般的眼睛,霎时下意识屏住呼吸,差点忘记自己要干什么。
直到碗边又晶莹落下,周知之猛地一颤,才反应过来。
碗中满到边沿的水溢了出来,一小股一小股落在薄薄的衣襟上,她连忙拿布去擦,对方却犹如不谙世事的孩子,只睁着那双玻璃似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端坐着,乖乖等人把衣服擦干了。
见到这样的反映,实在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疑,忍不住伸手放在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前面上下晃了晃。
白雾泽此刻就像刚刚才能接收信息的小孩子那样,瞳孔迟钝地随着指尖移动,然后伸出手,抓住了横在他眼前的手臂。
周知之被眼前的现象吓得差点哭出来。
谁能告诉她,怎么还没有到夜晚,人就变傻了啊?!
“可千万别像村子里的那个傻子一样,原本好好的一夜之间就听不懂人话疯疯癫癫了。”周知之小声祈祷。
白雾泽脑子不好,听力却很好,听见这话赌气扭头不喝水,嘴里一字一顿:“不是傻子!”
“我才不是傻子!”白雾泽用力摇头。
周知之失笑,摸了摸人顺滑的头发安抚道:“是是是,不是傻子,你最聪明了!”
所幸变傻之后的白雾泽很好糊弄,让他吃饭就乖乖张嘴等待投喂,让喝水就睁着眼睛一口一口小抿杯沿,无辜的眼神传递给每一个过来看望他的人。
摘下面具后的守卫大人露出银灰色的头发,他烦躁地随意拨散被面具压住的头发,姿态略显强势地将一圈圈围在白雾泽身边的村民赶出门去,不耐道:“你们都没事干吗?一个人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可是队长,怎么越到晚上他看起来越好看啊?”和现在的白雾泽一样没有什么脑子的村民眼巴巴望着这个格外乖巧的祭品:“我好想摸摸他啊。”
银发男人听得脑袋冒烟,举起村民一臂扔到门外:“晚上没事干就去睡觉!”
把门关上之后,男人坐到白雾泽的床沿边,倒好一杯温度适中的水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帮他掖了掖被子,做好这些后垂下眼睛去看乖巧躺在床正中央的人,眼睛不经意间透露出些晦暗的神色。
傻了好啊,傻了才叫好呢。
就是要叫他什么都不知道了,什么都顺从,想起来的时候才会后悔万分。
男人将目光移向旁边装着温水的碗上,不知为何心里划过戏弄的想法。
也不是喜欢克制的人,男人伸手掬了小捧水,头先朝白雾泽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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