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立谦原先想着来这么一次,应付一下外公就好。
他本以为是个办公大楼里的工作室,没料到是一处靠着海岸线的科研园区,大门有军方人员做身份检查,沿路还有穿着白袍的研究员在路上行走,他收起敷衍的心态,认真看待这件事。
白发苍苍的院长亲自接待他,言谈中他感觉到老先生刻意淡化自己的身份,仅以先生称呼,他从外公给的资料了解过,学会对参与疗程的人非常保护,很注重个人隐私。
“我们替您安排了经验最丰富的导览员协助您,在这里不说治疗师,一方面我们不认为您是病人,再者我们觉得这是一种感官探索,您可以当作是个旅行,让导览员陪你找出放松或纾解的办法。”
“所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到?”他直截了当的问。
“确实没法保证,但我能跟您肯定,您能获得适当的休息,这对于您来说应该很难得了。”老先生微微一笑,“进去之后就禁止任何电子用品,外面的人也无法干扰您,您看到外面的军人,他们不会放任何无关紧要的人进来。”
关立谦吸了口气,莞尔:“您这个肯定,对我就很受用了。”
接着他就被一名男研究员带离办公区,往后面的大楼走去,楼与楼之间有空中步道,能让人眺望远处的蔚蓝海景,亦可感受到有别于都市的清新空气。
最后他们来到一间蓝白色的屋子,这里宛若南欧地中海,阳光、沙滩与充足的阳光,舒适的海风吹拂他的脸,他站在阳台上,男研究员礼貌地说:“十分钟后导览员会过来,在这之前我会先蒙上您的眼睛,趁这几分钟感受一下外界的声音。”
他被蒙上了眼,男研究员把他领到椅子前坐下,但他却婉拒了,想要站着,男研究员也没有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在这片刻的独处时光里,自己依旧静不下心,脑子里仍有一堆数据,投影布幕上的销售图表、经理们鱼贯而入走进会议室、网页切换时的等待时间,鼠标转着蓝色圈圈……
他缓缓抬起头,刺眼的阳光让他纷杂的思绪按下静止键,他突然忆起多年前第一眼见到的那个小女孩,绑着两条马尾,一双灵动清澈的眼睛眨了眨,对自己露出一抹甜笑。
下一秒有人在喊她,她马上就躲到自己后面,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
而自己也就这么把她护着,躲在大花瓶旁边蹲下,直到没有人喊了,他才把她扶起来,问她是谁?
小女孩踮起脚尖,一只小手遮了嘴巴,凑近他耳边小声地说:“我是慕慕呀。”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好像自己该要知道她的名字。
慕慕,奶声奶气的气音吹着他的耳朵,也把这两个字烙印在他的心上,柔软的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耳沿,因为慕慕这两个字,嘟起了嘴。
他好喜欢她的声音,呢喃时的气息交换,那股宁贴的温柔让他舒适。
最终,成了痛苦的枷锁。
后面传来了踏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虽然很轻,但还是有听到鞋底与石子摩擦的声响。
他以为来人会立刻说明来意,可那人仅仅是站在身边,肩膀不小心碰了一下自己的上手臂,没开口说话。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新尝试,被蒙住双眼,与一个陌生人站在一起听海。
他微微移动脚步,下一秒就听到对方说:“我是你的导览员,世京,现在要牵你进去了。”
是个让人耳朵为之酥麻的女嗓,有着好听的共鸣腔,他能想象出是个成熟知性的女人。
关立谦被她牵住,光滑的肤触与温暖的体温,他不自觉的反握住她,想要更加感受这种舒适感。
随着她的脚步,眼前的光线越来越少,直到他被安排坐了下来,就解开了他的眼罩。
他看着她,世京戴着口罩跟黑色粗框眼镜,绑了个马尾露出白皙的额头,她的眼睛在见到自己时快速眨了两下,但又立刻垂下眸,缓缓起身。
“我们现在要对你做个感官测验,需要你闭上眼睛。”
几秒后,他感觉到戴着手套的食指轻轻摸了他的耳朵,那人用着气音呢喃:“你可以根据感受,慢慢在心中描绘出一些线条或是地图。”
关立谦吸了口气,她靠近自己耳边时的呢喃,唇齿间的吐息与换气令自己感到酥麻,几句话就刺激了自己的交感神经,让他有些心跳加速,而后有个非常软的东西在摩擦自己的耳后皮肤,描绘着他耳朵的线条。
这触摸说不上太坏,但他希望能更有“感觉”一点,便试图集中注意力去强迫自己更融入,才没过几秒,一只手轻轻地搭上他的肩膀,世京贴近他的耳边低语:“放松,不用担心,不用怕跟不上,我们会跟着你。”
她的语气绵密而温柔,声音仿佛有一股魔力,能弭平他因为用力过度而紧绷的神经,抬起来的肩膀也因而垂了下来。
当软软的东西又再次碰到他的耳朵,他却睁开眼睛,世京也停止动作。
他的喉咙有些干涩,开口时声音还有点哑。
“我想……”他看着她,思考该如何开口。
“想?”
好半晌,他微哑道:“想多听点你的声音,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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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京老师,今天怎么样?”助理看着她把发圈给拉下来,一头长发散开来,眼神有些不太对劲,“那位……以后不来了?”
她坐到沙发上,脱下高跟鞋就躺上去,没有直接回答助理的话,但声音听得出来有气无力:“替我装水,谢谢。”
助理也不敢多问,转身就赶紧出去了。
宗慕祈把口罩跟眼镜一摘,情绪有些复杂,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刚才的状况,但秉持着专业,还是把工作完成了。
她与关立谦结婚这几年,从婚礼那天被迫同房以外,一直都是各过各的,他们之间的互动仅此于哄长辈开心,他不可能拜托自己,自己也不可能对他轻声细语。
如果关立谦能在揭开眼罩前发出一点声音,凭她的专业,她是能分辨出来的。
刚才的情境测验,大概是他们结婚以来最亲密的接触。
他选择的体验里,有一个模拟卧室的情境,她与他坐在床边,纪录员架好了摄影机后就先退出去房间,这个场景需要的是比刚才更多的私密感。
她拿起腮红刷在他的掌心转了转,很多人都喜爱这个柔软毛刷带来的肌肤体验,但他却没太多感觉,她能感觉到关立谦的视线一直在自己的脸上。
“为什么一直看我?”她低头,把他的手翻面,依旧保持轻声细语。
“因为你让我分心。”
这句话说得很突兀,但也是她第一次听到他如此低缓地诉说一句跟自己有关的事,没有平时那种嘲讽与忍耐的口气。
她没有说话,放下了手上的工具,微微抬眸看他,他的眼神很专注,就像是认真上课,举手回答问题的孩子一般,那双眼睛没有任何暧昧,仅是平静地表达感受。
“为什么分心?”
“比起其它那些,你的声音就足够让我放松,所以其他都是分心。”他说,“能不能听你说更多的话?或许……”
她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抿紧唇,其实她并不想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现在摄影机在,她只得开口:“或许什么?”
“我能真的睡着。”
这句话含着笑意,却听得出来无奈与一点自嘲的意味。
关立谦拿了一本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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