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了,先休息吧?”温池霖从茶几上抽出几张纸巾,动作轻柔地擦拭她脸上的泪痕。看她哭得双眼通红,鼻尖也泛着红,他心里揪着疼。
陶纾芜吸了吸鼻子,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他,眼神里复杂:“温池霖,阿姨去世这些年…你是怎么走出来的?”
“走不出来。”温池霖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目光坦诚地回望她,“怎么可能走得出来呢?我至今都觉得,她好像还在我身边。”
他平时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玩世不恭的样子,仿佛除了赛场胜负,对其他事都看得挺淡。他妈妈去世时,他还是个半大孩子,不像陶纾芜失去父亲时已经成年,拥有那么多清晰而温暖的回忆。她一度以为,随着岁月流逝,他关于母亲的记忆早已模糊淡去。
没想到,他仅凭着那些遥远而稀薄的童年片段,一直将母亲的形象完好地珍藏在心底。
陶纾芜想起他刚被外婆接回老家的那天——瘦小的身子裹在明显不合身的旧秋衣里,脚上的运动鞋小了一码,磨得发白,怯生生地躲在外婆身后,不敢看她,也不敢说话的样子…
陶纾芜鼻子一酸,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她缓缓伸出手,覆在他放在膝盖的手背上,轻轻握住。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了足足半分钟,没有只言片语,却在无声的眼神交流中,读懂了彼此心底那份相似的伤痛与思念。
直到温池霖率先牵起嘴角,朝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她才像是被感染了一般,也跟着微微笑了笑,尽管眼眶还是红的。
窗外的雨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淅淅沥沥的声响,甚至盖过了电视里游戏背景音乐的音量。
“玩不玩?”陶纾芜从电视柜抽屉里拿出另一只游戏手柄,递给温池霖,同时挑衅地挑了挑眉。
温池霖举起缠着绷带的右手,无奈地歪了歪头:“伤员,怎么玩?”
“切…”陶纾芜嗤笑一声,语带嘲讽,“你从小就什么游戏都玩不过我,少拿受伤当借口给自己挽尊了…”
“我那是一直让着你。”他蹙眉反驳道。
“用不着你让。”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斗起嘴来,幼稚得仿佛瞬间回到了小时候。
可偏偏就是这样毫无营养的拌嘴,才让他们感到最是放松和惬意,能暂时忘却外面的风雨和内心的阴霾。
温池霖像是被她的话激到,忽然俯身,双手撑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将她圈在自己与沙发之间的小小空间里,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不然…我们玩个别的游戏?这次我保证不手下留情…”
“什…什么游戏?”两人距离极近,陶纾芜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刚沐浴后的清爽气息,混合着一点点药膏的味道,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你说呢?”温池霖的眼神从方才的温和戏谑,逐渐变得深沉,带着一丝侵略性。
他微微侧头,脸庞缓缓朝她的唇边靠近。
陶纾芜紧张得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别过脸去,掌心抵住他靠近的脸颊,用力往外推。
“你别乱来啊!”她猛地用力推开他,像只受惊的兔子跳起来,头也不回地往主卧方向跑。
温池霖长腿一迈,三步并作两步就轻松追上了她。
就在她即将关上房门的瞬间,他伸手用力地撑住了门板。
陶纾芜吓得瞳孔微缩…
而温池霖只是在门外伸手,极其轻柔地揉了揉她头顶还有些潮湿的发丝,道了声:“晚安。”
说完,他便主动替她拉上了房门。
这一声简单的“晚安”,胜过无数油腻的情话,让她心头泛起阵阵暖意。
而且知道他就睡在仅一墙之隔的次卧,即使窗外依旧风雨交加,她内心的恐惧也被驱散了大半。
这一夜,陶纾芜睡得格外安稳。
次日天刚亮,许伊繁的电话就打了进来,确认看房的时间。
陶纾芜揉着惺忪睡眼坐起身,“一小时后吧,我现在起来洗漱。”
“好嘞嫂子!”,许伊繁利落地挂了电话。
陶纾芜掀开被子下床,轻手轻脚地拧动门把手,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朝次卧方向张望。
房门紧闭,她以为温池霖还没醒。
谁知一转身,就看见温池霖好整以暇地站在客厅中央,显然将她刚才鬼鬼祟祟的模样尽收眼底,忍不住低笑出声:“找我呢?”
“啊!”陶纾芜被吓得一哆嗦,没好气地瞪他,“你有病啊!起来了也不出点声,吓死我了…”
“我这么大个人站在这儿,是你自己没看见,这也能怪我?”温池霖觉得她这倒打一耙的心虚样,逗起来很有意思。
“就怪你!”
“好好好,怪我。”他从善如流地投降,“以后我每天起床,先给你发消息报备,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陶纾芜傲娇地撇撇嘴,随即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深意…
他说的是“以后”。
看来,他是铁了心不打算离婚了?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茜茜约我一小时后去看房,你去吗?”
“去。”温池霖没有丝毫犹豫。
两人各自洗漱完毕,在家门口默契地低头换鞋。
陶纾芜先一步出去按电梯,温池霖则自然地拎起门口的垃圾袋。
一系列动作配合流畅,仿佛是已经共同生活了多年的夫妻。
上车后,温池霖提起工作安排:“经纪人给我接了个活,三天后要去趟外地,大概两天时间。”
陶纾芜系安全带的手顿了顿,点点头:“不能训练,多出去走走,接触点别的事情,换换心情也挺好的。”
十几分钟后,陶纾芜远远就看见许伊繁和一个熟悉的男生站在小区门口。
他们推门下车,温池霖一现身,许伊繁明显收敛了平日的活泼。
陶纾芜走近了才认出,许伊繁口中那个要买房的朋友,竟然是文翊丞。
她心下诧异,这两人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近了?
察觉到嫂子的目光,许伊繁立刻朝她挤眉弄眼,用口型无声地恳求她不要多问。
另一边,温池霖的目光则始终带着审视,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文翊丞。
文翊丞倒是表现得落落大方,礼貌地向温池霖和陶纾芜问好。
在确认了房屋价格和相关细节后,他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当场就表示可以办理过户手续。
事情处理得出乎意料的顺利,一切落定,许伊繁抬脚就要跟着文翊丞离开。
温池霖眉头微蹙,出声叫住她:“一会儿有事?”
许伊繁脚步一顿,回过头,眼神有些闪烁:“没…没事啊。”
“没事就跟我们一块走,回家吃饭。”,温池霖的语气不容拒绝,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胳膊。
许伊繁脸上掠过一丝不情愿,但又不敢直接违逆哥哥,只好瘪着嘴点点头,跟文翊丞道了别。
回程的车上,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默。
温池霖率先打破沉寂,问许伊繁:“你跟那个文翊丞,到底什么关系?”
许伊繁坐在后座,闻言立刻坐直了身子,解释道:“就是学长啊,同一个学校的。”
陶纾芜见温池霖神色严肃,怕吓着她,打圆场道:“好了,茜茜都这么大了,有自己的社交圈很正常,你别跟审犯人似的。”
到家时,温池霖提前联系的家政阿姨已经上门,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午餐。
趁温池霖去卫生间的间隙,陶纾芜拉着许伊繁在客厅沙发坐下,压低声音问她:“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在跟文翊丞谈恋爱?”
许伊繁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语气坚决地否认:“真没有!嫂子你想多了,我们就是…算是不打不相识吧。之前有点误会,后来解开了,我觉得欠他个人情。正好他要买房,我就帮忙搭个线,真的就这么简单。”
看她神情不像假的,陶纾芜这才稍稍放心,但仍不忘叮嘱她:“谈恋爱可以,但你年纪还小,一定要懂得保护自己,知道吗?”
许伊繁脸上飞起两朵红云,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嘟囔:“知道啦…不能怀孕嘛。放心嫂子,我又不傻。”
陶纾芜被她这直白的话逗笑,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呀!”
许伊繁揉着额头,笑嘻嘻地反过来问她:“嫂子,那你跟我哥呢?有计划生个小孩吗?”
陶纾芜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愣住了。
和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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