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暴雨降临在了春光湖。大雨席卷了整个城西，为这场爆炸而来的那群人被泛滥的洪水阻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远处的火焰和硝烟渐渐熄灭。
姜渊鹤拖着那领头和洛锦就近找了个避雨的小山洞。
“这里竟然留着一个如此适合短暂躲避的山洞，倒像是冥冥之中给我们个机会审问这小子。”
姜渊鹤不禁感叹她们的好运气。
“这可不是上天的怜悯，你看，这里还留着一些审讯用的刑具，他们应当也从未想过这些会用在他们自己身上吧。”
洛锦从角落里找出几个废弃的刑具，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拎着拿远。
暴雨和地火的对垒仍在进行，雨水灌进地下，膨胀的气体充满了整个地下空腔空区，引得整个城市都在颤抖。
云天赐看着汹涌的压城黑云和挡住去路的湍急河流，脸色沉得厉害。
“他们最好是全部死在洪水里，若是节外生枝，别怪我让他们生不如死了。”
手下人将他咬着的烟枪点上，低头称是。
“醒醒，告诉我你们在这里究竟是在做什么。”
“这玩意儿有用吗，要是吃坏了怎么办？”
那领头昏昏沉沉地转醒，听见两个声音低低地嘀咕着，再一摸脸，发现了嘴角的水渍。
“你们给我喂了什么？”
他惊恐开口。
“爆炸的冲击过大，你受伤了，我们好心救治你，给你喂药，顺便，试验一下我最近的得意新作，它叫做‘只能说真话’药剂。”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气势，不如改叫‘不说真话就死’，如何？”
姜渊鹤虽然是在和洛锦说话，眼神却一直死死盯着那领头的表情，看见他在听到喂药两个字神色大便后，就知道这招成了。
“你，你们是药师？”
那男人吞了吞口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
“你们知道矿洞有人，一定是大人征召过你们但又落选了，你们放了我，我去和大人求情，让你们也加入如何。”
那领头似是想到了一个极好的脱身方法，迫不及待地和二人交涉起来。
“不好意思，不感兴趣。我们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接下去，我们问什么，你答什么，听明白了吗？”
二人没有接领头的话茬，兀自定下规矩，随之而来的就是第一个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
那男人见二人真有他不回答就上刑具的架势，只得讷讷开口道：“王勇，是主人的随从。”
“别想着糊弄过去，一个字一个字说清楚，主人是谁，你给谁卖命。”
洛锦根本没心思搞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游戏。暴雨，封闭的山洞，不知成分的药物，这些未知的恐惧是最能激发人内心的求生欲望的，只要审问技巧合适，就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得到她们想要的答案。
她拎着一根粘满了暗红色血锈的狼牙棒，硬声威胁。
“主，主人是云天赐大人。我们是为天音阁做事。”
王勇见糊弄不过去，只能连声吐出身份。
他是从很早以前就跟着云天赐的手下，他没什么本事，只是擅长刑讯，就被派来矿场监视劳工们。他不想死，起初还怀着等暴雨过后云天赐来救他的心思，因此说话的时候仍然以拖延时间为重心，答非所问得厉害。
可是洛锦的一句提醒让他突然醍醐灌顶。他开始陷入纠结。
无论现在是否向这两个人说出真相，事后只要被主人找到，不死也要脱层皮。
他只是想活着，为何那么艰难？
他真的可以寄希望于等待云天赐派来的救兵吗？不，不可能的。
他深知云天赐的性情，那个自大又奸妄的男人，他是绝对不允许下属的可疑的背叛行径，他会杀了自己。
但云天赐将他从那个没有光亮的深渊里带出来，给了自己一方生存的土地，他终究欠他，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把人出卖呢？
可是，可是……
“云天赐待你如何我们诚是不知，但是你要想清楚，是生命重要还是那一点点的恩情重要。毕竟，你应当为他卖了很多年的命吧。”
洛锦再在王勇湿透了的衣服之下看到了许多陈旧的新添的伤口，那些伤口几乎个个深可见骨，不知道王勇遭了多少罪。
王勇怔怔抬头，但嘴上仍是不死心反驳：“不，他对我很好，只是我犯了错……”
声音却越来越低，他没有底气，没有底气再重复一遍自己欺骗自己的谎言。云天赐对他好，救了他的命。可是云天赐对他不好，动辄打骂，心情不好也会没来由地暴打他，甚至，甚至现在他的臼齿上，还有云天赐大发慈悲赐下的毒药。
他曾这样威胁众人，若是有朝一日被抓，尽管咬破毒药去死，他会好好养着他们的家人。
可是王勇是见过云天赐的无情的，那些家眷在那些人死后被扒光衣服赶走，最终在冰天雪地里冻死。
“好了，下一个问题，你们在矿洞里做什么，和慈母观又在暗度陈仓何事？”
姜渊鹤打断王勇的悲戚心事，继续提问。
这时的王勇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硬气，板着一张脸，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语气却已经软化下来。
他不是什么好人，在最底层摸爬滚打看过人心中最丑恶的样子，也深知自己的劣根性。他不想当个老老实实种地耕田的老百姓，他想要权势想要银子，也为此不择手段。可他最想要的还是活着。
“我要活着。我不要死，我不要再被那贱人折磨！我说，我什么都说，救救我！”
“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说得好，我们就把你送到官府，关个几年等大赦天下你出来后又是一条好汉。说得不好，我们就把你送回云天赐身边，让你受尽折磨而死。”
“官府里又不是没有他们的人，这可算不上一条活路。”
王勇意动，比起被折磨至死，去大牢里关上几年甚至算得上恩赐。
“我们可以把你送到悯东，只要过了江川地界，那里可不会有云天赐的爪牙。”
江川是最腹部的城市，也是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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