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霆昭说完将头盔往臂弯一夹,双腿轻磕马腹便潇潇洒洒地走了。安王殿下望着绝尘而去的马和人,张着嘴如失了水的鱼,半天冒不出一个泡来。
季青愤愤不平道:“目中无人的小儿!好大的口气!我们王爷金枝玉叶,芝兰玉树,怎的就配不上大将军了?王爷别气,咱们这就去找大将军评评理!”
“不去!这有什么?”孟祈安道,“看不惯本王的人多了去了,若一一计较本王不是气死就是累死。他无非是觉得本王不会武、不会领兵打仗、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弱不禁风、纨绔闲散、体弱多病……呵呵,这有什么的……”
“……”季青望着自家王爷捏得发白的指节腹诽,明明都介意到骨头缝里去了……
孟祈安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气,肚子里装得满满当当,一上午连点心都没胃口吃。
晌午,大将军难得回将军府用午膳。
孟祈安劈手夺过季青添的碗筷,没好气道:“你回来干什么?!”
谢淮屿被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怼,不知他哪根筋搭错了,好言好语道:“这是怎么了?我想和你一起用膳才回来的。给我讲讲路上这半个多月的见闻吧。”
孟祈安眉一挑:“找你弟弟吃去!”
谢淮屿:“我弟弟?哪个弟弟?”
孟祈安酸溜溜地说:“哪个弟弟?谢淮屿,你还有多少个好弟弟?”
谢淮屿一脸茫然。
孟祈安:“陆霆昭!”
谢淮屿恍然大悟:“哦,霆昭。”
安王更委屈了:“霆昭……霆昭……叫得如此亲昵顺口!”
谢淮屿解释道:“霆昭是我爹收的义子,现是镇北军中郎将,虽只有十七岁,但骁勇善战,人机灵聪明,我有意培养他。”
见他还夸上了,孟祈安气到口不择言:“我去云容楼,你就戳我一枪,自己却在边关养了个弟弟……”
谢淮屿:“胡说八道什么!爹娘很喜欢孩子,收养了军中百名无父无母的孤儿,吃穿用度皆从谢家俸禄中出。霆昭的爹六年前战死沙场,他娘不久后也跟着去了。公祭恤典时,我爹见瘦骨嶙峋的霆昭抱着他爹的陌刀蹲在树坑里,哭得眼都干了,当即便让我将他领回家收为义子。”
“啊……”孟祈安怔住,喉结动了动,手指摩挲着碗沿喃喃道,“原来他身世如此可怜……”他胸口的闷气像被戳破了皮囊散了个精光,心软了。
谢淮屿欲言又止道:“我爹娘收养义子……其实也是因为你我。”
孟祈安不解:“与你我有何干系?”
谢淮屿垂眸:“……你我成婚,生不出子嗣……”
孟祈安僵住:“…………”好有道理。差点忘了。
“我给你盛汤。”孟祈安释然了,将陆霆昭挑衅他的事咽回了肚子里。既然是岳丈的养子,王妃的义弟,那也就是他的义弟。他这个做哥哥的,不能跟弟弟计较。
此事翻篇,谢淮屿接过碗筷问:“给陛下去信报平安了吗?”
孟祈安:“嗯,昨日夜里写的,一早镇北军情报网就寄送出去了。”
谢淮屿问道:“今日想做什么?”
孟祈安想了想说:“可能读书写字吧……”
谢淮屿:“快吃,吃完带你逛逛建宁关。”
孟祈安眼睛一亮,问道:“当真?我还未到过边关,有什么有趣的地方?”
谢淮屿伸手替他擦去唇角沾上的汤汁,又把人弄成个大红脸,说道:“你不是第一次来。”
用罢午膳,两人换上粗布衣衫,戴上北境特有的浅露斗笠,甫一出将军府,狂风裹挟着砂砾扑面而来,天地间一片昏黄。
“这里终年如此?”孟祈安眯起眼问道。
“冬春尤甚,”谢淮屿将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替他将浅露塞好,“所以百姓出行必戴斗笠。”
建宁关是北境十三重镇之首,城墙高逾三丈,每个百步便有瞭望塔。城中百姓多是军户,也有不少往来商队。城中商铺医馆客栈酒肆应有尽有,若不是有大批镇北军,俨然就是一座繁华大城。再往北百余里便是边境,十三重镇犹如一道钢铁城墙,阻隔来自北方蛮族的威胁,护卫着大承的安宁。
城中有许多野猫,在城墙上、商铺台阶上、屋顶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这些猫儿……”
谢淮屿笑道:“镇守粮仓的。边关苦寒,将士们宁可自己少吃一口,也得给它们留下些吃食。”
他弯下腰挠了挠一只金丝虎的下巴,那胖猫便眯着眼睛翻出肚皮给他摸。
孟祈安看着这惬意闲适的光景,突然问道:“淮屿……你我是怎么成婚的?”
孟祈安自打知道两人的关系,就陷入了“是怎么好上的”问题中苦思不得其解。目前他能肯定的是,他的身体确实对谢淮屿有感觉,谢淮屿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他的心。十岁——他所有的记忆中都没有迹象表明他喜欢男人,当然这不是说就喜欢女人,现在他的内心只是个尚未初开情窦的少年,被“赶鸭子上架”跟谢淮屿成了对夫妻,倒有点包办夫妻的意思。
说实话,在得知谢淮屿便是他的王妃时,他震惊之余并未有排斥。
谢淮屿手指微顿,还未作答,孟祈安又急着问道:“是不是皇兄逼着你……?”毕竟谢家在大承三军中的威信远超任何人,若是联姻,那谢家对孟氏皇权的忠心会更上一层楼。
“没有。”谢淮屿截断他的话道,“我是自愿的。”
孟祈安耳尖发烫:“真的……心悦于我?”
谢淮屿眼底泛起温柔笑意,说道:“我又不是失忆之人,无人可逼迫我。你我之间,是真心换真心,情之所钟。”
孟祈安心如擂鼓:“那我……也心悦你?”
谢淮屿忍俊不禁:“嗯,你追求的我。”
孟祈安:“当真?你可不能糊弄我!”
谢淮屿:“千真万确,我发誓没有骗你。不过话说回来,十二岁那年你突然向我表白,问你缘由你却死活不说,等你恢复记忆,可要亲口告诉我。”
两人并肩沿着城墙铺下的阴影走了一阵,谢淮屿看看日头道:“忘了你要睡午觉了,困不困?”
孟祈安道:“还睡午觉的话,我能这么快赶来建宁关?早就戒掉了。”他可是生怕皇兄反悔,千里奔袭而来的。
谢淮屿本来是气他擅自来建宁关的,但见到他的那刻,表面上装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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