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悦于你。
所以他会因为贺知良生气……?所以他总是出入王府悉心照顾我,是源于喜爱?
“唔!”剖白和念头如撞上铜墙铁壁,孟祈安越是深思,脑仁越是突突作痛。仿佛有人往他颅骨内浇筑铁水,硬生生将某些记忆铸成密不透风的牢笼。安神香混着谢淮屿身上的香气,像团化不开的雾,他痛得冒出冷汗。
“祈安?祈安!”谢淮屿将人按回锦被,指尖拭去他滚烫额头上的冷汗,安抚道,“不要想了,祈安……”
孟祈安之前回想以前的事,想不起来钻牛角尖时也会头疼。可他素来是个知疼着热的,头一疼就放弃回想了。反正想不起来又能怎样?他是安亲王,当今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金尊玉贵,就算他一辈子恢复不了记忆又如何?大不了从新开始人生。
“你心悦于我?”他重复着,这句话好像一根烧红的细针,扎在他记忆的裂缝里。但越是疼痛,他就越是想想起来。
“你心悦于我……淮屿……”他不肯乖乖躺着,紧拧着眉头攥着谢淮屿的袖口,眼尾泛着病态的嫣红,“你方才说……心悦……我?我……”
他甩甩头,想把脑中的浓雾甩掉:“可我分明有小九……淮屿,挚友……小九……淮屿,我们不能……”
最后几个字化作齿间呜咽,仿佛是扎入舌根的倒刺。
谢淮屿抱着人安抚,烛火突然跳动了一下,将他眼底的痛苦映得愈发浓重。他勉强扯出个微笑,道:“我知道,对不起,我是说笑的。”
四更梆子响时,太医的银针终于镇住孟祈安躁动的气血。谢淮屿握着他的手守了一夜,直到廊下的沉雾漫过石阶,才悄然离去。
清晨,屋外鸟雀叽叽喳喳,孟祈安在帐中睁开眼睛,盯着房梁上的木雕锦鲤看了半天,突然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喊了一嗓子:“季青!”
“王爷。”季青推门进来,“您醒了?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吗?”
孟祈安套上鹿皮靴:“好着呢!”他要去找谢淮屿。
见季青抱着袍子戳在地上,面色犹豫,问道:“有话就说。”
季青:“王爷,大将军昨晚可曾跟您说过什么?”
孟祈安反问道:“你知道他来了?”
季青:“知道啊。”
孟祈安:“知道你不拦着他进屋,我差点……”不是差点,是已经唐突了人家。
季青:“??”
孟祈安:“算了算了。”
季青:“所以王爷,大将军跟您说什么了没有?”
孟祈安想到那句告白脸上一红,说道:“他说他误会我了,跟我道了歉。”
季青:“其他的呢?”
孟祈安:“其他……其他就没了。”
季青这才明白自家傻王爷还什么都不知道呢,急道:“大将军要去建宁关,寅时便整军开拔,这会儿怕是已经到了十里亭!”
孟祈安跳了起来,连袍子都没系上就冲出房门。
疾风掠过耳畔,他策马冲破长街薄雾,身后追着一溜侍卫,浩浩荡荡地赶到了城门。
百姓们欢呼声浪如潮水漫过城墙,地上还散落着鲜花。欢送大将军的百姓挡住了孟祈安的去路,他焦急地跳下马,推开守城士兵爬上了城楼。
太阳彻底从山的另一头跃出,霞光刺破云层,驱赶沉雾。他看见一袭玄甲的年轻将领在队伍的最前方。
“淮屿!谢淮屿!!”他大声喊道,“谢淮屿!!!”
谢淮屿听见了他的呼唤,勒马回首望向城楼。晨风卷起他的披风,腰间露出并蒂同心佩中的一块。
隔着风烟,孟祈安看到他说了两个字,“回去。”
口型如利刃,剖心的疼。
那背影冷酷决然,孟祈安被寒风打得浑身颤抖,愤怒和无助轮番灼烧他的内心:“谢淮屿你混蛋!!王八蛋!!!”
他突然抽了戍卫长弓,弯弓搭箭,箭镞随着颤抖的弓弦直指天际。
“王爷!”“殿下三思!”“殿下!”众侍卫惊呼不可,想要上前夺弓箭。
只见安王张弓如满月,许久未用的右手颤抖着,箭锋随着渐行渐远的军旗,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在初春冰寒的尘沙里……
“混账……”孟祈安颓然地放下手臂,长弓应声落地,他望着空荡荡的官道冷笑,“好、好好……呵,好你个无情的镇北大将军!”
暮色降临时,严华城坊间已遍传“安王箭射大将军”的轶闻,每年大将军离京北上巡视,安王都要依依不舍地追出去老远,没想到今年竟然是新的戏码。安王那一箭没射出去,那就是闹别扭,闹别扭是夫夫之间的情趣,一时间百姓们都在兴高采烈地议论这件事。
安王在城墙上闹了这样一出,百姓们便没人去猜测镇北军提前离京的原因了,传来传去的,都说是安王惹大将军生气,大将军就回建宁关了,小作家们也纷纷着手开始写新的话本。
朝堂怕造成恐慌,没有泄露任何关于罗傲国内乱和明措称王的事。许新卓是丞相公子,自然知道,他赶到安王府,却见孟祈安拿着朱笔在北境舆图上沿着建宁关描画,用力之大,笔锋穿透宣纸,好像在紫檀木书案上留下深深血痕。
孟祈安口中念念有词:“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
书房气场太过阴湿恐怖,许新卓脚步一顿:“殿下,你……”癫了吧?
“呃……我听父亲说,罗傲国新王登基,给淮屿下了战书,他才不得不回建宁关。”
孟祈安:“我知道。”
许新卓一惊:“你知道?”
孟祈安坐下,擦了擦手上的朱墨,阴翳散去,忽而恢复成翩翩贵公子模样:“嗯。”
“……”许新卓,“敢问你是如何知道的?”
孟祈安瞥了他一眼道:“本王的渠道为何要告诉你!”
自从龙泉寺事后,他多了个心眼。靠他一个人肯定不行,首先,皇兄很明确地不让他参与此事,其次,他一个王爷,到哪儿都滴溜嘟噜地跟着一群人在屁股后面,谁看见了他都躲着,更不可能露出马脚。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失忆,很多人都不记得了啊!啊啊!
所以他派人私下打探。
这一派人不要紧,他发现手底下竟然有不少能人。唱戏的说书的、算命的打卦的、打铁的打猎的、种菜的炒菜的、挂单的和尚炼丹的道士、寒门学子落魄武士……乱七八糟一堆。
这些人都有真本事,但是奈何世道艰难,有的在家乡空有抱负而无施展之地,所以来到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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