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小溪边。
韶黎半垂着眼,呼吸平缓。她双肩放松,握着剑的手臂自然下垂。
提剑。
同时吸气,缓缓将冰冷的长剑在空中拉出一条直线的同时将小溪边清新的水汽吸进身体。
稳稳地定在起手式。
半晌,她闭眼吐气,将身体里的浊气呼出去的同时睁眼一步踏出,快到仿佛已经能刺破空气似的,她稳稳地刺出一剑。
停留在胸腹间的微凉气息仿佛欢呼了一声,顺着她刺剑的姿势流向她的手臂。
低头屈膝,转腕点剑,一剑上撩。
“呼”的一声,剑风仿若实质。
微凉的气息迫不及待地涌上来,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更加清明了几分。
旋身,带起长剑画过半个圆,在最高点时重重劈下去。
体内微凉的气息随之下沉,再次回到胸腹之间。
横剑,锋利到吹毛断发的剑锋堪堪停在她的鼻尖前。
她眨了眨眼,然后看着光滑锃亮的剑身上映照出一双乌黑的眼睛。
再怎么懒散,一个月的功夫也足够她把这里的情况打探清楚了。
她重复起第一式,再度平举起长剑,凝聚起全身力量,稳稳地朝前刺出。
膳堂里做饭的周大娘说的是真的。
太微宗广收门徒,只要能让测灵石亮起,不论男女不问年龄都能收进来做个记名弟子。接下来太微宗会教读书认字和心法口诀,只有在三年内能够成功引气入体,跨过仙凡之间那道至难的门槛,才可以在一年一次的入门大典上拜入太微宗门下,成为一个真正的太微宗弟子。
这三年的时间里,太微宗给吃给住,却不会让任何人来管教督促记名弟子。是勤奋修炼也好,是整日憨玩嬉闹也罢,除非闹出什么杀人放火偷盗之类的恶事,弟子堂的教习们只会当这些记名弟子不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单恬会训斥於菟迟到,却对并没有早到多少的她视若无睹的原因。
韶黎垂目。
缓缓长吸一口气
她脑海中思绪繁杂,但是手上的剑却稳如磐石。
而那些过去三年也无法引气入体的记名弟子们,太微宗甚至会发些路费银子遣送回乡。韶黎还打听到,要返乡的记名弟子大多会互相打听好去处的远近,或几人,或十几人,等正式弟子离开宗门办事时可以顺便搭乘一段灵船。实在等不到有人去自己想要的方向,只好跟着每旬一次的采买队伍去到太微宗脚下的山门镇,再从那里想办法。
总之,只要不是正式弟子,想走的话太微宗是不会拦着的。
收剑,回身,上撩。
知道能随时离开,叫韶黎轻松了不少。
若是有运气好的,能叫内门元婴真人看中收归门下,之后自然是能过上修炼有人指点,资源随手拿来的好日子。於菟说起这事时,满眼都是羡慕。而资质寻常的弟子则留在外门,矿山农田这两处人数最多,药、器、符、绣四坊则是由坊主招考选录,而不想开矿种田又进不了四坊的,还能去百事坊接杂活来赚灵石。
她旋身,点足尖,举剑。
阳光在她剑尖反射出一点刺眼的光亮。
重劈。
“呲”的一声轻响后,剑势顿收,快有她人那么高的长剑稳稳地停在她的手里。
对韶黎来说,干活不是问题。她在无尽林里的时候也没有成天躲在湛子晗身后等着吃现成的。
耳边传来“哗”的一声,仿佛有大鱼游过,搅动水流。
问题是,她到底该不该留在这个地方?
剑法很有用,她还想继续学;教习们说的山川地理很有趣;膳堂周大娘饭食很好吃,最重要的是可以随时实地敞开肚子吃。
但,这里也不是所有的事都能让人喜欢的。
比如湛子晗的那个师妹,又比如那个单教习。第一回见面时,无论那个师妹怎么辩解,韶黎知道她就是故意在打她。而那个之后没再见到过的单教习,在她初次在太微宗醒来时用轻视的眼光看她,后来又当众用灵根差这个事实来羞辱於菟。
韶黎不喜欢这样的人。但这样的人却又是“太微宗”的一部分,就像湛子晗和膳堂的周大娘一样,是比韶黎更早属于太微宗的人。
“哗——”又一声水流搅动的声响。
这回甚至不待声音结束,她几乎想也不想,一剑刺出。
水里波光粼粼,清澈见底,什么都没有。只是剑尖虽然仿佛碰到什么东西,居然一个打滑朝旁边落下去。
她眼睛微眯。
她微抬下巴。
蓦地抽剑,随即转腕朝右边一尺处以剑身用力朝水面拍下去,“啪”一下借着水花飞溅的功夫,从溪水底部斜向上用力一挑。
“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水里飞了出来落在她脚边。
“好剑法!”远处树冠浓密的叶子里,探出一个扎满草叶的脑袋来。
韶黎一惊。
她并没有察觉那里有个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警戒心那么低了?
如果她还在无尽林里,只怕这一下子就能要了她的命。
藏身在树冠里的人拨开树叶往下跳,他像一块大石头一样重重落到地下,还没站稳,踉跄了一下才朝她大步猛冲过来,“刚刚那个可是——”
韶黎沉着脸,乘剑势未绝,甩了个剑花。
那人险险刹住脚,差点自己撞上韶黎的剑,但是一双眼睛却只在地上寻索, “师妹刚才是不是从水里抓到了银水鱼?”
这人热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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