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风还在呼啸,卷起尸坑上空的腐臭气息,像一张无形的黑网,弥漫在整片山林里,连草木都像是被浸染得失去了生机。
刘华岩安排警员安抚据点里的女孩儿和幼童——那些女孩大多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对周遭的动静毫无反应;幼童们则被吓得不停啼哭,哭声在寂静的山里格外刺耳。
安顿好这一切,他派了两队人在窝点周边展开地毯式搜查,自己则带着陈轶,朝着小楼后方的山顶走去。
刚才清理现场时,几名警员脸色惨白地汇报说,山顶方向飘来异常浓烈的腐臭味,偶尔还能看到一缕缕黑色雾气在林间升腾,那雾气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寒,让人莫名心悸。
“师傅,这味道越来越重了。”陈轶用袖口紧紧捂着口鼻,眉头拧成一团,生理性的反胃感阵阵袭来。
山间原本清新的草木清香,早已被一股复杂的腐臭彻底取代。
那味道混杂着新鲜的血腥、尸体腐烂的脓臭,还有潮湿泥土的腥气,层次分明又相互缠绕,刺鼻得让人忍不住想流泪,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刘华岩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
他从业多年,见过碎尸、见过焚尸、见过被弃于荒野受害者惨烈现场,却从未被这样一股沉甸甸的绝望气息压迫得喘不过气。这气息里没有挣扎,只有无边的死寂与不甘,像无数冤魂在低声呜咽。
随着一步步靠近山顶,腐臭味愈发浓烈,连呼啸的风都像是带着刺骨的寒意,吹得人脊背发凉,汗毛倒竖。
当两人登上山顶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瞬间僵在原地,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凝固。
巨大的天坑横亘在山顶中央,深不见底,边缘被雨水冲刷得陡峭光滑,长满了枯黄的杂草。坑底密密麻麻地堆满了尸体,层层叠叠挤压在一起,白骨与未完全腐烂的血肉交织缠绕,形成一幅触目惊心的人间炼狱图。
无数惨白的婴儿骸骨散落其间,有的还保持着在母体中蜷缩的姿态,小小的拳头紧握,指骨清晰可见,像是在无声地控诉着世间的不公;成年人的尸体大多残缺不全,有的腹腔被硬生生剖开,脏器不翼而飞,空洞的腹部爬满驱虫;有的肢体扭曲成诡异的角度,皮肤呈现出青黑的腐烂色,膨胀得面目全非。苍蝇在尸体上空密密麻麻地盘旋,发出“嗡嗡”的声响,像是一曲死亡的哀乐。
而天坑周围的土地被暗红色的血迹浸透,常年累月下来,凝结成黑红色的硬块,踩上去发出“咯吱”的声响,那声音细碎而刺耳,像是白骨在脚下呻吟。
“这……这是什么地方……”陈轶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眼底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胃里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猛地背过身去,弯腰吐出一口酸水,脸色惨白。
刘华岩的脸色铁青得可怕,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还隐隐有些发麻。他的眼底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与深深的沉痛。
他见过穷凶极恶的罪犯,见过惨无人道的杀戮,却从未想过,在这片看似平静的深山里,竟藏着这样一个人间炼狱。那些被丢弃的婴儿,那些惨死的受害者,他们的绝望与痛苦,仿佛都凝结在了这方天坑里,化作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人窒息。
“是尸坑……”刘华岩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带着难以抑制的怒意与颤抖,“这些畜生,竟然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很快,其他搜查的警员也陆续赶到了山顶,看到天坑的景象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震惊、愤怒、悲痛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有人下意识地别过脸,有人捂住嘴低声干呕,还有年轻的警员红了眼眶,强忍着泪水。
没有人说话,只有风的呼啸声、苍蝇的嗡嗡声,以及偶尔传来的压抑的干呕声。
“立刻联系白湛,让他带着法医团队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刘华岩猛地回过神,对着对讲机沉声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声音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发颤,“另外,向局里汇报这里的情况,详细说明这里的惨状,请求支援,封锁整片山林,不许任何人进出!”
“明白!”对讲机里传来回应声,带着一丝颤抖。
刘华岩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情绪,走到天坑边缘,仔细观察着坑底的尸体。他看到有的婴儿骸骨上有明显的骨折痕迹,有的成年人尸体颈部有明显的勒痕,尸体腹腔空空如也,显然是被摘取了器官。一股滔天的怒火涌上心头,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他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师傅,你看这里。”陈轶缓过神来,指着天坑边缘的一处草丛,声音依旧有些发虚。那里散落着几个破旧的襁褓,布料已经腐烂发黑,上面还沾着干涸的血迹,旁边还有几支生锈的针管,针管里残留着少量淡黄色的液体,看起来像是某种药物。
刘华岩走过去,蹲下身仔细查看。那些针管已经生锈,里面残留着少量淡黄色的液体,看起来像是某种药物。
“这些东西都要作为证据封存起来,让白湛好好化验,针管里的液体,说不定能找到线索。”他沉声道。
大约一个小时后,一辆警车冲破山林的寂静,呼啸着驶进深山,停在了窝点附近。
车门打开,白湛带着几名法医和技术人员走了下来,他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色防护服,脸上戴着口罩和护目镜,只露出一双带着倦意的眼睛,连眼角那颗平日里蛊惑人心的泪痣,此刻也像是蒙上了一层灰,无精打采的。
“刘队。”白湛快步走到刘华岩面前,语气急促,目光里带着职业性的敏锐“现场情况怎么样?”
刘华岩没有说话,只是转身朝着山顶的方向指了指。
白湛看了一眼旁边脸色依旧苍白的陈轶,难得没有像往常一样调侃他,只是凝重地点了点头,便立刻带着团队朝着山顶走去。
当他看到天坑的景象时,即使见惯了尸体与血腥,也忍不住浑身一震,眼里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他站在天坑边缘,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太惨烈了。”
“白湛,麻烦你尽快查明这些尸体的死亡时间和死因。”刘华岩走到他身边,沉声道,“这里面肯定藏着很多秘密。”
白湛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情绪,对着身后的法医团队道,“开始工作。注意保护现场,用无人机先拍摄全景取证,再搭建临时通道,仔细收集每一处证据。每一具尸体的位置、状态都要详细记录,针管、襁褓、衣物这些物证全部妥善封存,编号登记。”
“明白!”
技术人员操控着无人机,缓缓飞入天坑,镜头扫过之处,每一个细节都被清晰记录;几名法医小心翼翼地顺着临时搭建的简易梯子下到天坑底部,穿上防滑鞋,开始对尸体进行逐一检查。
白湛也跟着走了下去,蹲在一具婴儿尸体旁,仔细观察着。
在他面前的是一具女婴的骸骨,骨骼细小脆弱,显然是刚出生不久就被丢弃。她的身体蜷缩着,颅骨上有一处明显的凹陷性骨折,边缘整齐,像是被坚硬的重物击打所致。
“死亡时间大概在一年左右。”白湛一边检查,一边对着胸前的录音笔说道,“颅骨有明显凹陷性骨折,骨折线呈放射状,初步判断为生前遭受外力击打致死。”
他起身走到另一具成年女性尸体旁,这具尸体还未完全腐烂,皮肤呈现出青黑色的腐败绿斑,腹部已经微微膨胀。白湛小心翼翼地拨开尸体腹部的驱虫,用镊子轻轻触碰伤口边缘,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腹腔内肝脏、肾脏等主要脏器缺失,切口整齐,边缘有缝合痕迹,应该是生前被摘取器官导致死亡。死亡时间大概在三个月前,尸体处于腐败中期。”
随着检查的深入,更多触目惊心的真相浮出水面。
天坑底部的尸体中,超过七成是刚出生就被丢弃的女婴。她们有的是被活活饿死、冻死,身体蜷缩成一团;有的是被注射了不明药物,嘴角还残留着淡青色的痕迹;还有的颅骨骨折、肋骨断裂,显然是被残忍杀害后丢弃。
剩下的尸体中,一部分是有肢体残疾或脑力障碍的男婴,同样遭遇了被丢弃的命运,有的甚至被包裹在破旧的布料里,像是丢弃一件垃圾;少数成年尸体,除了被摘取器官的,还有部分体内检测出大量毒品残留,静脉处有密集的针孔,显然是被当成了药物实验的活体工具,最终被弃尸于此。
“这些畜生……简直不是人!”一名年轻的法医忍不住低声咒骂道,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愤怒与悲痛,眼眶都红了。
白湛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检查的速度。他知道,只有尽快查明所有真相,才能为这些无辜的受害者讨回公道。
他拿着镊子,小心翼翼地从一具尸体的手臂上取下一枚生锈的针管,放进证物袋里,“这具尸体体内检测出大量不明药物残留,针管里的液体需要带回实验室详细化验。”
刘华岩和陈轶站在天坑边缘,听着白湛的汇报,脸色愈发阴沉。他们能想象到,这些受害者生前遭受了怎样的折磨,那些代孕组织的成员,为了利益,竟然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连婴儿都不放过。
“师傅,技术部的人已经拍完照取证了。”陈轶走到刘华岩身边,沉声道,“局里也已经收到汇报,会派更多警力过来支援,封锁整片山林。”
刘华岩点点头,目光扫过天坑底的累累白骨,声音低沉,“通知下去,继续在窝点周围搜查,尤其是隐蔽的角落,我怀疑还有漏网之鱼。另外,让技术部的人仔细检查窝点里的电脑和文件,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关于案件的线索。”
“明白!”陈轶应声,立刻转身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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