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没回去睡床板。
被舍友盯着的感觉太怪异,她宁愿洗漱后找个能通宵的地方待着。
楼下三层有员工专用健身房,24h开放,进门只需要虹膜认证。使用不同器械时才需要单独刷脸扣费。周礼进去,跟着教程练了几组,浑身酸痛地从凳子上起来时,感觉身体都要散了架。
深夜食堂还开着,周礼这次进去,却是去到了一个类似医院的地方,也有人卖包子,价格便宜,周礼买了几个,总算吃到了热乎饭。
洗过澡后,她随便寻个可以坐着的私人区域,盘起腿绕她的君子诀小周天。
今夜无眠的还有查歌。他刚跟周礼保证,这会儿正在虚拟屏上手写道歉信,旁边被电晕的兄弟悠悠转醒,思绪刚回笼便大叫一声。
宿舍还有其他正在睡觉的人,杜泽随手拿起身边什么东西,当头扔下去:“烦不烦?吵死了!”
另一个惊醒的人弹跳式坐起,一脸不耐烦:“有完没完,你们仨天天闹不完了是吗?”
“管我什么事!”杜泽嚷,“王潮生,你别无理取闹!”
王潮生冷哼一声,冷嘲热讽:“哪次有事不是因为你?我真是造孽,要和你们住一起,再这么吵打包请滚好吗?”
有句话叫“一物降一物,绝不出十步”,杜泽时常感到此言甚对,他虽然在练习生里颇有声望,但偏偏和同舍这位舍友合不来,简直是八字相克。
王潮生各项评测成绩一向优异,恃才傲物,不像小弟一样舔他,不像周礼那些人以前那样怕他,就是很单纯的瞧不起他。
杜泽简直想高呼刻板印象不可取,虽说上次把脱毛膏倒进王潮生洗手液瓶、上上次偷偷剪断他鞋带,把口香糖丢进鞋里、上上上次在他枕头上撒致痘粉,甚至联合其他人一起孤立他和周礼等人的一系列事,都是因为自己不爽他才干的,可这次扰民还真不是。
他抓抓头发,想起某次找茬反被王潮生以一敌三按在地上揍了个两败俱伤的事,强压下心中不满,冲查歌发火:“你们俩怎么回事,晚上不睡觉在干嘛?我妈明天要来,影响我休息,你们要死吗?”
查歌一把摁住满脸蒙圈的小弟二号,丢脸又屈辱地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你们俩收拾她不成功,反而被她摆一道?”杜泽嘴角抽搐,“反正不是我让你们干的,别把事情推我身上——所以你大半夜不睡觉在干嘛?”
查歌尴尬一笑:“我在写道歉信,明天打出来贴练习室门口,不然她就要告发我。”
“道歉信?什么时候发?”
“明天。”
杜泽声音扬起来:“不行!明天我妈要来,万一她问起来……”
他继续大声说:“不准道歉!”
“啊……”查歌想着监控录像,又看看杜泽,和小弟二号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潮生突然嘲讽似的笑了一声。
翌日早。
周礼继续起早练习,在空无一人的练习室练习基本功。危险检测仪的数据框稳定在低值,淡淡的绿色光芒让她分外安心。
今天人来得都比较早,值班老师是那位扬言过要给她不及格的执教,周礼听见别人称呼她,这才知道老师姓杜。
杜执教懒得理她,她斜倚在门口,和另一个不知道负责什么的中年人聊天,屋子里机器人反复播放节拍器的不同拍子,完全掩盖她们聊天的声音。
周礼心无旁骛,一心练习自己的动作。
理论上来说,练习生涉及舞种既多样化又范围狭窄。他们需要粗浅学习芭蕾、爵士、hiphop、popping等一系列舞蹈的常用动作与部分基本功,而狭窄又在于,由于精力有限,大部分人只能专精某一物种,比如女练习生常学习爵士舞蹈,而男练习生则更偏向于hiphop一类。
这是由于天星娱乐致力推出“未经肢体改造与基因改造的自由人练习生偶像”,也就是在进化史上完全没有接受过科技改造,自然人类家族中样貌和天赋都出众的后代花瓶。
当今时代,大部分人类多少都经过科技改造以求快速进化来匹配谋生岗位或满足其他个人需要。而经过严格筛选,没有先天疾病、身材相貌过关的一种练习生,在“健康”基础之上,很难不保有旧人类的体质弊端。
比如男性高强度训练后的恢复能力表现不如女性,而大部分女性更难拥有快肌纤维,青少年时期不适合爆发力型运动。
公司拒绝为练习生们配备相应的激素或基因药剂,要求他们像几百年前的旧人类一样靠自己和最基础的医疗手段恢复,因此,不少练习生到最后,满身伤病,以至于到上舞台时病痛发作前需要打封闭针才能进行表演。
周礼的腿就不太好,是以前练习落下的旧毛病,病根在骨头上,不是基础医疗能治好的,至少也需要夸克微针进行纠正治疗。其实手术不会很大,躺治疗舱三天,伤口就能完全愈合。
但这种涉及彻底治疗“旧人类难以医疗”的原发病症的情况,又恰恰不符合大众对旧人类的看法。
观众们推崇完全复原的旧人类,他们吃穿住行可以融入人群,但在身体甚至病症上,必须与旧人类高度吻合,治疗是可以的,但不要太过分。
所以,天星练习生们要么放弃身体条件,为日后星光璀璨拼一把,要么彻底放弃出人头地的机会,拼着一副吃不饱多病痛的身体求一个前程远大。
这种生活条件下,女性的爆发力就远不如男性,与hiphop的适配度会进一步降低。而男练习生又一如既往地僵硬,难以靠拢优雅流畅的美感,大多不愿意选择jazz。
舞种本没有性别之分,可身体条件确实成为了拦路虎。
周礼的腿伤就是原主有一段时间过于追求爽利大框架而大开大合,用力不当造成的。
不过也不是全无作用,起码这副身体在进行基础训练时,由于曾经在hiphop上下过苦功,完成动作兼具轻盈与力量感,并不是纯粹大框架,但也不会有细节处理模糊的问题,泾渭分明可柔可刚的舞蹈风格与基本功,确实值得荣膺高分。
杜执教不太在意学生们的完成情况,并不完全是她疏于管教,也有她其实主任rap课程的缘故在。
所以当周礼完成一组震胸,稍稍喘气歇息扶膝时,杜执教只是漠不关心地扫她一眼,然后稍稍提高声量,以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把话传过来:“我就说,有的人偷懒是偷一辈子的,晨功都不好好练,她还能达到什么成就?”
周礼抻胳膊压腿,全然只当听不到。
下午测评快开始时,杜瑞姗姗来迟。
她微笑着走过来,和几位就位的执教与打分老师打招呼。
老师们纷纷站起来和她互相半鞠躬:“杜总助。”
杜瑞随手扶住一个资历最老的:“张老师,真是好久不见!……不不,我只是来看,大家都坐,都坐吧。”
拉扯一两分钟,都落座后,考核才算正式开始。
抽签制,rap、vocal、dance三门课分别抽选编号,练习生们一一评比。每次考核都会进行8~9小时,起码现在到晚上十点钟,学生们都只会坐在这里。轮到自己时上去接受评测,而其他时刻,就是一起观摩同学们的表演情况,对照自己查漏补缺。
周礼的编号分别是3;25;74,分别是开头、靠前、压轴。
教室在考核前刚乱成一片,学生们收拾整齐,挤挤挨挨坐在地上,周礼没朋友,自然也没有说小话的需求,她自然坐第一排。评委们侧对他们,临时搬进来一条长桌,不知道的还以为要爆改会议室。
rap考核一共一分半,45秒指定曲目,45秒自选曲目,三位老师各自为考核类目打分。第一个人上去,旁边唰开一扇光幕,显示着编号和名字,成绩空白栏,是待填部分。
都是两三年练习过来的,大家看着不怎么紧张,多数是两眼发直,对未来几个小时感到分外无聊的。
到3号很快,周礼上去,中规中矩地按节拍展示。杜执教已经给她扣上不及格,旁边两个老师眼观鼻鼻观心,连句疑问都没有——今天杜瑞来了,好歹是总助,总要给她妹妹一点面子。
周礼完全没受影响,鞠了躬就退场。
要等vocal轮到她还有两三个小时,周礼延续之前爱做笔记的习惯,光脑录像打开,给所有人都记录下优缺点,闲着也是闲着,这么多人,她总不能睡觉吧。
大概是周礼一个不及格艳惊四座,总有人在偷偷看她。
她埋头苦写,权当练字了。
vocal不难,先天条件好加上后天努力,周礼穿过来连着练习两天基本功,已经差不多能掌握90%的原身能力。
“不错,注意头混和胸混的发音位置。技术进步说不上,但更稳定,是不是私下有加强练习基本功?继续坚持。”测评老师点着头,划了个A给她。
周礼又是一鞠躬。
她的体质不适合全靠机能,在继续加深技术的前提下,还是求稳定更保险。
这是之前笔记里老师对她的建议,只是没说怎么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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