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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四章死因

小说:

从人到神·蒙昧时代

作者:

都广建木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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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上的人们种植谷物为食,但谷物的收获变化莫测,心情好,欠收,心情不好,欠收。

人们向太阳女神献上祭品,向太阳女神祈求丰收。

太阳女神说,吾照耀万物,令万物生长,但作物结多少果实,不全由吾掌控,汝等去找吾的情人农神吧。

人们向农神献祭。

农神说,吾令谷粒物更饱满多穗,但收成的多寡不完全取决于吾,汝等可以问风神,风行过万里山川,或许她能帮助汝等。

人们向风神祭祀。

风神说,太阳的光是好的,农神的种子也是好的,但汝等并未在种子最喜欢的时间播种,收成才如此无常。

人们问,何时是种子最喜欢的时间?

风神将授予历法与节气予人们。

——节选自《风神》历法与节气篇。

“吾要说的已经说完,现在大家举手表决是否接纳献。”

众人陆陆续续举手。

拂晓点起举起的手,原始部落的规矩很简单,重要的事必须由部落里所有成年人一起商议——正反方可以每个人都发表自己的意见,反正一个部落的成年人不会超过两百名,哪怕轮流发言也不需要多少时间——并投票,一人一票,提出的决策只要得到一半以上的票数就通过。

“三十掌又一指只手,看好大部分人是赞同的,通过。”

拂晓激动的抱起献亲了一口。“献,现在汝是吾的女了,来,喊声母。”

献唤道:“拂晓。”

“母。”

“拂晓。”

一人道:“女拂晓,看起来她并不想做汝的女。”

拂晓道:“三麋汝懂什么,她只是一时张不开口,毕竟她比吾多活五掌又一指个春天,喊吾母,多少有些难为情。”

众人赞同点头,点完头感觉不对。

多活五掌又一指春天?

那不是幼崽吗?

怎么会比汝多活五掌又一指春天?

大抵是众人的表情太明显,拂晓补充道:“忘了告诉汝等,献她已活过十掌又四指个春天,汝等那什么表情?天吴不也比吾们更多时间才长大?”

众人:“....”

是这样,但天吴也没这么离谱啊。

可大家都已经投票表决了,反悔多少不好,且这只幼崽的羽翼听起来确实有用,众人最终没反悔。

众人一边喝着肉汤一边敲定了献住哪,和部落里已断奶,但还没到可以生崽年纪的幼崽住在聚落最中心的大屋里,那里住着部落里还没到可以跟着大人一起去远处采集狩猎的幼崽。

这么多幼崽放在一起,谁来照顾?

严格意义上没人照顾,只两个觉少的老人并一两个成年人盯着,大崽自己照顾自己,并照顾小崽。

倒不是部落不想挤出更多人手照顾幼崽,但实在挤不出。

部落里每一分人力都很珍贵,必须用在刀刃上,与觅食相比,照顾幼崽并非刀刃。

献对此并无异议,她在以前的部落里也是负责照顾幼崽,是部落里数一数二的带崽小能手——吃得比所有人都多,又一直没法长大,参与采集与渔猎,她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回馈部落——这活很熟。

吃饱喝足,众人也感到困乏,除了两名夜里轮值者,纷纷回屋睡觉。

拂晓将献送到大屋,自己也没离开,从角落里取出一卷草席铺在地上晒过揉过的干草上,再拿来一捆干草,坐在草席上就着双月的光辉编织。

献将一名婴儿哄睡后好奇的凑到拂晓身边。“拂晓在做什么?”

“在编席,汝没见过席?”

“席?”献咀嚼了下这个陌生的字音。

因着她还不能熟练运用淇阳的语言,拂晓与她说话大多用东方的语言,只在找不到对应的字时才会用淇阳的语言。

“没见过,吾来的地方没有席,这是汝造的吗?”

拂晓摇头。“是北方来的那些生有六臂的天吴带来的,吾们在集时见到,学习了如何织席。”

“天吴是什么?”

“一种生有六条手臂,可以同时使用六种武器的人。”拂晓的口吻颇为艳羡,六条手臂在采集狩猎时是真的方便。

献离开出生的地方后见过六条手臂的人,但并不知道它们的名字是天吴,如今一听就反应了过来。“吾在路上见过它们,但它们人数比夫诸要少很多。”

拂晓点头。“它们是从南方迁徙过来的,来到大河的时间比夫诸短,人也就少。”

献坐下来,学着拂晓织席。“这汝是怎么知道的?汝不是才活了五掌又三指个春天吗?天吴应该在汝出生前就来到这里了吧?”

“吾是没见过天吴来时的模样,但淇水这里,大概是天下的中心,这里的部落东南西北各个方向来的都有,也经常有新的部落到来,吾每次集时都会找吾没听过的语言说话,说话时了解到的。”拂晓伸手纠正拂晓的手。“汝这样织会织得很松,睡不了几次,要多加几根草,织得细密才能睡得久。”

织席也需要耗费不少人工,在这个人力珍贵的时代,所有器物在制造时都要奔着长久使用去,最好能用几十几百个春天,节省人力。

献从善如流的改正。

在双月走到一定高度时,拂晓将手里织了一部分的草席放下。

“该睡了,别织了。”

献气馁的放下手里松散得惨不忍睹的巴掌大的席。

“来,吾教汝怎么睡觉。”

献讶异。“睡觉还要教?”

“睡觉是与生俱来,但怎么睡得好,却需要技巧,用最短的时间熟睡,可以节省时间,而睡得足够沉,便可以少睡。”

“为何?”

“因为睡得越沉,力恢复越快,而睡得浅,便需要更多时间才能恢复。”

献瞪圆了眼睛,睡觉还有这么多讲究?

“吾该怎么做?”

拂晓道:“先从呼吸开始,跟着吾做,呼、吸、呼、吸.....”

献学到双月高悬都没学会。

拂晓安慰道:“别丧气,学起来是很麻烦,要做到像吾一样行走坐卧都这样呼吸就更难,但汝可以慢慢学,一季不成便十季,只要汝肯坚持,一定能学会。”

献点头。

“今天就到这了,汝先睡吧,明天还要干活呢。”

“拂晓,汝的呼吸是从哪学会的?”

“吾自己想的。”

“啊?”

“吾观察部落里每一个人的呼吸,天长日久,就想到了这样呼吸。”

“汝怎么有这么多时间?”

“吾那会还是崽,不能跟着大人一起采集狩猎,只能在部落临近的地方活动,时间便多。”

“那汝怎么会想这些?”

拂晓沉默片刻,起身从角落里翻出一捆木板。“因为这些。”

献看了看,夜色太深,看不清木板上有什么。

拂晓也发现了光线问题。“明日给汝看。”

因着好奇,献翌日起得很快,却发现拂晓起得更快,已经在帮忙收拾柴草做饭。

献只能先撸起袖子帮忙。

做饭用的燃料大多是干草、枯枝,很少有大块的木料。

倒不是不想用大块的木料,而是用石斧石刀伐木只能对付那些细小的树木,但森林里大部分树木普遍数人合抱粗,个别甚至十数人合抱,对付这种巨木需要耗费的时间....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在秋季时收割枯草。

而从森林里找出树干细的树也需要时间,权衡利弊的结果便是获取燃料靠捡拾枯枝、割干草与偶尔遇到的枯死的大树。

燃料的品质差,煮熟肉汤自然需要耗费更多燃料与时间,轮流做饭的人起得非常早,献到来时,饭食已做了一半,只能帮忙往篝火里添加燃料。

拂晓用石斧在一块枯木上切出一道口子,再塞入木楔,用石斧捶打木楔,在木楔的压力下,枯木沿着纹理裂开,搞定最后一块枯木,拂晓吐出一口气,放下石斧,去搬自己昨日翻出的木板。

“献。”

献看向抱着木板而来的拂晓,露出笑容。“木板上有什么?”

“汝看。”

拂晓将一块木板递给献,献接过一看,木板上密密麻麻全是图画....准确说不是图画,因为图画没这么抽象,上面的东西更像是画的人嫌图画画起来太麻烦,砍掉了大部分笔画。

总之,她一个都看不懂。

“这是什么?”

“是每个人的死因。”

拂晓给献一一指道。“这是死于喝了不干净的水,这是死于吃了不能吃的果子,这是被鼍吃了,这是被虎吃了,这是被恐龙踩成了肉酱,这是喝了生血后死的,这是吃了不能吃的草死的,这是出了很多汗后没擦汗死的、这是生崽时死的、这是被树枝刮伤后伤口坏了人也死了、这是吃肉时被骨头卡住喉咙死的....”

献茫然的看着木板上记载的人的一百零八种死法。

良久,献问:“有谁是老死的吗?”

“有啊。”

“几个?”

“一个。”

献思考片刻,问:“这上面记了多少个死人?”

拂晓掰着指头算了算,自己的手指脚趾加献的仍不够。“一掌又一指个吾们的手掌脚掌指数的掌又四指。”

拂晓说得太绕,献脑子里转了半天才算出来这是多少。

六百零四。

活了五十多年,献当然知道大部分人都是死于非命,见过的老死之人屈指可数,但两者具体的比例差异她是没概念的。

如今拂晓这么拿数据说话,献倒吸一口冷气。

她想像不了六百零四是多少人,但她原本的部落大人稚童加起来也没超过四百人。

这么多人,只一个是老死的,这老死的概率也太低了。

献不解:“汝为何记这个?”

“吾能记得的最早的事便是死。”拂晓道。“一个崽倒下后,再没起来,不吃东西也不喝水,再后来就被埋入墓地。吾那时就想,吾是否也会如此?吾是否能活到长成大人?吾要如何才能活到长成大人,活很多很多个春天,在未来的某一日,是睡梦中平静的死去?”

献仍没明白。

“吾就想,若吾知道每个人是怎么死的,吾能否通过避开造成他们死的原因,从而不死?”

献惊讶道:“好像可以,拂晓真聪明。”

拂晓抚着木板长叹道:“然后吾就开始记这些,记下吾认识的每一个人的死,和他们的死因,不知不觉就记了这么多。”

“那汝有没有找到活很多很多个春天的办法?”

“没有。”拂晓摇头。“吾发现,人的生命,非常残酷。”

献疑惑的看着拂晓。

“与吾同岁出生的崽,到第六个春季时,五存二,而活着的到第三掌个春季时,亦死去半数,活着的到第四掌又一个春季时,又五存三,还活着的到如今,又五存四。”

献掰着指头算了好一会才算明白这是死了多少个,还活着几个。

若与拂晓一起出生的崽有一百个,到第六个春季时,还活着四十个,到第十五个春季时,还活着二十个,到二十一个春季时,还活着十二个,到现在,还活着九个半。

献:“....怎么死的?”

死了这么多,部落能延续下来真不容易。

“汝问得是大人还是崽?”

“都问。”

拂晓想了想,举例道:“崽每二十掌(一百)的人,四掌(二十)在会爬前,不知道为何病死的;三掌又三指(十八)是在会爬后见到什么都往嘴里塞,不知道吃了什么死的;两掌又二指(十二)是在会走路后磕磕碰碰受了伤,伤口坏掉死的;两掌又一指(十一)是被蛇虫咬了后死的,其中最多的就是蚊;一掌又两指(七)是冬季时吹了风死的;一掌(五)是被野兽叼走的;四指是打闹出汗后死的;剩下的是一些不太常见的死因,比如吃肉时被骨头噎死、走路摔死、跑丢了、烧火时被烫到这些。”

“大人呢?”

“每二十掌的人,六掌又三指(三十三)的人死于受伤后伤口坏掉,伤口有大有小,有的是被大豚獠牙刺伤,有的是弄柴时被木刺刺伤;三掌又二指(十七)的人是被蛇虫咬了后死的;一掌又二指(七)是野外喝了不干净的水或没煮熟的生血;一掌又一指(六)是被野兽杀死;四指是吃了没完全处理好,还有毒的食物;四指是溺水亡;三指是在部落冲突时战死;两指是失踪,大概是在野外走丢了,找不到回来的路;一个是伐木时被砸到.....一半的一半个人是死于生育,再就是一些不太常见的死因,和崽差不多,走路摔死、吃肉时被骨头噎死、走在山坡下被山上掉下来的石头砸死。”

献为拂晓这细致到一半的一半死因统计瞠目结舌。

瞠目结舌之余,看着那一大捆木板,献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异感觉。

就是,突然觉得,死亡没那么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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