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开始化的时候,已经是二月份了。
除了有许多被大雪压垮的房屋需要修建,已经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三皇子裴容川把隋言意和魏政使留下来善后,自己则是离弦箭一般带着几个侍卫就赶回了京城。
没多久,就有消息传到太康府,说是三皇子在回京路上遇袭,性命垂危。
彼时,隋言意正带着人在修建百旺镇上的寺庙,得知了消息就立刻去红石村见了纪娍。
“娍儿,三皇子那边出事了,我得回京一趟,”隋言意看着纪娍,“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回去。”
“三皇子怎么了?”
“回京路上遇袭,说是性命垂危……”
“什么?”纪娍想起郑襄漪与裴容川二人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儿,不由地瞪大了眼睛,“怎么会?”
隋言意倒是没有乱了心神,他抓着纪娍的手,安慰道:“三皇子已经回到京城了,最好的大夫最名贵的药材京城里头都有……”
“倒是你,我实在不放心留你一人在这里。”
这次赈灾,纪娍算是在整个太康府都露了面,前段时间,她给所有参与清雪扫路烧柴煮饭的百姓都发了工钱,整个太康府都知道她是一只大肥羊,若是有那心怀不轨之人……
纪娍摇了摇头,“我都已经交代过了,你和三皇子之前不也没从他们嘴里问出来我的身份?”
“我这次还遇见了之前在槐树院子下的一位妇人,她也只当作不认识我,若非是那次她给我煮了一碗甜粥,我都不知道她也在那里……”
“可是娍儿,人心到底难测。”
纪娍沉默了片刻,她知道隋言意这趟回京片刻都耽搁不得,若是带着她多少会有些影响,若是到时候误了正事儿……
她把自己的担忧同隋言意讲了,又接着劝道:“我如今离这军营这么近,若不是吃了熊心尝了豹胆,没人敢到这里来的。”
“倒是你,回京路上千万要小心再小心留神再留神,那些人都敢对三皇子下死手了,定都是些不要命的。”
隋言意叹了口气,意味不明地开口,“我答应你……”
话说到这里,隋言意依旧不放心,于是又去了军营一趟,将京中的事情悉数告知了隋捷,将纪娍的安危托付给了杨夺锦。
日夜兼程,快马加鞭,奔忙十五日,隋言意终于是回到了京城。
这十五日里,纪娍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何氏一早就看出了她的心思,拉着她聊了许久,“娍丫头,这两年我也不曾问过你……”
“今日祖母只听你一句实话,你是不是还是没断了那份儿心思?”
纪娍郑重地点了点头,“祖母,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
何氏摆了摆手打断了纪娍的话,“娍丫头,祖母今日不是来劝你的。”
“意儿他已经同我说了,他说他一定全力同家人争取,他说他不会辜负与你,祖母只是想知道你心中所想……”
“这种事情,只你们两个终究是说不成的……”
“若是你心里也只挂记着他一人,祖父和祖母为了你什么都可以去做。”
“祖母……”纪娍踌躇了片刻才又开口,“我眼下并未想到这一步……”
她这话倒是一点儿也不假,她虽爱慕着隋言意,可她并无一定要与隋言意结为夫妻的想法。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大都是脆弱的,家人能反目,朋友也能成仇,夫妻也不一定就能长久。
最宝贵最难得的反而是付出真心的那些时刻,能在愿意付出真心的时候好好相爱一场便足够了,若是每日每刻都想交付真心的人就是彼此,那这二人就算不结为夫妻也无妨……
“祖母,我不希望他为难,不希望他为了我被他家族之人诟病,我也不希望我们两个人之间要靠着一张纸才能相守终生……”
何氏好像是听懂了纪娍这些话,又好像是没听懂,她笑眯眯地看了纪娍许久才开口,“祖母不明白我们娍丫头在想些什么,也不明白我们娍丫头打算怎么做,可祖母已经答应了别人了,要让娍丫头快快乐乐地长大成人,要让她做所有她自己想做的事情……”
“答应了别人?”
“对!”
“我答应了你娘了,我答应她让你健康平安,让你快乐自在,让你做所有你想做的……”
“我娘?”纪娍有些诧异,无论是之前作为吴娍还是现在作为纪娍,她对这个称呼都格外陌生,对纪娍与她这位母亲之间的母女之情自然也不了解,但她能明白这些希冀也好,何氏的承诺也罢,都是对纪娍的爱。
想到这里,纪娍心里有些难受,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何氏给打断了。
“正是。”
“虽然祖母答应了她,可祖母却有很多没做到……”
“才没有!”纪娍抱着何氏的胳膊,正色道:“您哪一件都做到了!”
何氏欣慰地笑了笑,“祖母信我们娍丫头的。”
“娍儿也信祖母。”
“你当真相信祖母?”
纪娍点了点头。
“那你就回京城去,祖母知道眼下意儿也遇上事情了,与其你在这里成日忧心,不如到他身边去。”
“可……”纪娍望了望村子里修了一半的房屋。
“那些你不必担心,有我有你祖父,还有你李山叔和赵婶子呢,还有这红石村这么多人呢。”
“娍丫头,这是天灾,人间百年千年要遭的天灾不可计数,唯一不变的就是天灾过后人还是要生活的,大家互相搭把手,这灾迟早会过去的,新生活迟早会开始的。”
“这事情只指望着你一个人是不够的,而且你做得已经够多了……”
“你就放心地往京城去……”
“剩下的就交给我们这些注定要遭这场雪灾的人吧……”
纪娍想了一整晚,何氏那些话也确实说到她心里去了。
太康府刚遭雪灾,她就回来了,一路上也见到不少主动把手伸出来的人,跛脚老汉独自在村口扫雪,塌了房子的孀妇捐出了家里的几篓干柴,几个乡村少年结伴走了一夜的路只是为了往安置点送些家里的新米……
翌日一早,纪娍就收拾了行李,到军营找杨夺锦要了几匹快马,带着李至和灰雀就上路了。
披星戴月,马不停蹄,劳顿十五日,纪娍终于是也赶到了京城。
隋言意事先收到了消息,一早就在城门口等着她,纪娍见到他很是吃惊,“你不是应该在调查三皇子遇刺之事?三皇子他怎么样了?郑姑娘呢?她可安好?还有朵儿妹妹她……”
觉察到了隋言意异样的目光,纪娍不自在地摸了摸脸颊,“你……为何一直盯着我看?可是我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
“我就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能问到隋言意……”
“我,”纪娍有些心虚,也不看他,“我就要问了……”
“很好!”
“什么?”
“你问的这些人都很好。”
“三皇子遇刺之事已经水落石出了,是大皇子所为,皇上责罚大皇子去看守皇陵,无召不得外出,三皇子不日就要册封太子了。”
“三皇妃安好。”
“朵儿她也康健。”
“隋言意他也很好,只是有些挂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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