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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一章

小说:

见卿卿

作者:

山中君

分类:

穿越架空

天很冷了,幽暗的香气从窗纸上透进来,悄无声息地混进殿内的药气里,变得模糊而浑沌。

应是殿外的梅花开了。

“娘娘快看,这上头有九龙九凤,单是珍珠就用了四千四百一十二颗,可真沉啊,跟抱了个孩子似的。”

结香卖力地向姜宛卿展示手上的凤冠,宫人们在结香身后一字排开,手里捧着祎衣、霞帔、玉带、锦履……样样华彩闪烁,代表着世间女子最夺目的尊贵。

昨天传来了平叛大捷的消息,风昭然这两天应该就能班师回朝。

尚宫局的人觉得大胜之后便应是封后,所以点灯熬油把这套大典时用的冠服赶制出来了。

调整凤冠大小的时候姜宛卿试戴过一次,那时候她的身体还没有眼下这么虚弱,尚且觉得脖子被压得抬不起头来,而今更是不可能承受得住。

此时结香也只是一样一样把东西摆给她看:“娘娘您瞧,等您好起来就是皇后了……”

结香是实性子,演不来戏撒不来谎的,面上虽然努力想展露笑颜,声音还是微微发抖。

姜宛卿很想让结香莫要装了,装得又不好,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封后大典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如今只剩最后一口气了,风昭然未必会在死后给她追封,因为那样姐姐面上不好看,堂堂姜家嫡女,搞得像是继后。

而且她一个被塞进东宫的庶女,只不过是替身罢了,又有哪门子资格当元后?

可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窗子上的光微微亮,又是一个晴朗的清晨。

沉闷的药气里透着一丝梅花香气,那是姐姐最爱的花,芬芳而高洁,是从前风昭然亲手为姐姐种下。

她差不多也该死了,死了才好腾出位置,让一切恢复如初。

姜宛卿慢慢合上眼睛,感觉到自己缓缓沉进一场无边的黑暗。

她觉得死也挺好的,很安详。

早死早超生,这辈子她可真是过够了。

*

错金博山炉中烟气袅袅,如翔云般徘徊弥漫。

低垂的帘帏轻轻晃动,混合着急促的喘息与低低的呻/吟。

姜宛卿觉得很热,头脑一片昏沉,整个人像是陷在粘稠的蜜浆里,连呼吸都变得费力。

她的手被按在枕间,不能动弹。

十指相扣,耳鬓厮磨,呼吸灼热,肌肤滚烫。

姜宛卿猛然从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乌发如瀑,像纯黑的丝缎,拂过她的面颊。

有什么东西落在她的额头,直至脸颊,一路向下。

柔软,温软,是人的唇,它带着一丝酒气,还有一丝熟悉的味道——

姜宛卿震惊地看清了眼前的人。

——竟然是风昭然!

他闭着眼睛,眼睫长长,鼻梁异常挺拔,脸色微微发红,唇色更是红得像是涂了胭脂。

他的眉头微微锁着,像是享受着巨在的欢娱,又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姜宛卿见惯了素日清雅如同天边月的模样,冷浸浸地遥不可及,眉头微微一皱便能让满朝臣子战栗。

但这样的风昭然姜宛卿永远都不会忘记。

不单是因为她这辈子也就看过他这么失态一次,更因为就是在这一天,她的命运彻底改变。

这是她十八岁那年的中秋节,因为过两天就是她的生辰,平日里视她如同无物的家人们都含笑相待,敬了她不少酒。

她喝得多了,头昏脑胀,回房歇息。

等她再次睁眼的时候,便是这样的景象。

中秋佳节,天子效仿民间礼节,亲自来给母舅家送中秋节礼,皇后与太子皆随行。

这里正是供太子起行更衣的厢房,不到半炷香后,长姐姜元龄就会来送醒酒茶,然后便发现姜宛卿和风昭然在床上衣衫不整。

不到一炷香后,这件丑事将传遍整个姜家,然后是整个京城。

这是上一世姜宛卿所有悲惨命运的起点。

不!

那样一生她已经受够了,绝不要再重来一次!

她开始挣扎。

然而她越挣扎,风昭然的呼吸便越急促,扣在她指间的手也越用力。

“风昭然,你快醒醒!”姜宛卿叫道,“姐姐要来了!”

“……要什么姐姐?”风昭然口齿缠绵,唇落在姜宛卿耳尖上,“你就是姐姐……”

“……”

姜宛卿上辈子这个时候又慌又乱又害怕又昏沉,竟不知风昭然在床上还会讲情话。

“姜元龄!你的心上人姜元龄要来了!你再不醒醒,你的太子妃就没了!”

太/祖皇帝留有遗旨,凡风氏皇后必选姜家嫡女,以此与姜家共享天下,以酬谢姜家在开国之际立下的不世之功。

风昭然和姜元龄两个人,从小就知道对方是命中注定要和自己在一起的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深厚。

然而风昭然当真是醉得狠了,此时竟是充耳不闻,一手顺着她的面颊往下,到脖颈,到肩臂,到腰间,解开了她的腰带。

姜宛卿心急如焚,手脚却绵软无力,他的气息和唇齿拂过耳边,带来阵阵眩晕和酥软。

“殿下,我可以进来吗?”

外面的声音遥远而模糊,和叩门声一道,都像是隔着水面传来,带着嗡嗡的回响。

姜宛卿猛地激灵一下。

她用力在舌尖咬了一口,刹那间尝到了铁锈的腥味。

剧痛换来了短暂的清明,她趁机翻身在上,掐住了风昭然的脖颈。

——既然唤不醒他,那就干脆装疯好了。

哪怕是当一辈子疯婆子,也比悄无声息死在东宫强!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门外的人莲步姗姗,踏入屋内。

几乎是同一时间,姜宛卿只觉得天翻地覆,转眼间她被风昭然掀下来。

风昭然重新压制住她,眉眼间满是春色,嘴角带着笑意:“原来好你喜欢这一口……”

他低头吻住了姜宛卿。

姜宛卿尝到了淡淡的酒气,以及一股熟悉的龙脑香。

风昭然日常用药里有一味冰片,这味道仿佛已经渗进他身体的每一处,唇齿交缠之间,尤为明显。

姜宛卿:“!!!!”

“啪”一声,姜元龄手中的托盘跌落,里面的醒酒茶洒了一地,青玉碗跌在姜元龄的裙摆旁,碎成满地星。

姜元龄满脸皆是难以置信的痛苦,掩住脸,美目中有泪光凝聚。

风昭然此时才像是清醒了一点,喃喃道:“龄儿……”

姜元龄发出一声泣音,掩面离去。

“龄儿!”

风昭然连忙起身。

但方才缠绵之时,他的外袍被压在姜宛卿身下,他这一下起得又急又猛,反被扯回床上,姜宛卿紧紧闭上眼睛。

他虽然削瘦,但体格却不轻,这点她再有经验不过。真被砸中,可有一番罪受。

还好,想象那一下并未来临,姜宛卿睁开眼才发现,风昭然单身撑在枕间,稳住了他自己的身形。

和方才的意乱情迷不同,此时的风昭然目光已经恢复了清明。

不知是不是肌肤苍白的原因,他的眸色和发色总是显得比旁人更黑一些,专注地盯着一个人看时,眼神也比旁人更加深沉。

“……是你啊五妹妹,你胆子倒是不小。”

床上的姜宛卿衣衫凌乱,发髻松褪,面颊绯红,眸子里含着一点水雾,即使是掩着衣裳也瞧得出一截纤腰,以及与纤腰上下深深起伏的身体线条。

她整个人就如枝上已经最先红透的桃子,只要轻轻一碰就能流出甜蜜的汁水。

身体里汹涌欲望再一次被勾起,风昭然迫使自己直起身,离她远一些。

“殿下还有空跟我在这里耗?”姜宛卿冷冷道,“不是该去向姐姐赔罪吗?”

她在风昭然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讶异。

确实,上辈子这种时候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在这之前,她更是看到他都会害羞脸红。

他可能是觉得她鬼上身了。

他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回头道:“你不必如此害怕,舅舅舅母那里想必不会怪你。”

舅舅舅母指的是姜述与戚氏。

亦是姜宛卿的父亲与嫡母。

上一世姜宛卿十分惶惑,有一部分也是害怕父亲与嫡母责难。

但这一世可不了。

风昭然离开后,戚氏身边的嬷嬷过来:“夫人让五姑娘过去。”

姜宛卿理了理已经乱了的鬓发。

嬷嬷眼神里透着一丝轻蔑。

生作一副祸水模样,真是合该做这勾当,真要勾引谁,谁能忍得住?

*

戚氏出自世家大族,乃是名门闺秀,持家有道,御下甚严。

戚氏是公认的好嫡母,待庶出子女从无偏颇,像姜宛卿这种没了小娘的庶女也没有受到过什么为难,并没有说到了年纪便随意嫁出去,而是悉心为姜宛卿挑选人家,甚至还会过问姜宛卿的意见。

姜宛卿每次的回答都是:“一切由夫人做主。”

因她听话乖顺,戚氏待她也比旁的庶女格外好些。

“你姐姐马上就要同太子完婚,你竟做出这等事!”

此时戚氏满脸怒容,“不是告醉了回屋歇息吗?怎么竟然歇到了太子床上去?我素日是怎么教你的?姜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姜宛卿虽然略略整理过,但娇嫩的丝绸料子极易皱,每一道褶痕都在向世人宣告她经历了怎样的荒唐。

更别提颈子上还留着无法遮掩的红痕。

姜宛卿还记得上辈子的自己是怎么样叩头求饶,羞惭不已。

太子的厢房与她的闺房隔着大半个姜家,压根儿不在同一个方向,她一直以为是自己醉中糊涂,走错了路。

但后来想想,她只记得扶她回房的苏嬷嬷临时腹痛,向她告罪退下,她向来不是多事的人,只能昏昏沉沉地答应,准备自己回房。

所有的记忆到此为止,再睁眼已经在风昭然床上。

偏偏这日一大早结香还被管家娘子派出去采买,不在她身边。

大节下临时调用一下侍女,虽在情理之中,但未免太巧了。

只可惜她想通得太晚了。

姜宛卿跪在地上,低头道:“女儿知错,女儿一时酒后糊涂,不知人事,连累了家门。夫人请把女儿送到庵里去吧,女儿愿意一辈子吃斋念佛,以赎此罪。”

“胡闹,你才多大,进了庵庙做姑子,一辈子就到头了。”戚氏道,“再说你一走了之倒是轻巧,这边的事情怎么办?”

姜宛卿心道去庵里还可以另觅生路,真嫁进东宫那便是死路一条。

但这话是随口说的,因为无论她说什么,最后都会被送进东宫。

她从前不明白这个道理,寻死觅活闹了好一阵,整个姜家严阵以待,把她当贼一样看守了好些日子。

珠帘微微一响,戚氏身边最得用的张嬷嬷走进来,附在戚氏身边低语一阵。

姜宛卿知道,这是父亲姜述已经和陛下议定,下个月由她代替姜元龄嫁入东宫。

这个消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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