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安安又和李硕一起去楼上齐冬梅家玩,乔满在房间接电话,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
熊齐二梅坐在乔满家的客厅里,心里忐忑。
熊梅抿着嘴不说话,耷拉着眼皮,脸色很差;一向话多的齐冬梅今天也一反常态,一直喝着水,几乎没怎么说话。
她们知道,今天乔满叫她们来,肯定是因为那个合同到期了,她们要分道扬镳了。
熊梅最后是按照合同工45岁就内退了,这个时候没有退休工资,只能到正式退休才能领。
那时候她家要养两个孩子,老程又经常发不出工资来,派出所一天天得还很忙,她又得照顾家里,又得每天去找活儿做,做过保洁,也在厨房里帮过工,累得回家闭上眼睛就睡着了,四十多岁硬是像别人五六十一样。
好不容易退休了,可这几年心里却空落落的,直到被乔满“忽悠”着签了合同,这些日子也是她觉得最充实的几天。
不仅如此,她现在也可以理直气壮地给孙女买她喜欢的盲盒了,而不是去了商场就想发脾气。
她是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的,可因为许多原因,她们散伙的日子推迟了一些,她就看到了些希望。
可是早晚要散伙的。
她连晚饭都没吃,听着老程劝了她好久,现在才显得平静些。
相比之下,齐冬梅就有点稳不住了。
她们刚来的时候乔满在接电话,让她俩随便坐一下。
齐冬梅一会儿站起来跑去窗外,一会儿又坐下喝水,一会儿还要上厕所,把旁边的熊梅都烦得没心情再想那些事了。
果然,齐冬梅坐下,还是没忍住,小声问熊梅:“大梅,你说小满叫咱们来是不是因为……因为要散伙的事啊?”
虽说她只拿两成,但是她年轻的时候是工厂的临时工,没有一分钱的退休金,这笔钱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熊梅本来就烦,这两天能和齐冬梅和平相处也完全是因为要一起工作,现在合作结束,她也不想忍了,冷声冷冷语地拿话刺她:“这事儿本来也和你没多大关系,当初可是我和小乔签得合同。你急什么。”
这话实在不好听,不过齐冬梅也知道熊梅现在心情很差,不和她计较,叹了口气:“我是觉得忽然有个进项真挺不错的,这些天家里日子都好了不少。而且我确实舍不得,你都不知道,赵建国现在可尊敬我了,我闺女也不再说说天天东家跑西家颠,反而教育她那俩孙子孙女,让他们照顾好安安和李硕,姥姥要去忙事业了。
你听听,忙事业,嘿嘿,我有一天也能被这么说,我齐冬梅也有事业了!”
熊梅冷哼一声,齐冬梅也不在意,继续说:“我最怕被困在家里了,现在天天往出跑,身体还比以前强了不少。你说,小满不给他们送早餐了,那他们能乐意吗?”
“不乐意你还能怎么着,又要给谁告状,当谁的狗腿子啊?就像以前你跟我领导告密,说我们生了二胎,最后让老程也被撸下来,到了退休都只是个警员!”
“熊梅,你忽然抽什么疯,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齐冬梅被她骂得火大,直接站了起来,“我都跟你说了,当初不是我告密的!”
“那我怎么在厂长办公室门口看见的是你?第二天厂子里就贴出来对我的通报批评,厂计生办也找到我家了!”
齐冬梅一屁股坐下,沉默了。
“你说啊,你心虚了吧!”
齐冬梅忽然说,“我根本就没进厂长办公室,我只是看到我们组的老任大姐从厂长办公室里出来,过去问她干什么了。结果第二天你的通报批评贴出来,她由临时工转成了国营工,我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还找她去打了一架,不过看到她家里的情况,最终也……”
熊梅语塞,老任大姐前几年就去世了,她去世之后大家才知道,她丈夫出了车祸腿没了,儿子又是个脑瘫,家里全靠她一个人的工资。
两人都不再说话,低头抹泪。不一会儿两个人就抱在一起大哭:“我们的命啊!”
乔满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么个场面,吓了她一大跳。
她刚才在卧室里就隐隐听到外面有哭声,怎么这两个人还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啊……
似乎是感觉到了旁边有人,两人忽然停住了哭,抽抽噎噎地一起看向乔满,
“满、啊,是不是、要散、散伙啊?”
齐冬梅哭得眼泪鼻涕都挂在脸上,乔满赶紧给两人递纸巾,哭笑不得:“你们就是因为这个哭的啊?”
熊梅到底是不好意思,低头擦眼泪:“不是,我们两个解决了点旧怨。你找我们什么事?”
乔满这才进卧室去取文件袋:“这是启维科技的合同,要跟我们订早餐。我们的合同可能又要延期了。”
大悲之后又有大喜,这下连熊梅也结巴了:“这是、这是要多少个?!”
“他们公司254人,一人两个包子,两荤两素,还有一杯喝的。就是每人每天二十块钱的餐标。虽然不算很多,不过每天都是稳定的。这是半年的合同,如果合作愉快,以后会一年一签。”
齐冬梅拿着合同乱翻,她也看不懂,赶紧递给熊梅:“启维科技,我知道我知道!我女儿说过,她家待遇在江城算是不错了。她还想让我女婿去应聘,不过人家没看上,说是要大学生。”
说到这儿,齐冬梅乐了:“没想到我比我女婿先打入启维科技内部了,哈哈!”
乔满看着这俩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像个小孩似的,提醒她们:“熊姨,这几天我不摆摊了,跟你一起做吧。你现在一个小时也能包四百多个包子了,就是得累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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