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方似乎并没有很在意这句话,屋内除了巫娣身下这张床再无可以落座的地方,所以付丧神未作片刻犹豫,神情极为平静地就坐了上去,甚至还动作自然地伸手替巫娣拨回了蹭乱的头发。
巫娣微微收紧下颚,起身准备下地,对面的那人却忽然伸出手按在了他肩上。
“别动。”付丧神掀起那双深蓝映月的眼眸,情绪极淡地瞥了巫娣一眼。巫娣隐约察觉到这人似乎在生气。
“……”
为什么?
哦,他知道了。估计是因为自己利用了鹤丸国永擅自离开本丸违背了这人的命令。
巫娣若有所思地想着,接着就感觉他的睡衣袖子被拉了起来,手臂上缠着的纱布也跟着露了出来。
几乎瞬间,巫娣的手臂肌肉就下意识紧绷了起来。
只是付丧神端详了几秒就松开了他的手臂,巫娣默默拉下袖子,暗自却想到,即便是三日月,似乎倒也不至于心狠手辣到揭开纱布欣赏他的伤口。
不免小小安心了一下。
见到三日月宗近的第一眼,巫娣本都已经做好要对峙一番的准备了,不成想这人只是看过他的伤势后,竟就有了离开的打算。
这不太像三日月的作风,但依旧不妨碍巫娣‘得寸进尺’。
他叫住付丧神,“三日月。”
付丧神停下脚步回眸淡淡望向他。
“我要回学校。”
“重复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恩,这才是三日月宗近。
他也只是说说看。
没有谁比巫娣本人更清楚自己的情况尚不适合回到普通人的世界这一点,之前在本丸说要销假也不过是回现世的借口罢了。
好似在让步的巫娣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意图,“我可以不回学校,但是我需要出入自由。”
三日月宗近未立刻应声,目光静静地注视着他。
巫娣道:“你可以让其他刀剑盯着我,但不可能将我限制在这间屋子里一辈子,除非能做到24小时监视我的举动,否则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立刻逃走。”
怎么会是‘得寸进尺’,他不过是在一点点拿回属于自己的权力,如果知道与时政合作会被这群执念深重的付丧神缠上,巫娣早在半年前就会自缚手足让Mafia的人痛快捉去。
反正都是失去自由,此与彼相差无异,他只遗憾自己时运不济。
“你想出去?”
三日月宗近忽然转过身走回到了巫娣面前,他微微倾下身,一双透彻眼瞳中清晰倒映着巫娣的身影,过于迫近距离无形中给予人压力。
“我本以为最不愿被现世那群人发现的是你才对,没想到只为了回到这边,你竟然不惜暴-露自己的踪迹,任由鹤丸带你进了那间诊所。”
三日月宗近含笑地望着他,似有遗憾却语气依旧平淡道:“看来你对这座本丸的厌恶程度已经远远超过对那些试图抓走你的人,所以现在开始试着摆脱我们了?”
“……”
事实上,无论是这座本丸,还是那些试图抓他的人,巫娣自认为他都有在公平且平等地讨厌着。
毕竟他一贯不喜欢厚此薄彼。
只是三日月知晓的东西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多得多,他甚至早就知道自己是为了躲避现世的那伙人才应下了时政的任务。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人此前处处与自己过不去,或许这些消息也是最初破冰时期由时政一方主动调查告知的。只是既然如此,对于本就目的不纯的他想要脱离本丸一事这个人为什么要多次阻挠?难不成是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报复心?
堂堂天下五剑……应该不会这般幼稚才对。
问题触及到了巫娣的盲区,他此时才意识到由于那人处处约束自己的行为让他不悦,之前都是简单粗暴地打发那人去远征,半年来似乎从未心平气和与其相处过。
话说三日月宗近…是怎样一振刀剑来着?
脸上闪过一瞬的空白,他按下心中的疑惑平静回望付丧神,未做退缩:“我只是在表达想要自由出门的意愿,三日月。”
最初会主动成为审神者不过是为了逃亡路上能够有个暂时歇脚的地方,那时在他看来,本丸这种与现世无半丝瓜葛的地方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休息站,所以根本没犹豫就直接跳进去了。
待进去之后才发现跳早了。
可显而易见,这场短暂的对峙从一开始就会是巫娣的胜利,毕竟就在昨夜,坐在床上的某人已经亲身上场实践了一番。
只要足够狠心,那选择让步的人就永远不会是巫娣。
宽大的衣袖微掩住了付丧神的下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三日月宗近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留下一句‘好生养伤’便离开了。
这对于巫娣来说,已经是种信号。
半年来,巫娣自觉已然将‘蛰伏’二字参了个透,于是在听从付丧神的话乖乖休整了一夜后。
第二天,他就推开房门出去了。
出门并不只是单纯为了‘出门’而已,醉翁之意不在酒,巫娣不过是在借此不断摸清付丧神们的容忍底线罢了。
所以,当得知巫娣要出去时,最为兴奋的却不是巫娣本人,反而是负责当日近侍与巡逻的两振刀剑。
乱藤四郎摸摸脸颊,慌忙跑到镜子前理了理衣襟与头发,狮子王则兴致盎然地推出来个不知从哪淘来的轮椅。
巫娣看着那张被细心放上一条薄毯的轮椅,忽地陷入一阵沉默。
“如果你在考虑用这个推我的话。”
狮子王眼眸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阳光似的。
“那么我就要考虑换掉你了。”
狮子王:“!!!”
瞧他那神情,竟然显得尤为震惊,难道这个世界还会有人拒绝推推的诱-惑吗?!
巫娣:“……”他倒是想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会认为自己会坐这种东西出门的。
还没出门,似乎就已经感到有些疲惫了。
黑发少年耷拉着眼皮靠在墙上,晌午的阳光晒得他昏昏欲睡,一双鎏金色的眼眸也渐渐出现几分涣散,瞧着整个人都有些蔫儿蔫儿的。
正要假寐片刻,刚才起就一直在镜子前细心装扮自己的乱藤四郎终于结束最后点睛一笔,他扣上从次郎太刀那里借来的香粉,又喷了喷香水,然后香喷喷地从巫娣面前经过。
“……”
哈啾!
——嘭!
狮子王:“……”
乱藤四郎:“……”
巫娣:“……”
揉了揉鼻子,他看了看面前两只不足膝高的刀剑团子。
“所以,我们还出去么?”
出去是必然出去的,纵使是以这般‘屈辱’姿态,依旧拦不住两只刀剑团子想要溜溜的决心与热情。
乱藤四郎咬牙含泪宁死不让妆花,狮子王干脆直接放飞自我,抱着心念念的轮椅痛哭不止。
巫娣:“……”
糟糕,他已经想回去了。
被关在屋里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然而最终,巫娣还是让步了。这位连qiang口都不怕的年轻审神者最终还是因为两只刀剑团子的眼泪攻势而一败涂地。
衣角被一只团子抓在手里,他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另一只团子走在街上的时候,一贯平静的面孔上明显出现一阵迷茫与空白。
他是谁?
这是哪?
他为什么在推轮椅?
亲眼目睹坐在轮椅上的狮子王从‘呜呜呜’转换成‘嘿嘿嘿’,乱藤四郎略感嫌弃地皱皱眉,然后吸了吸有些堵的鼻子,继续抓着巫娣。
巫娣并没有推太久轮椅,两只刀剑团子还记得自家主君还是个伤号,没过五分钟,过足了推推瘾的狮子王就一脚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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