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他已经准备好了
村民群随着人声由远及近,个个都像是剧组里面跑出来的专业反派,眉毛倒竖,眼神带火,像是只要两人对视上一秒,就会抄上家伙冲上来。
舒栎倒是不怕他们。
他神情平静,几乎没有任何波动。
有时候,有人也会说他没有什么情绪。
舒栎确实也会觉得没有什么东西,能引起他心情波动。
大部分时候人都是淡淡的,他甚至会觉得有明显的情绪外露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舒栎观察着他们来者不善的表情,却觉得他们其实更害怕自己。
也许是因为为了找一个小孩,芬尼安家长还是带了很多人壮声势。
按理说,教堂里面最多就是两个成年男性,两位老人,还有两名年轻女性和两个小孩,根本比不上他们的战力。不过,一般情况下,外人都知道——一般时候,这里就只有舒栎一个人。
当然,也可能是他们虚张声势太明显。
站在前排的几个人显然排练过,统一把锄头柄往地上多出闷响,后排的立刻跟着学,显得参差不齐。
一、二、三、四、……二十一。
有人藏在人群后面了,这就看不清了。
舒栎数了数,至少来了二十个青壮年。
舒栎目光又看向赫伦斯高大的背影,心道让他出面也可以。
想想看,在伪中世纪背景的西幻小说里面,居然也这么正经出现这种为了讨公道而出现拉帮结队的现象。
这着实属于教科书级别的「封建社会集体意识」的表现,再次点明了这个生产力落后的社会依靠集体生存的特性。
还真有点意思!
舒栎忍不住在想。
在赫伦斯的阻拦下,他借着缝隙多看了两秒每个人表情的趋向性。之后,他才判断他们是故意找茬,还是真的因为孩子失踪而急出心火。
赫伦斯并没有注意到舒栎内心的各种想法,只是目光如刃,朝着村民们凛然地喝道:“教堂领域神圣不可侵犯!任何来访者都禁止携带尖锐的刀具或者其他武器。你们这样进来,是疯了吗!”
这句话刚落下来,舒栎便把视线转向他的后脑勺,瞳光闪了闪。
他好像知道对方要忏悔什么了。
对面十几个拿着农具的村民被赫伦斯的气势所摄,都吓得僵在原地,一时间没有动弹。
于是,赫伦斯朝着他们大步走去,抬起手臂,把他们赶到教堂的外墙外面,“有话在这里,好、好、说!”
后面几个字加强了重音。
舒栎看着赫伦斯一举就把场面控制住,内心为他鼓掌,可现在也不是和赫伦斯对话的时机。
他静静地看向为首的村民,“你应该是村长,是芬尼安的父亲吧?”
“你怎么知道?”村长瞪大眼睛,惊讶道,“你见过我?”
因为为首的人,往往都是最急着要讨公道的人,尤其这事关孩子,那为首的便是父亲。
而这位父亲身上衣服比其他人更整洁,装饰也更多,且能在农忙时刻召集那么多主要劳动力,要不是家境殷实的大户人家,那便是村长了。
再来,芬尼安本身会牧羊,也不介意徒步走远路,这说明他从小跟着父母干活,家庭兵分养尊处优。但他对冰糖苹果毫无兴趣,这又说明他吃过更好的东西,生活条件优渥。
因此,他的家庭既有富余,又不脱离务农,很可能出自村长这样的家庭。
于是,舒栎下意识地辨别他们服装的区别。
村长和村民属于两个阶级。
在阶级分明的伪中世纪西幻里面,村长的服装应该会有彰显阶级的象征。
只是一眼,便注意到他衣襟处有个黄铜的小徽章,上面有着村庄的标志。虽然乍眼看上去跟其他村民并无不同,但是一个徽章就说明了两者的区别。
当然,舒栎也不想装模作样,有时也确实想解释自己的观察和推理过程。可是他又知道,一旦人们听到答案,往往会觉得这样的推导理所当然,轻而易举。就像是观众一旦知道魔术的原理,便再也不会为它惊叹了。
像是昨天,他不必希望提高芬尼安的说谎技巧,所以会选择看破不点破。
像是今天,他需要立刻在他们面前立下权威形象,所以也会选择不解释。
舒栎跳过解密环节,直接说道:“昨天下午的时候芬尼安确实有出现在我们教堂里面,但是待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离开了。”
村长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脸色顿时一变,怒上眉梢。
“我最了解我儿子的性格!他早就想来这里的教堂看一眼,怎么可能只待不到一会儿,就会甘心离开?你不要耍花样,你是不是私自扣留我的儿子了!我警告你,你现在最好交出来,别怪我动粗。”
遇到这种急得开始要失智的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跟他们说“别急,有话慢慢说”。
因为他们自己也知道理亏,脑海里还有一种自我约束的道德感,被提醒后,情绪就像是按了暂停键,只能强忍着点头,勉强冷静下来。
舒栎刚要说话,赫伦斯的声音先冒了出来,话语有力又带点讽刺,似乎现在被挑衅的人是他,而不是舒栎。
他说:“因为您儿子的谎言被阿利斯大人当场戳破。他心虚得很,话也不敢多说一句,就先逃了。”
他冷冷地盯着村长的眼睛,问道:“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村长也早有听说萨伏伊牧区神父的一些能力,他三言两语就驯服他家的混小子,可靠可信程度远高于可疑。而且,他刚才也领教了一回。
村长气势弱了一半,但还是坚持道:“可是,我孩子就是在这里丢的。”
赫伦斯再次解释:“没有,我亲眼看见他离开教堂的。”
舒栎突然从这句话里面猜到了最近一直盯着自己的人的身份了。
这家伙……
村长哪可能就被这句话说服,“赫伦斯你已经是教会的信徒,自然是帮着神父说话了!你这个叛徒!!”
赫伦斯被吼得一愣,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连声音都开始结巴了,“我、我没有……”
村长眼神凌厉,一步逼近,直接点出赫伦斯不轨的证据:“别装了!我听到你喊了阿利斯大人了。”
旁边的村民抓到赫伦斯的把柄后,也紧跟着附和道:“我也听到了!喊得可清楚了!”
“是的!我也听到了!可大声了!说了至少两遍。”
赫伦斯的脸涨得通红,耳朵像是要烧起来似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我、我……”连否定都说不出来。
舒栎看他这样窘迫,直接向前跨了一步,朝着村长的方向,说道:“孩子都失踪了。你还有心情和时间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吗?”
他目光轻扫过他裤腿上的泥点子,再看向他眼下泛着乌青,“您冒着雨,跑了那么远的路程,最后抱着希望来到我这边,肯定不想浪费时间吵架的。你真正想做的,是尽快找到孩子,不是吗?”
昨天听说芬尼安习惯离家出走,想来他父亲也是一家一户,把所有可能的场所找完,最后才锁定了教堂这个目的地的。
村长脸色灰败,“正如您所说的,昨天吃晚饭的时候,我们发现找不到人,就寻思着他是不是又调皮捣蛋,故意藏在谁的家里面。于是,我一家一户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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