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要被吓死了。
“你在等我?”她强装镇定。
沈宴离另一只手勾上音音腰侧的渡音铃,轻轻扯了扯:“我在等它。”
两人的姿势和动作算亲密,可音音却觉头皮一阵发麻,不自觉将脖子后仰:“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沈宴离心生不满,将那截细白手腕往前攥得更紧了些。
“你没死成,自然是要再找我的。”
语气理所当然。
听起来就像音音上赶着来找死一样。
话音落下,沈宴离收回手,音音立马戒备地摸到渡音铃,伺机而动。
要是对方再有杀意,她就狂摇铃铛。
前摇后摇社会摇,不信摇不死他。
沈宴离却像是在特意等着这一刻,皱眉催促:“怎么不动手?”
音音不说话,只是用极其诡异的眼神直视他。
沈宴离的耐心所剩无几,眸中冷光涌现:“难道要和上次一样掐你脖子才行?”
音音听得一激灵:“不许掐!摇就摇……”
正好她也想试验这铃铛净化魔性的效果究竟如何。
“叮铃铃——”
这回却是渡音铃先动的手,自顾自响起来。
因这意外状况,音音和沈宴离心思各异地对视一眼。
月黑风高,铃声清脆。
而茅草屋外有另一种声音正在靠近,嘈嘈切切,像是指甲刮玻璃产生出的噪音,不仅听的人牙齿发酸,耳朵和脑袋还都疼了起来。
音音咽了下口水,问:“外面是什么声音?”
沈宴离神态没有丝毫慌张,唇角反而抿出一个很浅淡的笑,反问道:“你不是见过他们么。”
音音不解其意,顺着他的视线往门口望去,第一眼花了一下没看清,第二眼则完全被这景象惊呆了。
只见白茫茫的雪地里,赫然行走着数十具森白嶙峋的骨架。
密林中的那些白骨活过来了!
白骨行走的动作僵硬,每往前一步,便发出咔擦的骨节碰撞声。
音音很怂地往沈宴离身后躲:“那、那那是什么东西……”
“记性真差。”沈宴离漫不经心扫了她一眼,“只许你晚上私闯静山,不许他们出来散散步?”
“这能叫散步吗!”
沈宴离轻嘶了声,仿佛被吵到耳朵,面色不虞。
白骨们步调统一,正在齐心协力往茅草屋的方向移动,音音一颗心跟着噌噌琅琅的声音咯噔咯噔地往下落。
不行,她要赶紧离开这里。
音音默念起瞬移术。
“唔——”
第三次了,经脉奇痛无比,仿佛寸寸断开。
且痛感比之前两次都更加强烈。
音音双腿一软,直直往沈宴离身上倒去。
可惜沈宴离毫无怜悯心,两指抵住音音肩膀把她推直。
他气息贴近她耳后,问:“你不是很强?”
音音心中升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身后之人并未比白骨好到哪去,长的是一颗黑心。
“不如就用它们试试手,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强。”
说完,沈宴离抵在音音后背的两指蓄力往前一推,唇畔带着愉悦浅笑,又一次毫不留情地将她推入险境之中。
音音气炸了:“沈!宴!离!”
你个黑切黑的王八蛋大魔头!
白骨感知到浓烈的活人气息,骨节发出一连串嘎吱声,兴奋异常,转换方向僵硬地朝音音靠近。
前有白骨后有魔头。
音音被困在中间,除了狂摇铃铛无计可施。
渡音铃分为有我之音和无我之音。
前者是发挥净化功效时有意识的催动,无论注入灵力还是单纯摇晃都算。
后者则可能是环佩时无意识发出的响动,亦或是感知到了妖邪魔气。
先前几次都是无我之音,这回还是第一次发出有我之音。
音音怕的要命,区分不出两者有何区别。
只是一味地紧紧闭起双眼,缩着脖子不敢去看。
但偏偏沈宴离是这世间最凶恶的魔,能敏锐感知这点,闭目聆听铃铛声,他体内那东西的力量比上次还微弱不少。
那东西与他共生,近来愈发难以控制,再养下去怕是会吞噬他意志,正需彻底抹除……
沈宴离心中已有决断。
他睁眼,见白骨纷纷停住脚步,像听得入了迷。
不悦顿生。
衣袍之下的手指轻轻抬起,一纸符咒飞出,如箭矢撕裂空气,符上血色纹路隐隐流动,散发着不详气息。
倏地,血色纹路一闪而过,符咒又在空中化作多道,虚实难辨,全部直直击向那一副副停滞的白骨。
“嘭——”
骨头碎裂,铿然有声。
音音一愣,睁开了眼,面前积起一堆堆白骨,如坟茔后的小山包。
紧接着她脖子便被一只手臂牢牢圈住,往后捞了过去,雪意般冷冽的气息钻入鼻尖。
沈宴离意味不明地说了两个字:“我的。”
一口恶气窜上音音心头,死活咽不下去。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嘴巴一张,狠狠朝那只手臂咬了下去。
你X的!
沈宴离反应平静,手也没有松开半分。
倒是音音觉得下巴酸痛,才先松口。
恐惧的心情还未完全消散,劫后余生,她狠狠道:“我师兄师姐和师尊都很厉害的,你胆敢欺负我……”
沈宴离缓缓松手。
“你死定了!”
沈宴离站在音音身后,看不见她什么表情,只是在松手时,手背不慎蹭过她下巴,感到有温热潮湿的液体。
透明的,不是血液。
正好落在那排整齐的牙印上。
沈宴离掰住音音肩膀将她转过身来,看见有液体从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流出,在脸上连成晶莹一线,是眼泪。
他没有也很久没见过的无用之物。
同样温热潮湿,但还是鲜血好,至少能让他感到愉快。
沈宴离抬起手,去碰了碰音音的眼睛。
又直观感受一次眼泪的温热,他还是不觉有任何愉快。
“为何要哭?”
把人惹毛了,还问人为什么要哭。
音音拍开沈宴离的手,没靠那屡屡失灵的瞬移术,用双脚往山下走。
沈宴离站在原地,勉强克制住魔气和杀意,没有拦。
他知道,她定还会再回来的。
静山的十年间,他一直都在做的事就是等。
*
静山之外,灯海连天。
音音不打算夜爬万籁峰了,经过刚才一遭,她身心俱疲,挑一个干净安全的地方就能睡过去。
于是她擦擦面前的石阶,直接坐了下来。
好想回家。
当时那架飞机颠簸,不知后来如何了,她父母是否都平安无事。
如果能顺利完成使命回去,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注销她爸小说网站的账号,求让她爸去看点严肃文学……
音音胡思乱想,不期然捕捉到一抹白影。
她认出对方,惊讶道:“是你?”
长到遮挡住眼睛的头发,脸色苍白,正是那日遭遇三位高大同门欺辱的虚渡宗弟子。
四下空旷,他躲避不及,只好小幅度地点了点头,抱紧怀中的几本书和几个油纸包住的白面馒头。
“你睡不着出来散步吗?”
谁家正常人大半夜出来散步。
想到静山中的见闻和沈宴离说过的话,音音赶紧摆手补充:“你是去鼎食居找夜宵的对吧?我叫音音,你叫什么?”
“我叫许茂山。”一道格外沙哑的声音作答并纠正,“你是南椿师姐。”
在内门弟子之中,音音自然是万籁峰小师妹,但按照辈分,那些外门弟子见了她却全都得规规矩矩喊一声师姐。
“音音是小名。”
许茂山忸怩了一会儿,才喊:“音音……师姐。”
音音被他的样子给逗笑:“那些人后来还有来找你麻烦吗?”
许茂山垂眼:“没有。”
“那就好,告诉你哦,学不会御剑术是不是废物我不知道,但他们这么瞧不起别人,肯定是人渣。”
许茂山的声音几不可闻:“谢谢。”
音音不动声色揭过这个话题:“上次见你也是抱着书,都看的什么啊?”
“一些符阵法术而已。”
音音随口问:“你好像对这些比对剑道更感兴趣,当初怎么不拜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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