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荒唐。
这是我对本次穿越事件的唯一评价。
难道不仅莫名其妙失去系统,还要就这样逆来顺受,变成残疾人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小姐,小姐?”
但是这个问题就这样明晃晃地摆在眼前,我只知道苍白的结果,却不知道解题过程。
“小秋,你别怕。”
温柔的声音讲着最冷酷的话。
“小秋,娘从小也是这么过来的,老祖宗的规矩,女孩子家就是要有这一遭的。你忍一下,娘请了好郎中,不会很痛的。”
我盯着母亲的衣带,大脑飞速旋转。
如果是从前的我,遇到这种封建迷信旋到我脸上来了的情况,肯定直接指着鼻子骂回去。反正就算我不好,你也绝对别想好过。
但是如今身在屋檐下,力量是绝对弱势,这头是不得不低了。
怎么办呢?
看来撒娇耍泼只能延缓一时,治标不治本。
把自己弄生病呢?好像也没什么用,毕竟我才刚刚病愈。
“娘……”
不能露出一点和这两个人不熟的迹象。
我扑在母亲身上,摆出我自以为的最楚楚可怜的表情,暂且拖延时间。
一只手覆盖在我的头上,缓慢地拨弄着我因为睡太久而打结的发辫。
这就是,来自母亲的温度吗?
这种温度我已经失去多时了。不,或许是从来就未曾拥有过。
……
现在不是走神的时间!
燕燕非常乖巧地递上了发梳,母亲拆开我的辫子,替我轻柔地篦着头。
“三月三,碧云天,梳起头来荡秋千……”
慢声细语的童谣,流过去,汪在房间的某一处,轻轻地荡漾着。
那种见到陌生人的紧张感和无所适从一点点减弱了,对于这个母亲,我或许突然间知道了该怎么做。
“娘,我昨儿做了一个梦。”
梳子停在了我的发间。
“什么梦呀,小姐?”燕燕心急道。
“娘,我梦见院子里有桃花开了,然后,然后一个神仙姐姐站在院子里,对我说,沧浪……什么……”
“沧浪之水清兮?”
太好了,看来母亲是读书识字之人,省去了我许多胡编乱造的解释。
“不,神仙姐姐说,沧浪之水浊,可以濯吾足,勿以……人力穿凿……否则,否则远行之人有大祸。”
“你还记得什么?”
“还有,神仙姐姐把柳枝递给我……”
我把一时间能想起来的故事拼拼凑凑,只希望自己能赌对。
“呀,夫人,可了不得,小姐这是梦到了……”
燕燕若有所悟。
我抬起头,母亲点着我的鼻子,浅浅笑了:
“你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怪话?”
“娘,真的是我梦到的……”
“好啦,娘知道,从没人告诉过你这些事的。必是你也想你爹爹了,才招来菩萨托梦给你吧?”
我嘻嘻傻笑不语。
“你哪里知道,我怀着你的那一年,也梦到观音在桃花树下跟我讲话。”
“观音说,你是个伶俐的丫头,从小就是有主意的,只是……”
母亲突然打住了话头,生硬地转了个弯。
“裹足之事,原也不是法规律令,但是古来皆如此,若你不裹,将来在夫婿家怕是难以立足呢……”
“娘,我才不要夫婿呢,我要一直呆在家里!”
我把头埋在母亲的怀里闷闷地说。
与其被嫁给一个陌生人,不如一直赖在家里做个怪人。
洗脑工作要从小抓起!
“小孩子又说怪话了,哪有好好的女子不嫁夫婿的呢?你且抬起头,我帮你把辫子绑好是正经。”
我乖乖坐起来,任由母亲和燕燕折腾我的头发。
本来只是胡编乱造的,但是父亲恰好不在家,母亲又做过类似的梦,倒让我的胡说更有效了几分。
我试探道:“娘,真的不裹了?”
“你还小,不懂事……”
“我懂事啦!”
“好好好,只是你既做了这样的梦,按道理近来是裹不得了。恐怕我们还得去拜一拜菩萨。这最近年余又没有吉日了,小秋,我只是怕你日后后悔……”
“我不会后悔的!”
“哎——”
娘叹了口气,接过燕燕递来的发绳,缠绕在我的发尾。
“娘一生的愿望,就是你能够找个好人家,你哥哥能娶个好媳妇,你哪里知道,人言可畏的重量……”
正说着,门外传来清亮的声音:
“何伯母,我回来啦,给您带个信儿!”
母亲闻言骤然站起来,就欲往外走。又忙忙地回转身来叮嘱:“燕燕,让小秋吃点粥吧。说了这么久,想必乏了。既是爷捎了信儿,我就出去看看。”
“是!”
母亲又顿了一顿,才迈着平稳的步伐走出门去。
-
我看着母亲出门了,方悄悄问燕燕:
“燕燕,你裹脚了吗?”
“没有啊,小姐。”
“啊——”我往后仰倒在床上,“那为什么娘非叫我裹呢——”
“呀,小姐,刚梳的头发,又要弄乱了!”燕燕连忙过来扶我。
“为什么为什么呀!”
“小姐……”燕燕欲言又止。
“你快说呀!”
“小姐,只有像你这样,清清白白人家的小姐,才能三寸金莲呀。如果燕燕也是一双小脚,那挑水、洒扫之类的活儿,该怎么干呢?”
-
吃过早饭,燕燕去打扫庭院了。母亲还是没有回来,偌大的房间只剩我一个人。
“唰——唰——”
窗外扫帚划过地面的声音,像是机器一样,规律且无味。
我在床上滚来滚去。
目前看来,应该暂时是成功用封建迷信打败封建迷信了。
我的脚暂时安全了。
万恶的旧社会啊——
我自从醒来,已经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
就像拼拼图一样,我将看到、听到的信息一一放在它们应在的位置上,但是拼出来的,充其量算是幅抽象画。
我仍然不知道所在的朝代、地域。
母亲和燕燕的衣着和我曾经见过的任何一套汉服都不相像。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正在一个平凡的家庭里,过着平凡的生活。
想想之前度过的二十年,不是在考试,就是在考试的路上。
首先怪我爹妈,一个完全消失,一个和消失也差不多了,完全忘记他们还有个需要吃饭的女儿。
其次怪我的鸡肋系统。
说怪也不合适,毕竟如果没有它,我可能早饿死了。
我记事儿很早,所以依稀记得,三周岁的时候,早就不耐烦一个人带我的父亲把我送进了全托管幼儿园。
住在幼儿园的第一夜,我害怕得睡不着。
然后那个电子音家乡话就在我脑海里第一次响起了。
“小朋友,你知道考试吗?”
从此,我通过考试成绩向系统换取学费和能保证自己不被饿死的伙食费,再加上我老爹大约一两年想起来一次的补贴,终于平安地活到了二字打头的年纪。
我无数次地想过,如果可以,我再也不想考试了,也不想和别人作比较。
我想做一条与世无争的咸鱼。
如今,这种生活就近在眼前了。
我有温柔又知书达理的母亲、令母亲深深牵挂的父亲和哥哥、活泼又勤劳的侍女,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这些不都是曾经的自己羡慕而想要的吗?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就在这里,过这种平静到无聊的日子也不错。
但是我仍然不满足,我内心十分明白。
我依赖着系统分配给我的任务,那是我的生存目标。
如今,我自由了……也没有目标了。
-
我醒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自己规规矩矩地躺在棉被里,母亲坐在床头读一封信,燕燕站在桌边剥着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啊?”
我站起身,把下巴轻轻放在母亲的肩上,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自然而然地这么做了。
“爹爹来信了,说姑苏连日骤雨,他和哥哥打算等放晴再回程。”
母亲把我拢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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