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上不动,目光收敛地扫过看过所有人的表情,最后再定格在了说出这话的宋时蕴。
年末的家族演唱会上的练习生cover是每年的传统,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但却都强装无事一般,谁也不提自己究竟会不会被选上,统一默契地回避了相关的事情,仿佛此事像炸雷一般,提起就是犯了禁忌。
谁也没想到宋时蕴会毫不避讳地提起这件事情,说起名单已确定的事情时也信誓旦旦,一幅不以为意的样子。
他说出这话后客厅中顿时冷了冷,还算友好的气氛荡然无存,我收回眼神,假意专心地只盯着手中的饮料包装。
奈何刻在人类的吃瓜心态是无法被克制的,我忍不住余光撇了一眼主动挑起话题的裴宁,他的惊讶不似作伪,想来是真的不知晓名单的事情。
宋时蕴自己爆出个惊天大雷吸引了桌上所有人的目光,但却好像对此一无所知的样子,嘴里还在小声嘟囔着什么,挑挑拣拣地从一大堆零食之中拿出薯片塞进嘴里。
空气沉默半晌,李叙白盯着宋时蕴,一张娃娃脸不复之前的轻松嬉笑:“你怎么知道?”
他语速很快,咬字清楚,尾音丝毫不拖沓,在面上笑容顿时的状态下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这种事情,你不知道吗?”宋时蕴反问着李叙白,薯片被咬断的声音在凝滞的桌边显得异常清脆。
他不敢和李叙白对视,可却敢偷偷回看一眼我,目光内的含义我读不清,不知道他转头看向我的一眼带有什么含义。
宋时蕴说话的速度也难得快起来,收回看我的一眼,低头扣着手指甲,看起来颇为紧张,继续小声补充道:“大家都这么说的,应该都知道呀。”
他掀开眼皮,标致的丹凤眼满含疑惑,弯弯的弧度带的是全然的不解:“你们也知道的吧。”
声音依旧很小,内心像是下定决心一样,直直地回看向了李叙白。
宋时蕴的眼睛不闪不躲,在看过李叙白的那瞬过去后,又顺带着看向裴宁,带着面对我时从未见过的尖锐。
他嘴角扯着一抹浅笑,像是在询问着两人。
你们都知道这件事情了,还故意提起的原因是什么?
李叙白挪开目光,紧咬着唇瓣,在这样的目光之下竟然选择看向了我。
我早就在两人对话之后,便懒得再分出心神打量别人,只木着脸坐在一边,再沉默咽下饮料。
不好意思,不管李叙白知不知道,但我还真不知道。
我表现出波澜不惊的模样,把手中的饮料放下,避开投射来的目光。
面无表情的时候也忍不住内心腹诽着宋时蕴和李叙白。
[看我干嘛。]
明明从这顿饭后谈话开始,我就像是个彻头彻尾的误入的路人,被真正蒙在鼓里的那个。
这场随心约起来的饭局活像是针对每个人的鸿门宴,冷不丁就要出现一个被点炮的人,顺带把围观的人也炸个面目全非。
「偶像」这部游戏的自由度很高,主线也还算是明确。但游戏之中很多事件和关键人物的信息都只是粗略的概况,虽然看着信息量很大,但是仔细看过就发现都只是那先众所周知的东西,算是给玩家的游戏背景打了个补丁,这就导致了身为原始人玩家的我对具体细节仅能自己摸索。
而在过往一周都自闭的不行的我当然是对此一无所知,就连长期独处且独来独往的宋时蕴的信息都比我灵通些。
五个人面面相觑,随后又齐刷刷地低头,气氛不复先前的平静,周围一片寂静。
我对李叙白和裴宁的表情没甚在意,但总感觉林祐真的嘴角已经被固定成了相似的弧度,目光也游移地偏向我,似乎也没料到会成这样。
我觉得他此刻可能很是后悔随手敲出了OK字符。
不怪他,谁能想到上一秒还在吃薯片的宋时蕴能在下一秒就打着头阵发起冲锋,把话题彻底终结。
“这样吗?”
李叙白不置可否,主动打破了当前的僵局。
他拿起手机随意拨了拨,打字的速度很快,动作有些急躁,似乎在向着什么人询问。
裴宁看起来有些不安,火急火燎地起身拉着还在打字的李叙白直接进了宿舍。
匆忙之间他只顾得上向我打了声招呼,眉眼低顺到可怜。
宋时蕴等到两人离开之后也没再继续发起进攻,笑着和林祐真打了个招呼又离开了。
抛下炸弹的人轻飘飘地离开了,长手长腿,像个幽灵一样飘忽地进入房间。
餐桌上的碗筷还是一片狼藉,我和林祐真慢吞吞地收拾起这片废墟。
空气里静悄悄的,林祐真神色难辨。
“你知道这件事吗?”
我用力地把抹布把餐盘上的污渍恶狠狠地擦干净,心里打定以后做饭只能自己吃,但也没忘问着一旁同样在做事的林祐真。
林祐真垂着眼睛,力气很轻柔。
他在某方面总会表现出乎意料的真诚。
“我不知道。”
他带着口音的说话声一字一顿,侧脸的轮廓在暖光照下显得模糊不起,真切地带上了属于十六岁的情绪,少见的表现出一点迷茫。
林祐真和同宿舍的关系一般,成为练习生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每天都是以着后背被汗打湿的状态结束训练,一天换下两到三件衣服,每个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点意味不明的气息,但他只顾着干着自己的事情。
他转头看向我,再次重复道:“我不知道。”
林祐真的迷茫只是持续短短一瞬,他无意在这件事情上多说,很快换了话题,漫不经心谈起同公司三年前出道的前辈团体。
团名是N.VISION,公司营销的是视觉队,不温不火,一共五个人,如今还剩下四个人。
“有个人退团了,好像是因为有些糟糕的事情呢。”
他指着饮料上的脸,正是李叙白先前意义不明指向提起的那人。
饮料瓶上的包装模糊了那个已经退团的人脸上的笑容,只能看得出面容很是精致,突兀下垂的苹果肌和尖锐的下颌角是唯一显眼的标致。
我顺着他的之间,看着人像一旁的名字。
[许安]
我张开了嘴巴,却不知道该回应着什么。
那些纠结的、微妙的、让人无法阐述的情感在我心中一闪而过,但最终消失在不停流着水的水龙头之下。
-
夜晚还远不到宁静的时候,我和林祐真溜达溜达又到了舞蹈室。
宋时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偷偷摸摸地溜了出来,远远地缀在我们的身后。
公司的大楼仍然有着一片亮光,楼下零散又数目众多的分散着一些女孩子在大楼底下拍着照片,也有着像我们三人一样遮掩的严实的练习生在进入大楼。
我选了一间没有贴着名牌的空闲舞蹈室,将水瓶在放在一旁。
在镜子的映射中,我看见林祐真和宋时蕴也同样进来。
我没在意两个人,只是对着镜子,老老实实地练习起了今天舞蹈课上的东西。
虽然舞姿看起来非常抽象和莫名,可我还是挺满意的,至少是有在踏踏实实地练习,不是吗?
肢体僵硬,手脚摆放都显得多余,表情也在疲惫之中显得狰狞。
因着运动而产生的内啡肽和多巴胺的积累,我心中因着那场不了了之的冲突而产生的郁闷也消散了许多。
期间林祐真和宋时蕴都有在空余时刻对着我的动作和习惯做了些纠正,同样也告诉了我一些我从未知晓的基础点。
“感谢。”我说。
两人对着我的道谢表现不一。
林祐真挑挑眉,摆摆手。
宋时蕴则是带着点我看不懂的羞愧,红着脸小声继续说起来。
在我休息的时间,他也同时停了下来,踌躇着带着我离开练习生,只剩着林祐真一人还在练习。
他似乎对我们的离开全然不知,埋着头还在练习。
我和宋时蕴走到了最尽头的楼道之中,没有监控的存在,只有一片黑暗的寂然。
“修研哥,”他又戚戚然地喊着我的名字,佝偻着腰,“......李叙白他,你还是离着他远一些要好。”
宋时蕴接着先前名单的话题说下去,只是支支吾吾地让我离李叙白远点,他不是好家伙。
我听着话,抬头看向他。
他似乎很信任我,看着我的目光认真,不像是作假。
看起来乖僻的家伙的消息比我灵通得很。
年纪小,但说话老气横秋,呆呆的,又表现出一种超乎常人的精明。
我没接着他的话茬,转而问起了名单的事情。
“你知道名单上的人已经是谁了?”
他点点头,伸着指尖指了指我们两人,再又探向有着林祐真的那间练习室,剩余的话没有说出口,接着暗地指了指身旁隐隐约约闪烁的红点摄像头。
我苦恼地挠挠头,感叹着公司里真是除了厕所里就没有自由可言,对于被安排也没纠结他知道名单具体内容的事情。
我对着被选上的事情没有实感,看着宋时蕴离开楼梯间后就再也没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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