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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10

小说:

迹部君颇有心机

作者:

竹酒栗

分类:

现代言情

车厢内再度归于静寂。

轿车风驰电掣地向前行驶。疾驰的夜风濡湿温热,卷着海水淡淡的咸味,呼啦呼啦,扑了她满头满脸。

千羽一动不动地歪头枕着手臂。

耳边风声细碎窸窣。身旁的摩擦响动也细碎窸窣。她猜是迹部景吾正在赏玩那方锦盒和那把钥匙。他的指腹慢慢地、细致地摩挲着锦盒的缎面。一言不发,也不知道究竟在打算些什么。

“吧哒”,锦盒盖住了钥匙。

“卡嗒”,锦盒放入储物区。

靠近她之后,迹部景吾便挨着她,在这个位置心安理得地坐下,再也不挪回原位。他重新拿出公司的文件,一页一页翻阅。

千羽觉得他现在有些静不下心来,文件估计没怎么看得进去。

纸页翻飞得哗哗的,一连串跟海浪涨潮似的,一秒钟一页,一秒钟又一页,速度简直媲美量子阅读。

不过她也懒得管他的琐事。

反正与她无关,上赶着多嘴问了,指不定他还要怎么嫌她多管闲事,聒噪烦人呢。

轿车上到高架桥。海水麟麟,两岸滑过一线灯火葳蕤的建筑群。舒缓的海风吹过来,隐隐听见些许轻微的波浪声。

不远处,凤集团医院的标志巍巍伫立。

金色的标牌灯光映入眼中,她下意识地又想起了父亲。仔细算算,距父亲去世的日子居然已经接近五个月了。时间过得真快。

起初头一个月的时候,她还没有什么父亲离世的实感,恍恍惚惚老觉得父亲就在她身边,仍待在那栋家宅里。她偶尔甚至还能闻到父亲惯用的木质调香水,暖烘烘的,像父亲用手臂把她搂在怀中的味道。

有一次,她在阳台上浇花,镜夜哥哥忽然跑过来,问她知不知道父亲曾经签过的文件放在哪,他有些资料要看,但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

她一瞬间没觉得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本能地回答:“就在爸爸书房里吧?他的重要文件不都一向由他自己保管吗?你去找了吗?”

“找了,书柜里、抽屉里都找不到。”

“保险柜里也没有吗?”

“爸爸的密码我不知道,打不开。”

她立刻脱口而出:“打电话问一下爸爸呗。”

镜夜也脱口而接:“……哦对,我马上给爸爸打个电话问问。”

他一边应着,一边掏出手机往室内走。脚步还没跨过阳台落地窗,他蓦然便停住动作,回过头,神情十分复杂地看着她。

一阵诡异的沉默。

两个人良久相望,都是默无声息,阳光下两双同样颜色的眼睛。相似的样貌上呈现出无须言说彼此便了然的表情——他们好像在此刻才意识到,他们并没有父亲可以问了。

到第二三个月的时候,她经常会在梦中重新遇见父亲。他就站在自己的卧室门口,似乎被无形的边界阻挡住了,进不来,也不说话,仅仅是眯起眼静静地看着她微笑。

有时候她在梦里会感觉自己缩小了,是个不到小煤气罐般大的婴儿,裹在一块襁褓中。四周一股医院消毒水味。

入耳是父亲的爽朗笑声,他向周围探访的亲友夸耀她哭声有多响亮,长得有多漂亮。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才刚出生这眼睛就睁得大得哦,真像她母亲。长大后一定也是个招人疼的美人儿呢!”

——大哥曾对她提及,她出生的那一天,是父亲亲自抱她出的产房。

小时候因早产体弱,被作为外科医生的外祖父带到美国调养,直到初中才回来。大学又出德国读书,学业忙不得空。分隔大洋彼岸,只能通过视频和电话聊以慰藉。

好不容易捱到毕业回国,谁料父亲的病情来得又急又猛,竟也不给她留多少承欢的余地。

真正待在父亲身边的时间,满打满算只有国中和高中这六七年。

想到这个问题,每次早上醒来,枕头都会湿一大片,眼睛也是又红又肿。

害得她早晨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偷偷先往冰箱里塞一支勺子冻着,二十分钟后取出,再冰敷眼眶五分钟,试图借这个土办法迅速消肿,好让自己看不出有丝毫异常之处。

那会儿她才刚搬来和迹部景吾一起住,就怕他大清早瞧见她这副要死不活的鬼样子,然后展现出令人浑身刺挠的关怀,张口便要问她,好好的早上一起来为什么要哭。

她又不好意思直接对他说是想爸爸想的。

总觉得在一位非亲非故,平日里还习惯针尖对麦芒的异性面前谈论自己的伤心事,跟在他的注视下解开内衣扣一样尴尬。

昼想夜哭十几场,总算能平和地接受事实。

轿车继续前行。凤集团医院留在她的身后。

坐在车上,放空着放空着,困意忽然浮涌上来。千羽打了一个哈欠,阖上眼沉沉睡过去。

“把灯关掉。”

半梦半醒间,她听见有人命令道。

“好的,景吾少……”

“小声点。”

大风从窗外漫灌进来。

千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车窗上摇,一张毛绒绒的薄毯盖在她身上。

沉酣温暖的空气包裹着她。真舒服。

暗淡无光的世界中,一股熟悉的玫瑰香气逐渐逼近她,起初似有若无,随后越来越浓郁,越来越强势。

伴随香气的侵袭,她的额角也攀上了温热的抚触,像是有什么东西挑开了垂落下来的发丝。有点微痒。一开始是额角,逐渐下滑到眉眼,最后流连地点啄在鼻梁。

小心翼翼,迟疑的动作。

似乎克制着避免吵醒她。

近在咫尺的呼吸声,清浅却有力,像是刻意绷紧了吐息节奏。但她尚且还处于浅睡状态,这点微小的动静,也搅得她实在难以安宁。

……什么玩意儿?

有完没完,烦人。

心头一股怒气上涌。

她想也不想,抬手就重重拍上去,像对待仇敌般毫不留情地朝她鼻梁上作祟的东西招呼。

“啪”一声,清脆响亮,响彻车厢。

手好像硌着了什么硬硬的骨头,有些痛。

掌心也被震得发麻。想来刚才力道不小。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痛,她麻,想必被她制裁的始作俑者肯定也痛,也麻。

但那“东西”定力超强,始终不曾吭声。

“别弄!”

她闭着眼,尾音拖出长长的怒意。

总之就是非常冒火。

前方驾驶位传来轻微的屏息声。

现在她的脸上终于不痒了。

真好,世界清静。

放松身体,她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重新美美睡过去之前,千羽依稀听见两句人声。

“……景吾少爷,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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