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清兮抬起头，努力睁大眼睛看着他。
潘云霄微微一怔，这女人，果然是喝大了。
他耐着性子回答：“潘云霄。”
“苏……苏什么来着？”茅清兮歪着脑袋，一脸茫然。
潘云霄叹了口气，
“你还是想想，怎么跟燕世子交代吧。”
他提醒到，
“你方才不是还说，若是他不来接你.......”
“哦，对……”
茅清兮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敢不来接我试试……我就……我就休夫！”
她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几乎都听不见了。
整个人也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栽倒。
潘云霄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苏……苏什么来着？”
茅清兮歪着头，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发出“嗒、嗒”的轻响，眼神迷离。
潘云霄刚想叹气，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人影闪过。
他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不动声色地坐到茅清兮身旁，恰好挡住了门口的视线，也将她半个身子圈在了自己和桌子之间。
“你们……”他状似随意地开口，尾音却微微发紧，“你和冀容白，你们……”
“我们吵架了。”
茅清兮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了地上，几乎要被喧闹声淹没。
“我俩互相不搭理。”
她一字一句地说着，仿佛在强调什么，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之前在清韵面前怎么也不松口的话，现在反而能轻易说出口。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又或许……她根本不在意眼前的人是谁，只想借着酒劲倾诉。
她只想任性妄为，将心里话倒出来，像要把胸腔里憋闷的空气全都挤出去。
潘云霄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
既为她此刻的坦诚，也为她口中那个让他嫉妒的名字。
“他没把你当回事吗？你俩总闹矛盾吗？”
他忍不住追问，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茅清兮的神情很冷，像结了一层薄冰，拒人于千里之外。
只有那双发空的眸子，泄露了她此刻的醉意。
“他对我……有时好，有时不好。”她很认真地想了想，像是在回忆什么，嘴角微微抿起，似乎带着一丝苦涩。
“平常相处还不错，但偶尔也会有不愉快。”
“既然不合适何必强求……”
潘云霄差点脱口而出：既然不爽干嘛不分手？既然不幸福为何还要死撑？
他甚至想问，你明明有那么多选择，为什么偏偏要选择他？
他猛地攥紧了手心，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几乎要掐出血来，以此来克制自己。
这时，伙计端着几碟精致的小菜，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原本伙计不敢靠近，但得了潘云霄的示意，才敢战战兢兢地上前，将菜肴轻轻放在桌上，又迅速退开。
茅清兮却没回答潘云霄的问题，而是伸手拿过一壶新的酒，自顾自地倒了一杯。
她仰头，一饮而尽，动作间带着几分决绝，仿佛喝的不是酒，而是某种苦涩的药。
潘云霄想要阻止，伸出的手却在半空中僵住，最终还是没能碰到她的酒杯。
他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
“你干什么？”
她眼神迷离，带着一丝防备，像一只受惊的小兽，竖起了全身的刺。
“你喝醉了。”
潘云霄耐着性子，放缓了声音，试图安抚她。
“冀容白也没来接你，我送你回去。”
“他会来的。”
茅清兮却很坚定，语气不容置疑，像是在维护最后的倔强。
潘云霄眉头紧锁，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茅清兮，冀容白到现在都还没来，你该不会想在这过夜吧？”
他看着她，眼中交织着担忧、焦急，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痛楚，像是被她的固执刺痛了。
茅清兮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思考他的话。
忽然，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语气中带着一丝任性和赌气。
“那咱俩就一拍两散吧，再也不和好了。”
潘云霄感觉自己像被人猛地打了一拳，胸口一阵窒闷，呼吸都变得困难。
“你真的醉了。”
他猛地站起身，伸手去拉茅清兮的手腕，想要带她离开。
“我送你回去，现在就走。”
他的声音有些急切，甚至带了一丝颤抖，像是害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
“你是谁？”
茅清兮抬起眼，眼神陌生，像是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充满了防备和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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