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走后,苏兰便忙着煎药去了,整个院子里,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茅清兮站在床边,看着冀容白毫无血色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
昨日,她还在暗自庆幸,冀容白若是能一直昏睡,倒也省了她不少麻烦,不必与他虚与委蛇。
可此刻,看着他这副了无生气的模样,她的心里,却莫名地有些烦躁,甚至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
不知怎的,她竟觉得,还是他笑着的时候,更好看些,至少……更有生气些。
冀容白这一昏迷,便是整整三日,毫无苏醒的迹象。
期间,恰逢回门之日,冀容白却依旧没有醒来。茅清兮本就对安阳侯府毫无感情,更不想回去看那些人的嘴脸,自然也不会回去自讨没趣。
只是,安王府的赏花宴,却不能不去。冀容白昏迷不醒,她只能独自前往了,或许,还能探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
安王府的请帖,不仅送到了冀容白这里,也送到了国公府的女眷手中,邀请她们一同赴宴。不过,冀容白的那一份,是特意送到的,显然是更看重冀容白的身份。
赏花宴当日,冀二夫人带着一众女眷,浩浩荡荡地坐上了马车,前往安王府。
茅清兮的马车,是墨川一早便安排好的,就停在府外。她本以为,只是一辆普通的马车,并没在意。
可当她走到马车前,看到马车上,那个醒目的“枭”字时,才明白,这是冀容白的专属座驾,代表着苏枭将军的身份。
果不其然,一路上,凡是看到这辆马车的人,都以为是苏枭将军在里面,纷纷避让,不敢有丝毫怠慢。
后方轿子里,冀晚棠透过轿帘,看着茅清兮的马车扬长而去,心中妒火中烧,几乎要将手中的丝帕绞碎:
“她茅清兮,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过是被人用一顶小轿抬进府的,凭什么让宁王妃屈尊降贵送请帖?真是不要脸!”
“如今,竟还坐上了大哥的马车,”冀晚棠越说越气,声音都尖锐起来,“当真是狐假虎威,恬不知耻!早晚有一天,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冀二夫人坐在轿中,闭目养神,听到冀晚棠的话,只是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一丝阴鸷:“跳梁小丑,小人得志罢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目光阴冷,“不过是仗着冀容白撑腰,得意不了多久。”
想到茅清兮和冀容白这对狗男女,几次三番让她颜面扫地,她就恨不得将他们**万段,挫骨扬灰。
等着吧,等冀容白一死,她定要让茅清兮这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她知道,得罪了她冀二夫人,会是什么下场!
冀晚棠更是气得咬牙切齿。在府里时,她对冀容白敢怒不敢言,只能在背地里咒骂。如今,又来一个茅清兮,处处压她一头,更是让她怒火中烧。
她这个国公府的大小姐,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偏偏她还不能拿茅清兮怎么样,这种憋屈的感觉,让她几欲发狂。
轿内,除了冀晚棠的咒骂和冀二夫人偶尔的几声冷哼,便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冀晚雨缩在轿子的角落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来冀晚棠的责骂。
她低着头,不敢看冀晚棠那张扭曲的脸,只是默默地忍受着。
突然,轿子猛地一震,冀晚棠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怎么回事?!”她怒吼一声,掀开轿帘,正要责骂车夫。
“大小姐,是……是三小姐的轿子,撞了上来。”车夫战战兢兢地回答。
冀晚棠一听,更是火冒三丈,她“噌”地一下站起身,冲着后面的轿子吼道:“冀晚雨,你瞎了眼吗?!”
冀晚雨的轿子被撞得七零八落,她坐在里面,脸色苍白,显然是吓得不轻。
听到冀晚棠的呵斥,她连忙从轿子里爬出来,低着头,小声说道:“对不起,大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冀晚棠冷笑一声,走上前去,一把揪住冀晚雨的头发,“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是想害我,是不是?!”
“我没有……”冀晚雨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却不敢反抗。
“没有?”冀晚棠手上更加用力,将冀晚雨的头拽得高高的,“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嫉妒我能去参加安王府的赏花宴,嫉妒我能穿好看的衣服,嫉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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