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彦听了孟和王妃所言,浑身冒起一股寒气,不住发抖,他往外看去,早已瞧不见姜皎的身影。
姜皎和另一个仆人一人端了一盘鲜果,从王府后往校场走。那个仆人头童齿豁,佝偻着身子走在姜皎后头。两人愈望校场走,愈觉植被密布,渐渐连路也不好找了。
姜皎道:“这路可真难走,若非大路不能通行,千万可别走这儿啦。”
那个仆人始终低着脑壳,沉默不语,也不和姜皎搭话。姜皎瞧了瞧那人的脸,见他面无表情,瘪了瘪嘴,也不说话了。两人又行了一会儿,到了沼泽地。
姜皎道:“这可怎么过去?”心中又想:“王妃这是考验我么?”她见沼泽地幽黑肮脏,刚想往后退几步,身后的仆人猛地双手一推,姜皎整个身子往前扑去,全落进了沼泽里。
姜皎心道:“原来不是考验。”
那仆人见姜皎已深陷流沙沼泽,青黑面皮终于扯了点笑容,连忙转身回王府复命。
姜皎见那仆人转身狂奔,随即大喊:“臭东西!坏东西!你给我回来!”
她先前本以为这仆人年老体弱,是以脚步蹒跚,现在却健步如飞,甚至姜皎愈喊,他跑得愈快,不禁气笑,道:“做缺德事竟有返老还童的奇效。”
那仆人身影已消失在路那头,姜皎却仍陷在沼泽中,她拔了拔左脚,顿感右脚又下陷几分,又伸了伸右脚,左脚又更为桎梏。姜皎明白,如若一味挣扎,那么只会越陷越深,不消一会儿,自己就得这样死了,于是不再挣动,只盼望谁能从此路过,发了善心,将自己救出去。
没成想即使自己不动,那沼泽也仿佛有血肉之活物一般,咕嘟咕嘟地吞噬着姜皎,她落入沼泽之时,仍是在腰部上的位置,如今已近双肩。这沼泽极冰极寒,激得姜皎体内的热症又再发作,几番作用之下,姜皎只觉在冰火之间煎熬,渐渐神识也迷蒙了些。
不知过了多久,沼泽已将姜皎吞至肩颈处。姜皎迷迷糊糊之间,回忆起这短短一生之中,忽地,她站在了茫茫雪原之上,射出一枚羽箭,箭矢一发,如长虹直破青空,射中烈日。忽地,太阳又落在姜翳手上,姜翳正将太阳往胸口塞,一面又哭喊道:“阿姐,阿姐,我不要了,我不要了……”姜皎连忙上前,却见姜翳胸口是一个碗大的透明窟窿。那太阳无论如何也塞不进姜翳的胸口,他却给烫得周身红烂。姜皎也哭道:“不要了,不要了……”只听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姜皎转头,自己已置身方寸牢狱间,姜孟濯正往墙上以血大书诗句,一面口中道:“春草暮兮秋风惊,秋风罢兮春草生……”姜皎又扑上前去,抱住姜孟濯,刚要唤他一声爹爹,姜孟濯却停下了笔,用手中鲜血往姜皎面中涂抹,道:“你要去地狱,你的心就变作地狱。”姜皎慌张道:“我不去,我不去,我永永远远留在您身边。”姜孟濯把姜皎攮开,道:“你去找你的心罢。”姜皎道:“我的心?我的心在哪儿?”这时头顶一根黄粱上正停着一只青鸟,那青鸟翩翩飞至姜皎肩头,竟开口说话,又是姜皎母亲的声音:“你的心在你自己手中……”姜皎伸手去抚摸那只青鸟,青鸟却又扑扇着翅膀飞走了,她张口大喊,猛然一只雄鹰又从远处飞来,发出长鸣,姜皎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这鹰不在她的梦中,正是沈质玉的鹰。
泥洼此时已到姜皎下颌,她张口便能尝到污秽,但终于见到生机,于是道:“鹰啊鹰,快救我!”
那鹰在姜皎头顶盘桓几圈,又停在她头上不动了。
姜皎道:“你这笨鹰,不认识我了么?我……我可跟你主人……嗯……认识。”
话音将落,沈质玉便从前头走了过来,道:“哪来的泥人?怎么和我认识了?”
姜皎喜道:“你快拉我上去。”
沈质玉道:“小小奴婢,脾气不小。”又道:“你可以向我许愿,我就拉你上来了。”
姜皎道:“不拉便算,我将这愿望带进坟墓里,到时我再许愿,许愿你年年中元节下来看望我!”
沈质玉笑道:“这可真有些可怕。”说着就伸手去拉姜皎。
姜皎给沈质玉拉起来,浑身裹满泥浆,连头脸也乌麻麻看不清了。
沈质玉将姜皎放在地上,又不由得好笑。
姜皎见他似笑非笑的模样,怒道:“你下去也是一样!”又扭头道:“大罗汉可不一样,他那么高大,这泥沼不过没了他膝盖。”想到缭兰,又问沈质玉:“大罗汉呢?怎的没见他和你在一块儿?”
沈质玉道:“他在校场和勇士们切磋得高兴,我出来走走,听见厉羽叫声异样,便过来瞧瞧。”
姜皎道:“原来它叫厉羽,我还说它笨鹰呢。”于是伸手摸了摸沈质玉肩上的雄鹰,道:“谢谢你啦!”
沈质玉道:“不谢我么?”
姜皎道:“自然要谢的。”于是蹲下身子,朝沼泽里摸了摸,拿出一颗黑不溜秋的东西,道:“也谢谢你啦!”
沈质玉笑道:“这是什么?”
姜皎道:“这是最珍贵的葡萄,孟和王妃让我给你送来的,她记得你昨晚吃了……五六七八颗。”
沈质玉接了,道:“她倒是有心了,特定叫你走这条路,不跋山涉水显得不诚,是不是?”
姜皎吐了吐舌头,道:“她一诚心,我就倒霉。”
两人在沼泽边说了会儿话,姜皎才感到身上渐渐回复了知觉。
沈质玉道:“走罢。”却见姜皎站在原地却不动作,原来她小腿给沼泽地底的砾石划伤,正汩汩流血。
姜皎眨了眨眼,道:“又要谢谢你啦!”
沈质玉将姜皎打横抱起,身上的污泥全沾上了沈质玉的衣服,她从未和男子这般亲密,这下也有些不适。
沈质玉抱着姜皎边行边道:“你动些什么?还嫌我衣服不够脏么?”
姜皎心中莫名地冒起一个念头:“就要这样,你亏我欠的。”于是伸出双手,在沈质玉胸前又涂抹了些泥浆。沈质玉低头看见姜皎狡黠的神情,轻轻笑了,也不再说话。
沈质玉将姜皎抱进了帐篷,又命人拿来干净衣裳,自己便出了帐篷。
姜皎脱了外衣,坐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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