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予颜呐,这版稿不行。”
“像在唠家常,不像在做节目。”
几天前,唐予颜刚被领导批过,说这档节目是革新的产物,势必颠覆c台只会做严肃节目的传统印象,把她调来这里也是希望她能站在年轻人的角度给节目带来活力。
省去那些台里如何看重她的画饼思路,领导布置给她的任务里最重要的一项就是,给主持人拟稿。
改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应该说改稿正是她可以学到东西并进步的过程。可几次下来,她发现她改稿不过是夹在中间来回横跳。
第一次,主持人说她的稿过于跳脱,不符c台定位。
第二次,领导看彩排,指出没有达到预期,从主持人的状态到策划的流程都不够“新”,并点名让她发挥作用,不要来混日子。
第三次,她再把够“新”的稿子递给主持人,他说太“新”了。
……
唐予颜亲眼见着自己的稿子变成一篇领导眼中的好稿,一篇观众眼中的废稿。这样的稿子很好写,在传统套路里加上几个不合时宜的热梗,既满足了他们“创新”的要求,又不用承担真正创新的风险。
她一开始就想过能折中的、他们想要的,可能就是这样的稿子,可她总理想化地试着让稿子留有一点意义。
不过是徒劳,就像抬着极佳创意的导演和台里几番争取,也只能留下如今这个四不像的节目,最后默默摇头叹息。
“你要投c台?”
为方便通勤,唐予颜在c台附近租了房子,凌昀有空的时候都会过来,常常带着电脑来干活,顺带帮她做顿晚饭。
“对啊。”
凌昀把电脑留给唐予颜,转去厨房,让她帮自己看看简历用不用改。
“我站学生角度觉得你这堪称完美吧。”
“滤镜?”
“我是客观评价,倒是你的自我评价谦虚得不够客观,”唐予颜结合自己半年多在c台的经历,不大想让凌昀也跳进来,“你是为了我投的吗?”
厨房是开放式,凌昀洗完菜抬头,眼神也不躲闪,坦然回答:“是。”
唐予颜轻轻叹了口气,思绪复杂,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我转不转正都还不一定呢。”
“你也不客观。”
电脑弹出邮件提示,唐予颜草草扫了一眼,发件人写着“妈妈”,她收起想摊开说的心事,走向厨房,准备接过凌昀手上的活:“我来吧,你妈妈给你发邮件了。”
菜刀落在砧板上的声音停了一瞬,凌昀继续手上的动作:“没事,早点看晚点看都一样。”
“反正,”凌昀皱了下眉,可能是这一刀切得不顺利,“她不让我回。”
唐予颜拿起一块凌昀刚切好的胡萝卜块,咬了一口喂到凌昀嘴边,看他嚼得为难,“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吃胡萝卜?”
过年时唐母单位发了些助农产品,胡萝卜尤为多,唐予颜被迫分担了部分,拎来这里慢慢吃。
许多天过去,唐予颜发现胡萝卜怎么吃都吃不完,打开冰箱,凭借她还算敏锐的观察力,发现新的应该是凌昀买的。
“之前那些都是我妈单位发的,我没那么爱吃。”
“而且你一点也不喜欢吧?怎么傻傻的。”
嘴里的胡萝卜好像变得更难吃了。凌昀一股脑咽下去,“怪你不早说,再忍一顿吧。”
“你有没有想过,”唐予颜安静一会,柔声提起,“可能你妈妈也不像你想的,完全不想收到你的消息呢?”
凌昀向唐予颜分享过妈妈给他发的邮件,邮件里写了她周游世界的所见所闻,写了对凌昀每个阶段可能遇到的问题的嘱咐,句句叮咛都是爱和不舍。
他还给她看了那些沉寂于他草稿箱的回件,没有一封发出。
凌母的远走是有预兆的。
小时候从补习班回来的凌昀总会抱怨,他不知道科科近百的成绩到底还该往哪进步,也不知道为什么同龄人在玩的时候他要提前学几年后的知识。
他的抱怨有时能换来妈妈的心软,有时也会拖累妈妈和他一起挨骂。
“你就惯吧!迟早让他玩废!”
“他刚下补习班,玩一会怎么了?”
“刚下补习班更应该复习!现在竞争这么激烈,走错一步都能毁了一辈子!”
这话让凌母沉默了一会,半辈子的人生在她脑海重放,她听家长的话好好读书,好好工作,在合适的年龄完成联姻,“我走错了哪一步?”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想继续工作却被叫停,想出去旅游也被叫停,原因是孩子不能只有管家带,需要亲情,只有她能维系的亲情,“我的一辈子也快毁了。”
走之前凌母抱了凌昀很久,她一句又一句地说着对不起,一滴又一滴的泪水打在凌昀的肩膀。
她说她还不够独立,无法给他稳定良好的教育环境,他留下才是最好的选择,她说他不要联系她,怕看到他的消息鼓起的勇气会前功尽弃,她还说,希望他长大后做一个自由的人。
“真的要发吗?”凌昀在点击发送前,又打退堂鼓。
“她看了你的综艺,还知道我的存在,代表她很关心你,她也想知道你的消息。”
唐予颜的声音有蛊惑人的魔力,温柔而坚定,“何况你也长大了呀。”
发完邮件,凌昀关上电脑收好东西,临走前把厨房垃圾拎上,被唐予颜叫住:“垃圾我来扔。”
凌昀往后退了一步,没有把垃圾递过去,他不解地说:“顺手的事。”
唐予颜往前一步,补上距离,再次朝垃圾伸手:“今晚留下来吧。”
凌昀一愣,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侧身把垃圾放到身后,包递给唐予颜,“我去扔。”
等凌昀洗澡的时候,唐予颜点开其他电视台的招聘页面,点开又关上,关上又点开,循环了不知道多少次,他上床了。
“你头发吹干了吗?”凌昀搂着凑近的唐予颜,手抚着她的头发,总觉得没吹干。
“干了。”
“我摸着没干。”说罢凌昀就想起身帮她吹头发。
唐予颜懒得动,把凌昀抱回来躺着。她主动蹭上去亲他的颈间,感觉到他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却在下一秒被轻轻拉开。
“今天不做。”
看到唐予颜失望疑惑的眼神,凌昀补充:“你有心事,说说吧。”
有这么明显吗?被看出来的唐予颜像个泄了气的气球,她贴上凌昀的肩膀,“我不想在c台待了。”
凌昀帮唐予颜理顺压在她身下的头发,又一缕一缕地把它们往身后铺平,“有要待下去的顾虑?”
唐予颜点点头,“我不大想离开桉市。”
桉市除了c台没有她想去的地方,若真离开了c台,她大概率也会离开桉市。
“因为家人?”
“嗯。”
“他们怎么说?”
“他们当然支持我出去闯了。”
“可我舍不得。”
“现在你在c台是一周一见,去了其他城市,近点可以一月一见,远点也能两三个月见一次。”
“坚持一阵,等他们退休,可以接他们过去。”
自唐予颜实习以来,她和凌昀吐槽过好几次c台内部固化爱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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