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七大宗师呈扇形展开的包围圈,张玉汝立于黑白能量交织的光影中,神色平静得仿佛眼前不是致命围猎,只是一场寻常对峙。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墨色能量如活物般涌动,带着死寂般的气息向外蔓延。
那是「枯荣」之力,一半是生机的凋零,一半是岁月的无情,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抽走了活力。
庭院角落的几株百年古松,本还枝叶苍翠,被墨色能量扫过的瞬间,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黄、卷曲,紧接着枝干变得干枯、开裂,不过呼吸间,就化作了几截布满褶皱的朽木,仿佛经历了千年风霜的侵蚀。
地面铺就的青石板,原本坚硬光滑,此刻却像被虫蛀般布满细密的裂纹,表面快速风化剥落,露出底下粗糙的砂石,不过片刻,就从平整的石板变成了一堆散碎的砾石。
甚至连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在接触到「枯荣」之力后,瞬间失去了悬浮的力道,簌簌落下,仿佛连虚无的尘埃都被剥夺了“存在”的资格。
张玉汝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容,低声自语:“有意思,这「枯荣」要是用来给古董做旧,怕是能把那些靠着炒作古董赚钱的奸商逼得**——随便摸一下,新瓷瓶能变成‘前代官窑’,新木雕能充‘千年黄花梨’,到时候市面上的古董价格,不得直接腰斩?”
他语气轻松,像在探讨一件无关紧要的趣事,可七位宗师和李家的弟子们可没有他这样的随意淡定。
李九天握着雷霆长戟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作为李家掌管刑罚的宗师,他见过无数狠辣的能力,有能撕裂山河的,有能冰封千里的,却从未见过如此阴毒的力量。
它不直接取人性命,却能从根源上摧毁生命,削减寿元,这对于视“天人生命”为至高珍宝的他们来说,比死亡更可怕。
李沉渊脚下的土地还在翻涌泥浆,此刻却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他修炼的土系能力本就以“厚重绵长”著称,寿元比同阶宗师更长。
可刚才「枯荣」之力扫过他脚下的泥浆时,那些翻滚的泥浆竟瞬间凝固、干裂,连带着他与大地间的能量联系都中断了片刻。
他能清晰感觉到,若是被这墨色能量沾到,自己辛苦修炼得来的寿元,会像被戳破的麻袋里的沙子,疯狂流逝。
李家子弟们更是吓得脸色惨白,纷纷向后退缩,恨不得躲到宗师身后。
在天人的价值观里,生命本就分三六九等——贱民的命如草芥,为了一口吃的就能豁出性命。
可他们是天人,是高高在上的存在,生来就该享受无尽的资源与漫长的寿命,别说牺牲性命,就连损耗一丝寿元,都是不可接受的代价。
“张玉汝,你这邪术,简直有违天道!”赵烈阳怒喝出声,他周身环绕着炽热的火焰,却不敢轻易上前,“天人之命岂容你如此亵渎?识相的就立刻散去力量,乖乖受缚!”
张玉汝闻言,收起脸上的笑意,眼神冷了下来。
他看着眼前这些色厉内荏的宗师,看着他们明明忌惮到极致,却还要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心中的怒火再次翻涌。
“违天道?你们视贱民如草芥,为了杀我,放任异兽攻破外城,让无数百姓死于非命,这就是你们的天道?你们珍惜自己的寿元,却视他人的生命如蝼蚁,这就是你们的天道?”
他向前踏出一步,掌心的墨色能量再次暴涨,这一次,不再是漫无目的地蔓延,而是化作一道道黑色流光,在七大宗师周围游走,像是在丈量着猎物的边界。
“今天,我就让你们尝尝,你们最珍视的东西,被人肆意践踏的滋味。”
“砚卿,带着家族的弟子先上。”李九天的声音毫无波澜,像在下达一件再寻常不过的指令,目光掠过庭院中瑟瑟发抖的李家子弟,最终落在李砚卿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砚卿握着冰刃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她抬眼看向李九天,又扫过身后那些年轻子弟——他们中最小的不过十六岁,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眼神里满是对宗师的敬畏与对战斗的恐惧。
可对上李九天冷漠的目光,她到了嘴边的话终究咽了回去,只是沉声道:“所有李家子弟听令,随我冲锋,缠住张玉汝!”
“哈哈哈!”张玉汝的笑声陡然炸响,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他指着李九天,像看到了世间最滑稽的闹剧。
“李家老鬼,好一个‘为家族负责’!七大宗师杵在这里,却要让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孩子去送死,你这张老脸,怕是早就被天人的‘尊贵’喂得比城墙还厚了!”
李九天脸色未变,甚至懒得看张玉汝一眼,只是淡淡回应:“他们是家族的未来,但未来本就充满变数;我是家族的现在,是支撑李家千年基业的基石,我的命,比他们金贵百倍。用不确定的未来,换家族现在的安稳,这笔账,很划算。”
这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扎在那些年轻子弟心上。
有人攥紧了长剑,指节因用力而颤抖;有人低下头,不敢与李九天对视,眼底却藏不住委屈与不甘。
可在天人的规则里,这是理所当然的“价值排序”——宗师级能力者寿命可达千年,举手投足间便能翻江倒海,是家族安身立命的根本。
而高级能力者寿命不过百年,战力更是天差地别,在李九天眼中,他们与“消耗品”别无二致。
张玉汝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眼神冷得像冰。
他当然知道天人家族的“生存法则”,却从未想过,这种法则会被如此堂而皇之地摆上台面,如此赤裸裸地践踏生命。
他看着那些强撑着勇气、却难掩恐惧的年轻子弟,又看向李九天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底直冲头顶。
“划算?”张玉汝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暴怒,“用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安稳,用年轻人的血铺自己的路,这也叫划算?李九天,你们天人总说自己高人一等,可在我看来,你们不过是一群贪生怕死、视人命如草芥的蛀虫!”
他抬手,墨色的“枯荣”能量在掌心缓缓旋转,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随之衰败。
“既然你们觉得这些孩子的命不值钱,那我就成全你们——看看你们用‘未来’堆出来的防线,在我这‘枯荣’面前,到底能撑多久!”
李砚卿咬了咬牙,猛地挥手:“冲!”话音落下,几十名李家子弟咬着牙,举着长剑朝着张玉汝冲去,可脚步却透着几分迟疑。
他们知道自己是“消耗品”,却不得不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家族,奔赴一场注定九死一生的战斗。
而李九天与其他六位宗师,则站在后方,眼神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像在观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码。
“不必有什么不甘。”李九天的声音像淬了冰,透过厮杀声传到每一位李家子弟耳中。
“既然接受了天人的价值观,认了自己的命比贱民金贵,就得认有人的命比你们更金贵。为这些人牺牲,是你们的荣幸——别忘了,你们对那些蝼蚁,不也是这样的态度?”
这话像一把钝刀,割在李家子弟心上。
他们中有人攥紧了剑柄,指节泛白;有人眼神闪烁,看向李九天和其他六位宗师的背影,那背影挺拔而冷漠,像一道道无法逾越的高墙。
可没人敢反驳,在天人家族的规则里,“价值”从来都分三六九等,宗师是基石,他们这些高级能力者,不过是基石旁的碎石,有用时铺路,无用时便可舍弃。
“跟我上!”李砚卿咬了咬牙,率先朝着张玉汝冲去。
她掌心凝聚起刺骨的寒气,化作数十道冰棱,朝着张玉汝周身的墨色「枯荣」能量射去。
身后的李家子弟们,也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犹豫,纷纷催动能力——火焰、风刃、金属锐刺……各种能量交织成网,朝着张玉汝扑去。
可这些攻击,在「枯荣」面前如同纸糊。
墨色能量轻轻一卷,火焰瞬间熄灭,风刃化作无形,金属锐刺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锈、腐朽,掉落在地。
冲在最前面的两名李家子弟,不慎被「枯荣」能量擦到手臂,那截手臂瞬间失去血色,皮肤干瘪得像老树皮,连骨骼都发出“咔嚓”的脆响,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啊——!”惨叫声中,那名子弟咬牙斩断了自己的手臂,鲜血喷涌而出,却依旧没能阻止衰亡之力顺着伤口蔓延。
张玉汝看着他痛苦倒地的模样,眼神冷得像冰:“你们心甘情愿做别人的棋子,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连被你们看低的普通人都不如吗?”
可没人回应他。
李家子弟们像疯了一样,前赴后继地冲上来,有人用身体挡住「枯荣」能量,为身后的人争取攻击机会。
有人进行自爆,试图和张玉汝同归于尽,却在靠近的瞬间,被墨色能量缠上,连人带包化作一堆枯骨。
庭院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尸体堆叠成山,青石板被鲜血浸透,又被「枯荣」之力带走水分,变得干裂粗糙。
张玉汝的「枯荣」能量依旧充盈,杀这些李家子弟,对他而言和碾死蝼蚁没什么区别。
可他的眉头却微微皱起——每一次催动能量大范围覆盖,招式转换间总会有一瞬的凝滞,而不远处的七大宗师,正像饿狼一样盯着他,眼神里满是贪婪与警惕。
李九天双手背在身后,指尖却在悄悄凝聚雷电之力,紫色的电流在掌心跳跃,却被他死死压制,不让一丝气息外泄。
旁边的宗师李沉渊,脚下的地面微微震动,沼泽般的泥浆在他身前汇聚,只等张玉汝露出破绽,便会瞬间喷涌而出。
赵家宗师赵烈阳的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火焰,那火焰并非凡火,而是能灼烧灵魂的幽冥火,一旦沾上,便是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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