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如同有生命的恶兽,不断透过墙上的巨大裂隙灌入空旷破败的大厅,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尖啸。每一次呼啸都卷起地上的浮尘,打着旋儿飘散。被惨绿色应急灯勉强照亮的光团里,尘埃漫无目的地飞舞,如同夏晚此刻纷乱又窒息的心绪。
不能倒下。
这三个字像一个生锈的铁块,沉甸甸地坠在她的胃里。恐惧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意志,但强烈的“生存本能”,那个地球上历经无数方案PPT、凌晨加班、业绩压力淬炼出的底层倔强,死死地扒住了悬崖的边缘。
债务是悬顶之剑,身份是未爆之雷。活下去,是应付眼前这一切的唯一出路。即使这条路通向的可能是另一个深渊,她也必须走下去。
处理额角的伤口是第一步。夏晚拖回步子,踉跄着回到那张冰冷的金属板床边。记忆碎片指引着她,在床下一个同样破旧的金属小箱里,翻找出一个已经瘪掉大半的锡皮盒。盒盖上印着模糊的红色菱形标志,是星际时代最常见但这里绝对算得上奢侈品的急救凝胶。
拧开盒盖,里面只剩下薄薄一层微黄的、散发着淡淡消毒气味的半透明胶体。夏晚用指尖极其珍惜地剜了一小点,忍着那股微弱的刺痛感,小心翼翼地涂抹在额角开始发干的血痂处。凝胶接触皮肤的冰凉感瞬间带来些许安抚,同时也在提醒她,这保命的资源所剩无几。
必须尽快修好那个该死的墙洞!这是眼下最致命的定时炸弹。别说接待游客,光是这无孔不入的寒风和可能带来的沙尘暴,就足以让她冻死或窒息在这片金属废墟里。记忆里,前身似乎尝试处理过,但苦于没有合适的材料和工具。
材料?工具?
夏晚的目光艰难地在大厅里巡视。那些堆在一起的废弃零件、破损的金属板、扭曲的管道、散落的废弃包装物……看起来都像一堆沉重的垃圾。她深吸一口气,那混杂着铁锈、尘土和冷凝水汽的冰冷空气再次刺激着她的鼻腔。她强迫自己迈开沉重的步伐,走向那片“垃圾堆”。
冰冷的金属部件表面蒙着厚厚的灰,手指一碰就是五道清晰的痕迹。她弯腰,试图挪动一块看起来像某种操作台面板的破损金属板。好沉!这绝不是铝合金之类的东西。一股大力传来,金属板纹丝不动。她咬紧牙关,双脚蹬地,用上整个身体的重量猛推,终于让这沉重的板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嘎吱”摩擦声,艰难地移动了一小段距离。粗糙的边缘瞬间擦过她的指关节,瞬间留下一道火辣辣的划痕。
这只是开始。她找到了一根长度勉强合适的、弯成奇异形状的金属管,或许能当支撑柱?又翻出几块大小不一的、布满凹坑的金属片……半个小时后,夏晚已经浑身是汗,混着灰尘黏在皮肤上,异常难受。额角新涂的药膏被汗水沾湿,隐隐作痛。她的双手被粗糙的边缘划开了好几道小口子,沾满了黑乎乎的油污和铁锈。而那堆被翻出来的“可用建材”,依旧显得那么寒酸可笑。
光靠蛮力不行。记忆告诉她,大厅角落那个锁着的、布满铁锈的金属柜子里,或许有工具。她走到柜前,没有钥匙。唯一的办法——撬。她在旁边的零件堆里找到一根结实的金属撬棍,双手握紧,将尖端狠狠楔入老旧锁头的缝隙,用尽全身力气往下压!
“嘎吱——!嘎!崩!”
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后,是一声脆响!那锈死的锁头终于断裂,弹开。巨大的反震力震得夏晚虎口发麻,手里的撬棍差点脱手。推开沉重的柜门,一股浓郁的尘埃扑面而来。柜子里乱糟糟地塞着些东西:几团分辨不出颜色的油污破布,一把几乎握柄断裂的能量焊枪(完全没电),几根同样锈蚀的铁钉、螺丝,一把看起来像是能用的、但锈迹斑斑的大号活动扳手,还有……几块沉甸甸的、表面布满刮痕的灰白色板材。
夏晚的目光被那些板材吸引。她伸手想搬出一块试试分量。很沉,但比纯金属板要轻不少。板面灰白粗糙,质地似乎介于石料和合成材料之间。更重要的是,它们的尺寸大小不一,边缘有些破损,但厚度看起来足够!隔热板?某种废弃的建筑板材?
心念电转。记忆深处,似乎听前身提起过,这是从更早的某批建筑垃圾里淘来的,一种古老矿星上用于简易隔热的板材,性能已经落伍,但在遗落之星,这简直就是救命稻草!
希望的火苗微弱地燃起了一瞬。夏晚顾不得灰尘,奋力将这些板材一块块搬出来。有了它们,堵住那个墙洞至少有了可能。
有了目标,行动不再漫无目的。她再次回到被拆得乱七八糟的零件堆,这次更有针对性地寻找足够长、能充当支撑结构的金属柱或梁。效率依旧低下,每挪动一次沉重的物体都让她气喘吁吁,膝盖因为寒冷和用力不住地颤抖。汗水滑落,迷蒙了视线,她用肮脏的袖口胡乱擦去。
就在她喘着粗气,试图把一根沉重的L型金属角铁从一堆扭曲的线缆里拽出来时,脚下一滑——
“啊!”
重心失衡!她整个人侧摔下去,手肘重重磕在旁边一个边缘锐利的废弃齿轮上!
钻心的剧痛从手肘瞬间炸开,比额角的伤口痛十倍不止!眼前阵阵发黑,泪水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她蜷缩在冰冷肮脏的地上,抱着剧痛的手肘,身体因为疼痛和极度的委屈而控制不住地颤抖。嘴唇被牙齿咬出了深深的印痕,尝到了一丝血腥的铁锈味。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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